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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shā rén刀(1/2)

作者:鬼鹤君

    十四岁的余牧决定shā rén。

    他花了数年时间小心翼翼打磨出来的石bǐ shǒu此刻贴肉藏在他的腰间。几个时辰之前,当他带着老头儿的破烂卷轴从酒窖地下河沿着阴暗的抛尸坡道爬上来之后,他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对着石壁又细心打磨了一次。

    就像远古之前的人们准备从洞窟中出发去那危险的天地之间狩猎一样慎重而严肃。

    然而奴童余牧要做的不是狩猎,而是先去杀了监工头子徐秋收,替好友氾胜之,也替他自己,以及不知道多少惨死在他鞭子抽打之下的可怜奴童。余牧回想起当年关系要好的一个长相颇为俊美的奴童被酒醉的徐秋收和一干监工狞笑着拖到房间里的场景,他的尖叫和哀嚎至今仍然会盘旋在余牧的脑海中。也有素来干活勤快乖巧听话的奴童被徐秋收等人拿绳子捆住双手悬吊起来当做靶子,拿石块站在几丈外投掷,击中得分,击不中的就罚酒一杯。奴童最后被活生生砸死,是他和氾胜之抱着奴童血肉模糊的尸体扔到抛尸坡里。

    酒窖里每一天都有血腥和黑暗上演,这么多年以来,年少的余牧对于生死已经早早麻木。

    但麻木不代表没有追求,恰恰相反,少年的心里渴望活着,不仅仅是生存,而是为了能够在未来更好地活着。

    许多xìng yùn的修行弟子天生得天独厚,自出生便屹立在尘世之上的世界,是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子。也有俗世中的富贵人家子女一生享尽荣华富贵,而这个出生凄惨境况艰辛的少年命运却远比常人晦暗惨淡。余牧深深知道,自己穷尽一生去努力追寻获取的,可能是旁人出生就能拥有的东西。

    但是他不可不追。

    少年的心里从来没有过怨恨,他只是沉默地长大,冷静地遭受奴役和苦难,在汪老头带给他看到过的那一抹超越尘世的风景里,他心有希冀,但他更擅长的是将那些孩童美好的念想悄悄地掩埋。

    如今他将要沉默着去shā rén。

    监工头子徐秋收平时都待在酒窖二层靠近地窖铁门的几个房间里面。自从结印复活之后的汪老头给余牧的常年指点,余牧早已对屹立在尘世众生之上的那令人心驰神往的修行界有所了解,那个凶神恶煞的虬髯汉子体在其他酒窖里的奴童见之即小心低头避让而行的时候,余牧很早就在暗处观察着徐秋收的一举一动。

    譬如余牧知道,徐秋收每日都会饮上一斤本地特产的桃花酒,若是在赌桌上颇有得利,心情愉快舒畅之下往往会再饮上几壶粗劣的黄酒直至烂醉。徐秋收生得一副健壮的好体魄,最近一年的暗中修行运周天吐纳之下,呼吸绵长,相对魁梧的身形步伐愈显轻盈,这一切余牧都看在眼里,他猜测到大概是道门给了徐秋收某种修行法子之类的好处。然而余牧并不有多少畏惧,徐秋收在酒窖中作虎作猖许多年,全然没有如余牧一般的小心谨慎。余牧觉得很多事就像这酒窖里四处可见的老鼠一样,越是放肆不自知的,越容易被奴童们一下捕捉剥皮烤肉。在不知不觉之中,余牧的眼界还是心性已经渐渐甩出这地窖里其他奴童甚至其他同龄人一个层面之上。

    汪老头儿结印复活的两年里给上一印悉心关照的这个奴童讲述过很多,他意外地发现这个福源浅薄命格凄惨的少年有一种令人难以道清的性情和气质,少年明明极为普通平凡,然而在这平凡普通之下却看不清少年的心思与情绪。老头儿修古老艰深的轮回长生法门,修为境界并不高深强大,但是他活得实在太过长久,见过太多太多的人,更见过无数修行界中冒出来的天赋异禀的青年才俊,有的生来亲近天地大道,年纪轻轻便踏上十重天的境界,天生命脉磅礴异象频现,能与天地共鸣感应。也有背负冥冥命理运数晗气运夺势而出者,自幼便获奇遇福泽,继承神奇高深的法门或千古不见的神兵秘宝,修行路上一路扶摇直上。

    与这些每一个时代最为惊艳夺目的年少天骄相比,余牧就像是尘土中的蝼蚁。而有一天,这个蝼蚁一般的少年跟他说,要去一个遗存不知道多少万年的古局中搏杀一个未来,去逆天改命的时候。老头儿哪怕再是讥笑,事后竟然发现除去调侃,他竟然没怎么想到过余牧很可能会死在里面。就连见多识广的老头儿也说不清道不明为何余牧能给他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这个悲苦凄惨的少年似乎永远都极为平和安定,既不是源于强大而带来的有恃无恐,也不是饱经沧桑看淡尘世的淡漠,老头儿想了很久都没明白,明明一个饱受疲劳饥饿折磨的少年,为什么能给他身边的人带来这么强的信任感?似乎不管什么事,只要是他想去做,那么便一定能行。

    这个小奴童的信心到底来自何处?老头儿想不明白。直到很多年以后的一次碰面,当命脉已经开始衰败,灵海渐呈枯寂的老头儿看着那个已被无数人视为传说更畏如神魔的男人道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时,那个早已不是少年的男子只是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说道:“因为你曾经说过,一个人来这世间走一遭不容易,倘若有想要去做的事,想要追求的东西,那一定要去做去追。哪怕再难再苦也好,若没有拼了一切去试试,结果怎么样谁又能知道。你也说,反正那时我是一条贱命,死了不就是变成埋到土里而已,成了或许就博出一个前程。而且我一直觉得……你其实是相信我能够做到的。所以,我也有信心去试上一试。”

    老头愕然,随后放声大笑,数年之后老头儿在北海某个宗门的洞天里安然逝去。

    只是如今的余牧,还只是那个卑贱如尘土的少年奴童。此刻他在黑暗的酒窖洞道里飞快地穿梭,余牧的步伐极为灵敏,偶尔有在角落里疼痛shēn yín或者熟睡的奴童,余牧藏在微弱烛火照亮不到的黑暗里奔走而过时竟不带出半点声响。儿时的记忆磨灭,从有记忆开始就成长在这片阴暗不见天日的地下的余牧练就了双极为锐利的眼睛,浓厚的黑暗里身形依旧稳健如奔走白昼之中。头脑里正在不停计算着即将发生的一切,他熟知酒窖入口正殿铁门到地道深处那口水井是七百三十二步,随徐秋收一道的监工一共有三名,真正有威胁的却只有徐秋收一个。

    酒窖监工隶属东海道门俗世杂役,俸禄在这远离大陆诸国的小岛上已经算高,加上酒窖内枯燥乏味,终日除了喝酒就是赌钱。监工们本身就是督查者,更是为所欲为,所以除却徐秋收之外,监工的身体气力都不咋样,可能还略逊常人一筹。

    监工宽敞房间的烛火明亮,这会儿除了两个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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