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晋国富庶,连孤竹这样的大城,城内的客栈和住宅都有着明显的陈旧。吴道玄说:“是不是很疑惑为什么燕国只有十座城,独立北境的孤竹竟然是这样贫穷的样子?”
武庸点点头。
吴道玄说:“燕国的万里城墙隔绝了与各国的道路,也掩盖了好多事情,其实燕国的物产并不比其他几国少,甚至渔业和畜牧业还有胜出,只是太多的资源都被军队拿走了,燕国屯集的军队数量几乎能与秦国相等,平均两个农户养一个士兵,军备质量的优秀在诸国也是上等。这个燕昭公啊,心思远在城墙之外啊!”
武庸顺着吴道玄的感叹,也望向了远方,那是蓟城方向,燕国的首都。
夜幕降临,孤竹城很快的进入了休息的时候,只有一些官员与大族的府邸还亮着几盏灯,其余房屋都是一遍漆黑,连对旅客经营的客栈也早早关了门。武庸睡在床上,双耳听着从城外草原上吹来的风声,似乎能触摸到被风拂低头的青草。吴道玄则站在窗户边,望着明月,这里的月亮似乎也比晋国的更大更圆。
“想去看看草原吗?”吴道玄突然问道。
“好。”武庸依然不愿意多说一个字。
二人衣服都没有换,轻轻推开房门,吴道玄从天井轻轻飘飘像羽毛一般飞上房顶,武庸一脚踏在护栏上,纵身一跃跟了上来,同样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虽然夜光非常好,但习惯于枯燥生活的孤竹人大部分都早已回到屋中了,没有人看到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向城外飘去。
城内建筑离城墙之间有一段距离,是预留给车马和守城器械通过的道路,吴道玄不作任何停留,突然加速,像射去的箭一般,瞬间从屋顶跃到墙头,城墙顶上巡逻的士兵根本没有发现任何形迹。
武庸全身裹着浓郁黑气,像缕升起的炊烟,飘飘然跟着吴道玄来到墙头。
夜晚的草原寂静中透着热闹,武庸能听到草下面栖息的虫子发出的呼吸声,也能听到一阵阵风刮过,无数的草低头的声音。吴道玄带着武庸在草原上,足不点地的狂奔着,一瞬间,让武庸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曾经有一次,他也这样在草原上酣畅淋漓地奔跑过,只是怎么也回想不起来当时的细节了。很快,二人就驰出十几里地,进入了草原深处。对于普通人来说,即使白天想通过这片草原都危险重重,然而像吴道玄,哪怕是差几个等级的武庸,也根本不惧随处可见的沼泽天坑。
突然,远处有一抹亮光闪过,武庸早就发现在夜晚,他的视力格外好,甚至比白天看的距离更远,其中有些景物并不是通过光线投射到眼中才看清的,换一种说法就是武庸觉得黑夜也有它的色彩,不需要光线也能看清很多东西。远处那抹光亮是兵器反射的月光,草原上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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