万里高空之上,两个人影正急速地飞行着,浩浩狂风如刀似刃,迎面而来,却被一团若有若无的气劲隔绝开来,对二人并没有什么影响。其中一个人被另一个人夹在腋下,那倒霉蛋正是易迁流,他不时从口中流出一点鲜血,那血滴落在空中,被远远地抛在后面,然后被狂风吹散成丝,飘摇不见。
易迁流昏迷之中,只觉得耳畔风声呼啸,竟比昔年在东海之畔经历过的台风还要浩大,被风声一激,易迁流渐渐醒转过来。他勉强睁开眼睛,见身下群山万壑渺小得如同石块,而自己正悬于半空,心中一惊,倒吸了口凉气,然后转作一声痛呼。那夹着他的人听到这一声,低头看了他一眼,冷声道:“你小子虽然命硬,但一身是伤。老子没工夫给你好好治,所以你最好小心一些,别加重伤势。”
易迁流勉强回道:“多谢高人救命,但这个姿势……”他指了指自己,“这伤势只怕不可能不加重吧?”那人哼了一声,道:“我可不是那些牛鼻子老秃驴那般天天治病救人的,没那个经验。”易迁流一听,心中暗道不好,这人言语之间似乎对道佛两门颇为不屑,那定然是魔门中人无疑了。
再仔细一瞧,自己背上用来藏长匣的古筝竟被这人背在身后,不由暗中叹道:“早知最后还是落入魔门之手,当时发现李郜邑的时候就不应该跟下去,结果现在弄得一身是伤不说,道佛两门也盯上我了,魔门只怕也饶不了我”又转念一想,“罢了,既然自己现在已是他人刀下鱼肉,还管这些做什么。只是不知道我把这长匣交上去,能不能和魔门讨价还价,换条活路?”又一想,“魔门又不是菜场,哪里还会让我开口?唉,估计顺手就杀了。虽说人死鸟朝天,但还是太亏,可又能如何呢?”思来想去,也没个所以然,索性不再去想,易迁流倒是放开心胸,竟是体验上这难得的飞天的感受了。
明月高悬于空,月华倾洒于地,冬季的山川蒙着白雪,藏在朦朦胧胧的夜霭里,一时却看不清楚;倒是漫天的星斗要比平时见的更清楚些,却似乎也比平日里感觉得更远,北斗七星和月亮分据南北,在二者之间,万物似近实远,只有狂风和自己……还有这个夹着自己的魔门高手。易迁流不由叹道:“可惜了,好好的意境,却是和……”心里藏了半句“一个魔门凶人”没敢说出来。
那人却出乎意料地嘿然一笑,道:“小子,你是不是觉得,这浩茫天地,凭虚御风之时,身边有个知己红颜便好了?”易迁流应是。那人又道:“你知道不知道,你这句话,说出了多少人的一生的缺憾?”见易迁流诧异,他又道:“你年纪太轻,又不是修真之人,哪里懂得?世人都说修仙好,不知修真皆孤老。若是你有机缘,修炼到我这境界的时候,或许就懂了。”易迁流摇了摇头:“我经历的事却也不少,哪里不懂了。”那人目光奕奕,看了看易迁流,道:“原来也是个有故事的后生,以后有机会再听你讲吧。”说罢,易迁流只觉心脏一紧,原来是二人正在飞速向地面落去,看那去向,竟是一处山谷。
那人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