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他向我走来,臭气不断逼近我,又没有办法捂住口鼻,我想呼喊,但是和尚用我的衣襟塞住了我的嘴,我绝望地流下了两行眼泪。
和尚没有理会我的双脚剧烈地蹬踢着,也没有理会我流泪哭泣,他把手一下插入我的胸膛,我惨叫一声,但是我没有感觉到一丝疼痛,只是凉丝丝的,我不再踢腿流泪,猛然看到和尚手里托着一颗黑色的心脏,心脏旁边被一团黑气围绕着,只见他一手托着还在跳动的心脏,一手捏着鼻子,他举到我的鼻子前,我闻到了一股子腥臭,比和尚身上的味道还要难闻,如果不是嘴里堵着衣服,我就要呕吐了。和尚说:“看看你的心多脏?比我的脚还臭。”看来不洗洗不行了,衣服脏了得洗,身体脏了需要洗,人心脏了也需要洗,只是世界上有几个人知道?”他一边疯疯颠颠念叨一边把心放在肮脏的地上,我想喊却喊不出来,他没有把我的心放回胸膛,而是随意地放在地上,我没心竟然没有死,看到我的心沾了很多地上的尘土和草屑。和尚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我不由紧张起来,我怕我的心被路过的野狗一口叼走了,我着急的满头是汗。一会儿和尚端着一个红瓦盆走回来,这样的粗红瓦盆是百姓土窑自己烧制的,一般是用作百姓家里的脚盆,也就是尿盆。和尚把脚盆放在地上,里面不知道从那里舀来的河里的脏水,他提起我的心,用嘴吹了吹上面的草屑,提着放进去了,我看到脏水叫到:“你去远处小河打点清水,不然在脏水中越洗越脏。”和尚自言自语道:“越洗越脏?你还知道这个道理?你看看你的心里装了些什么肮脏的东西腥臭难闻?上面还有色鬼迷了心窍,原本一颗好的玲珑心,九窍皆通,但是被个色鬼迷了个乱七八糟……”他一边洗一边念叨,我的胸膛猛然间感觉到一丝清凉,如同盛夏吞了一块冰,难道是胸口的口子灌进了风?我抬头看到和尚手里提着的黑心颜色慢慢变红了,瓦盆里面的水更黑了,就像是染坊里面的染料水,黑黑的被团团黑雾笼罩着,散发着阵阵臭气,和尚一边洗着一边厌恶地用大眼睛狠狠瞪着我,我看到渐渐发红的心,头脑一下清醒起来,最后和尚托在手里念起了经文,又从地面捡起一根小木棍捅了捅心上的孔窍,接着又念起经文来,我顿时感觉到狂心頓歇,内心平静地如同一盆清水,清澈透明。一股睡意袭来,我浓浓地睡去了。
我的父亲卢秀才是上榜及第的秀才,原本可以谋个远大的前程,但是为人孤傲,与同乡秀才们不冷不热,不喜欢和他们结交达官贵人子弟,一起喝花酒做诗文,装腔作势附庸风雅,而是一心在家读些圣贤书,自己独来独往不合群,他想着以后为百姓做事,常常愁眉紧锁,思考国家政令,百姓疾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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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