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呢。”
锦竹踉跄几步,咬着下嘴唇,眼神定定的瞧着旁边的石头雕像。
那是一尊大石狮,有两人高,脚踩锁链,用来镇狱。
衙役不耐烦的就要再推锦竹。
“唉,我说你怎么回事啊!还不快点过去!”
芸儿掀开车帘,只一眼就瞧出了锦竹的意图。
“拦住她!”
话音未落,锦竹就要往石狮上撞,眼看着就要撞上了。
衙役眼疾手快,斜着推了锦竹一把,锦竹因为这股突然多出来的力道扑了个空,直接爬到了地上。额头手心都蹭破了皮,随即一旁守门的两个衙役上前绑住了锦竹。
“不是我说,每年想往这撞的人没有几十个。也有十几个!没一个能死成,破相的倒是不少。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就算犯了死罪,也不能破着相死吧!”
锦竹冲着喋喋不休的衙役使劲翻白眼。整个人还在不肯就范的挣扎,她才不在乎破不破相这种事。
不过挣扎无果,衙役把锦竹五花大绑。抬到了马车上。
车已经走了,衙役还止不住的念叨,就算是死罪也不用这么着急寻死啊。别人都是装模作样,就冲这姑娘刚刚的力道,是真撞啊!
跳车,咬舌头,抢簪子,在车上还不肯安分的锦竹心里闪过了无数个念头,可芸儿几句话,就让她所有念头都打消了。
“你就算要死也得跟皇后娘娘把话说清楚,要不然这事在娘娘心里就会成个解不开的疙瘩。娘娘当初对你最好,你就准备这样回报娘娘?”
锦竹依旧低着头,没有说话,只是眼眶红了。
过了有两柱香的功夫,芸儿带着锦竹回到了凤栖宫,直接进了内殿。
天牢离皇宫不远,都过了这么久,怎么还没过来?荀袖正奇怪的时候,一抬眼,就瞧见了芸儿同锦竹进门。
桂儿眼睛红肿发髻散乱不说,额头上还有擦伤,拳头大小一片,泛着血丝。还有那一瘸一拐的样子看的甚是可怜。
饶是荀袖本来有气,看见她这样样子也消了三分。
桂儿径直跪下,身子依旧斜着,膝盖隐隐作痛,在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梦,她真的再一次回到了凤栖宫。曾经她做梦都想回来的地方。
依旧是熟悉的布置,熟悉的人,可是她却没脸敢抬头看一眼对她不薄的皇后娘娘和宜茯姑姑。
半晌无语,房间内静的可怕。这是对于锦竹来说比刀山火海都更煎熬的时刻。
荀袖几次张口,质问责怪的话都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最后只剩下一句轻飘飘的问话。
“怎么把自己弄的如此狼狈?”
锦竹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低着头,依旧没有回答。
泪水混着她脸上灰尘一滴一滴的砸到地毯上。
宜茯一边擦自己不自觉流出的泪,一边心疼地毯。
芸儿面无表情的站在荀袖身边。在她看来,昭和公主是锦竹的主子,锦竹背叛主子就是做错了。奴才最怕的就是不忠心。锦竹她这是犯了大错。
荀袖接着说道:
“你有什么难处对昭和说,她未必不会帮你,就算她不管,还有我呢!”
“娘娘!奴婢错了!”
锦竹终于忍不住了,抬头哭喊了一句,头重重的磕到了地毯上,声音沉闷的像块石头。
宜茯一个没忍住,惊呼了一声:
“头上还有伤呢!”
是心疼锦竹,也是心疼地毯。
荀袖又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昭和对你不好,这个我知道了。当初是我不该让你去昭和那的。你这孩子心性不坏,就是不受昭和喜欢。”
她心里也有一番计量,这次的事情说到底昭和也有错,上位者最忌讳让手下的人寒心。这次的事情全当给昭和长个教训。
这样对待放在自己身边的人就如同给自己挖坑。人心都是肉长的,没有谁是石头,也没有人有义务,挨打挨骂还一门心思对你好。
“娘娘,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
锦竹泪不停的流,翻来覆去都是这两句认罪的话。额头的伤口泛着疼,膝盖也疼,委屈,悔恨,一股脑儿的往心里涌。
“是清河指使的吧。你也是看着她跟昭和斗了许多年的人,怎么这次就犯傻了呢?你这样做,害了昭和,也把自己搭上了。亲者痛仇者快。除了清河受益,还有什么好处?”
锦竹又重重的磕下头,她恨昭和,清河又恰巧出现,同她说了几句知心话,还救了她mèi mèi。
然在她去清河郡主府道谢的时候,清河就给了她毒药。现在想想,清河早就算计好了这一切,利用她来害昭和。要不然这一切怎么都会那么刚好?
她头抵在地毯上,缓慢又坚定的说道:
“是,清河郡主给了奴婢毒药。对奴婢说,府上有个小丫鬟,她母亲在永安公主府上当厨娘。让奴婢把毒药给她,说是昭和公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