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张苍其人（2/2）
作者：人木山
沙成武小声回了句，又补充道：“我们和转学来的广益不一样，已经和面团做了三年同学了。他在校时间几乎都是上课时间，以前又从不参加班级huó dòng，高中三年都快结束了，整个班有谁敢说了解他！”
“说的也是，可能面团本来就有病。”莫小伟侧头瞄了眼，更小声的道：“广益还站那装b呢，你去说明还是我去说明。”
“我去吧！”沙成武走开两步，又回头和莫小伟咬耳朵，用眼神示意道：“先别动手，我们要的只是好处，不给父母增加负担也能吃好穿好用好，可别真狗腿了。”
莫小伟偷笑着点头。
育青中学有九位保安，统归保卫处管理。
校门的正门入口处可是关键地点，因此保卫处在此的值班室配备了三位保安。
其中两位也不知是否提前看出不对了，直接一起尿遁，现在只剩下最年轻的一位保安了。
对老资格保安尿遁行为不耻的年轻保安，原是打算装着没看见也看不出来，但是接连有几个学生轮流对他报告后，他实在装不下去了。
年轻保安在报告学生的目视下走出值班室，站在值班室门口大吼一声：“你们干什么呢！对，就是你们四个，不许打架，这里是校门口。”
“你tm的再吼爷一声试试。”冷不伶仃出现的大吼声，让蓝广益吓了一跳，shǒu jī都差点掉了。他手忙脚乱的抓住shǒu jī后，看看吼话的人是保安，立刻指着保安道：“你tm的别找不痛快，老子是一等直人。”
年轻保安气得红脸，与蓝广益僵持对视片刻后，赔笑说道：“这位同学，这里是校门口正中，现在又是放学时间人很多，影响多不好，您能稍微移点位置吗 。”
“您别不高兴，不用远，只要不是校门口正中位置挡着学生放学路线就可以，例如哪里就可以。”年轻保安说着，指着校门口旁边一点的，路边的绿化带位置。
蓝广益指着张苍对保安道：“别问爷，问他。”
年轻保安犹豫了下，走出值班室来到张苍面前，板着脸对张苍道：“这位同学，职责所在，要打架别在学校门口打！”
年轻保安说完，快速小声的对表情变得冷漠的张苍道：“兄弟，如果他不是……他也是秦人的话我肯定不会执行两套标准，不过……我也是混口饭吃，别让我难做。”
张苍楞了下，冷漠的表情消失，看了年轻保安一眼，一言不发的主动向绿化带走去。
“小谢，好像他们不只两个人啊，是三个人想打那个帅哥啊。那保安怎么回头了……。两个结伴而行的女生中，稍矮的那个女学生惊讶道：“保安回值班室了，他什么意思，不管吗？”
“别说了，我们回家吧。刚才我没看见，如果看见我就不会拉着你浪费时间报告了。”
“什么没看见啊。你拉我干什么呢。”矮个女生又道
“玩shǒu jī吼保安那人的发型！”高个女生拉着同学走，道：“他自称是直人可能是真的，他头发有一小撮留得很长。现在还会留这种难看发型的，十有**不是直人，就是有个好爸爸或好妈妈的二代。而且他们三个手上没拿东西，只是用拳头打架这种小事，又不是正对校门口，保安肯定不愿意自找麻烦，偏要管一、二等直、漠学生的事情。”
“别看了，帅哥又不是我们同学，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高个女生微微叹气道：“不看帅哥变猪头了，我们走吧。”
……
“面团，看着同学的份上，爷不和你计较，下次学乖点。”蓝广益玩着shǒu jī停下脚步道：“成武，过去点再打免得有灰尘，小惩大诫就行了。”
“广益哥，您也太大气了。”沙成武推搡下走前头的张苍，大声道：“面团，算你走运！走快点，要不是广益哥大人大量，我都想打死你了。”
张苍被推得踉跄前行一步，停了下脚步回头看了沙成武一眼，不知如何是好的他，犹豫后习惯性的听话向前走去。
“小惩大诫吗？”沙成武做蓝广益跟班有一年了，很清楚蓝广益看似粗暴冲动，是因为除了他口中的三哥和他那伙直人同伴，他好像看不起这个学校里的所有人，做什么事都漫不经心的懒的去想，所以才会给其它人这种印象。
沙成武很担心马广益在此刻，只是表面上认真玩shǒu jī游戏，暗地里却在注意着他和张苍，所以沙成武很小心的回忆，蓝广益说这话时脸上是什么表情和态度后，就知道打张苍几个耳光，再打几拳应该就可以尽职交代了。
“我为什么要老实走到这里，为什么要傻站着挨打……。”在沙成武考虑惩戒力度的时候，张苍脑子里却是一团浆糊似的，有着一堆困惑等待解答。
“死都不怕了，我怕什么！”看着沙成武扬起巴掌向他脸上甩来，张苍猛然清醒，心中大喊一声后，快速后退一步上身后仰，有些惊险的避开了这一记耳光。
沙成武一巴掌甩空，失去平衡踉跄一步，站稳后他一脸吃惊的表情，凝视着张苍道：“面团，我刚刚没打到你，你避开了，没错吧？”
“我擦哦，你长进了啊，你个面团都知道躲了。”勃然大怒的沙成武，骂骂咧咧的扬手又是一巴掌甩过去，威胁道：“再躲老子就真对你不客气了。”
脸色有些苍白的张苍，面上表情再次迟疑了下，再次躲开。
躲开后的张苍突然咬牙，一脸坚毅凶狠的表情。
今年才十七岁的张苍，打工龄却接近七年了，因为工作行业的原因，看多了打架，也被欺负多了，暗地里幻想报复的次数不是一般的多，理论经验可不少。
同样因为工作行业的原因，左手也经常使用的他，很轻松的顺着方向打了沙成武一巴掌。
“啪！”
原就失去平衡的沙成武，被张苍顺着方向的一巴掌打倒坐地，被打蒙的他捂着火辣辣的右脸，一脸痴呆的坐在地上仰头注视着张苍。
“你……你也是秦人，我们一样……是你先想着打我的！”张苍出手后也楞了下，看着自己的左手，然后在沙成武的注视下，神情局促的上前一步伸手，犹豫道：“我向你道歉可以吗？”
“道歉！”沙成武拍开张苍的手，吼道：“问题是这个吗！你今天是不是真吃错药了，你tm的竟然敢还手打我。”
“我……我会还手的，我真会还手的。”张苍很肯定的点头道：“沙成武同学，我站这，我不跑，你能帮忙向蓝广益解释一下吗。就说下我会还手的决定，还有我不希望因为打架浪费时间和金钱，我希望能够通过向他郑重道歉解决这事！”
“吓死我了，还以为你精神不正常了呢！”沙成武拍拍胸口松了口气，没了顾忌的他再也控制不住怒火，从地上爬起握紧拳头，冲着张苍的脸就是一拳。
“不敢！为什么不敢！我不怕死，有什么不敢！”其实早已知道结果只是不愿承认，还抱着侥幸心理的张苍，什么都没说。
“我不怕死！”心中发狠似的吼一句后，他按着看多了早就猜到而计划好的方案，左腿后曲撑地，矮身避开沙成武的拳头，然后借着起身的冲力，把全身的力气集中，不敢学人打喉结处的他，对着沙成武的下巴全力一掌顶去……。
张苍目瞪口呆的看着地上，地上是捂着下巴打滚嚎叫的沙成武，看他的表情相当痛苦，已经没有继续攻击他的能力了。
张苍敢发誓，他这一掌在即将推到沙成武下巴时，担心打伤人要赔偿，因此犹豫了下，起身之势顿了下，还收回了起码三分二的力气，最后还把推顶变成握紧拳头的打了。
张苍纠结了会，还是上前扶起沙成武。
沙成武捂着下巴，微微晃头的动作提醒了张苍，让他知道了一拳打倒沙成武的原因。
道理其实很简单，父母突然自杀后，因为一些原因亲族靠不住，他也不愿依靠的情况下，独自一人的他为了学费与生活费，这几年几乎什么事都做，看着瘦弱肌肉不少力气也不小。
而且沙成武的攻击方式还有路线，和他根据理论经验判断的一样，早有预料加上打击点又是沙成武的下巴，有这样的结果也就没什么奇怪了。
难得打架却再次轻松打赢的张苍，脑子里出现莫名其妙的兴奋，直到莫小伟小跑着出现在他眼前才消失。
张苍在莫小伟接手搀扶沙成武后，放开沙成武退开几步，看着阴着脸缓步到来的蓝广益，心中开始发虚的他忍不住又退后一步。
“这真是面团？”蓝广益非常困惑，认真起来的他，对这类反常现象极为敏感。
心中警惕而发虚的蓝广益，走得慢是因为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直到看到张苍的畏缩表现才放下心。
“面团，胆子变大了啊，敢打架了。”蓝广益冷笑着向张苍走去：“爷是直人，还真没遇见过敢打爷的秦人，也想试试被三等秦人打的感觉，你可以试下还手打爷，看看胆大包天的后果是什么。”
“啪！”
清脆的耳光声让蓝广益很满意，也松了口气，寒着脸向张苍喝道：“跪下，向沙成武道歉。”
“沙成武同学，对不起！”沙成武就在蓝广益身后，张苍直接弯腰道歉，他没办法接受跪下道歉这一套。
“啪！”张苍的道歉让蓝广益更加放心了，又甩了一巴掌喝道：“面团，爷叫你跪下道歉，你是没听见还是没听清楚啊！”
“我死都不怕了，我还怕什么！我不怕死！”张苍再次握紧了拳头。
“你想干嘛！”蓝广益看着张苍握紧了拳头，先是震惊，因为他看到闭嘴的张苍脸颊咬肌抽动，似乎在暗中咬牙切齿。
不知为何想到张苍这段时间的异常，感觉不对劲的蓝广益，吓得下意识倒退了两步。
“你还敢瞪我，老子是一等直人，你想干吗？”蓝广益退步后就觉得丢脸了，脑子一热冲上前连给了张苍两个耳光，指着张苍喝道：“你这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想吓谁呢？还是你想造反啊！有种你就还手，我就不信你家里没人，连亲戚朋友都没有一个。”
“家人？我还有家人吗！亲戚朋友？他们……他们！”张苍松开手，发现自己没有愤怒了，与蓝广益的威胁无关，只是他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亲戚朋友。
对比这个问题，被打几个耳光，对他来说还真不是什么事，一个能在虚岁十五岁就完全依靠自己的人，成长的代价不是一般的大，这种小事早就习惯了。
而且，蓝广益打他的耳光，除了声音很响力度却不大，甚至可以说是异常的轻，也不知道为什么。
“蓝广益同学，我再次向您道歉，请您高抬贵手，大人大量别和我计较。我是真的还有事，要赶着回去了。”张苍看了下时间，发现再不尽快出发，晚上上班就有可能要迟到了。
“对不起！”张苍在过路时，多少会停留下，因此停停走走一直有一群学生在围观的情形下，再次弯腰低头。
张苍向蓝广益深鞠躬后，平静的道：“熙玄帝首发明旨昭告天下：东女帝国天下各族皆为一家，废除奴隶制，除皇室外再无奴才之说，并且禁止在公开场合出现跪拜、叩首此类影响国际声誉，会招致国际舆论的家礼、族礼……。”
“闭嘴！”蓝广益喝止打断了张苍的话，骂道：“爷是让你下跪道歉，不是听你背书……。”
“广益，闹够了没，和一个奴才计较什么。”
“谁！谁tm的敢用这语气和爷这么说话。”周围始终有一群围观学生，人多声音也极其嘈杂，蓝广益听不清这是谁的声音，只能确定是熟人，因此随口骂了句就四下张望。
“广益，你看着办，刚才是三哥在和你说话呢！”这下不用蓝广益去找了，因为围观的人群中，有一角学生快速离开让出了一片空地，几个直人就站在空地正中，其中一个正笑着对蓝广益说话。
“三哥，我掌嘴！对不起啊。”蓝广益笑着往自己脸上甩了两巴掌，也不管张苍了，快步向那群直人走去。
蓝广益对着众直人围绕在中间的学生道：“三哥，我刚才在教这个奴才知道，这个天下是谁的，人多口杂下没听清是您的声音，对不住您了。”
“真是他！”被蓝广益称为三哥的高三学生刘堂，认真看一眼不肯下跪的张苍，再次确定没看错人后，有些不自然的笑道：“晚自习还没那么快，陪哥几个喝一杯去。”
“三哥！在那喝，您先去，我教训……”蓝广益心中一动，立刻闭嘴看向刘堂，看见他微不可查的点下头就走之后，蓝广益不在犹豫，迅速的对张苍喊了句：“面团，爷有事，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爷就和你不客气了。”
“小伟，带成武去医院看看，明天找我报销医药费。”蓝广益留下一句交代，立刻走了。
张苍看着迅速离开的一群直人，还有围观学生因为没有热闹看而迅速散开后，愣住了。
“糟糕，都这个点了，上班要迟到了。”张苍没有为此情形诧异多久，看过时间的他，焦急的向公交车站点飞奔而去。
蓝广益的急与张苍不同，跟上直人队伍的他，挤到秦名刘堂的三哥面前，急着想知道刘堂制止他继续教训张苍的原因。
“那个奴才是谁。”刘堂问道。
“我同班同学，听说以前的名字叫张顺，现在的名字是张苍，外号叫面团。”
“面团！呵呵，你小子以后离他远点！”刘堂淡然的道：“远不了就让着点，你是瓷器，可不能和瓦罐靠的太近。”
“三哥！”蓝广益一愣，惊讶的叫了声，接着不好意思的道：“三哥，我知道听您的准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您如果知道什么，就别卖关子了。”
“四月一号，也就是愚人节的那天早上，学校里有个学生想跳楼，巧合下被人拦住的事你知道吗？”
“这肯定知道啊，发生在本校的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蓝广益想也不想的道：“因为是上课时间，我收到消息时，校园网上唯一的那个shì pín已经被删除了，也不知道是……您是说，那个想不开的学生是面团？
“您怎么知道是他，他胆子很小的，不大可能吧！”蓝广益摇头道。
“你认为这是勇气！”刘堂一愣，似笑非笑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蓝广益。
“是啊，他死都不怕了啊！”蓝广益立刻停步，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看身后，而他身后，自觉与他们俩保持距离的几个直人，也是一脸疑惑的停下了脚步。
“站到我面前来。”刘堂沉下脸，阴沉沉的道。
蓝广益心中一突，刘堂是否生气了他还是看的出来的，虽然知道肯定不是好事，他还是站到了刘堂面前，微微躬身。
“啪！”刘堂抬手就是一巴掌打过去。
这记耳光极重，蓝广益被打的头一歪，在刘堂撇手让他走开，没有再打的意思后他才让开，继续跟在刘堂身后。
“广益，人都是越长大越聪明，你却是倒着长，你太让我失望了。”
“三哥，对不起，我错了！”
“呵呵，看来你还是不明白我为什么打你，我就问你，你怎么看张苍，你不是说他外号叫面团吗！”
“面团啊。三哥，他在本来就懦弱的秦人里面，懦弱也是出了名的，转学到这快一年了，我还是在半年前才知道他真名，才知道他不姓面，名字也不是叫团。”蓝广益一脸鄙夷的道：“就这种人，我看他一眼都嫌掉价。”
“呵呵，面团这个外号很符合他这种愚蠢的懦夫。”刘堂嗤笑后，摇头道：“你个蠢货看来还是不明白，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想，我继续说我知道的，关于这个懦夫的事吧。”
“那个shì pín还是我顺手拍下上传的，虽然当时距离有点远看着模糊，而且这么多天过去我也有点忘了，但是你一说清楚他是什么人了，我就敢肯定那个准备轻生的学生是他了。”刘堂笑笑，道：“至于shì pín被删除，是因为高考在即高三考生压力大，而且学校也担心影响声誉，找我商量后由我亲手删除的。”
“shì pín是您拍的！”蓝广益也没空纠结刘堂骂他蠢货，让他好好想想原因的事了，因为这个消息震得他目瞪口呆。
“我还知道他轻生的原因很可笑，作弄他的学生看他被作弄后竟然没生气，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骂了他几句，类似活着那么累还活着干什么的话……。”
刘堂看着停下脚步的蓝广益，也停下了脚步笑道：“然后你的同学，也就是这个面团就突然想不开想跳楼，如果不是老教学楼平顶边缘长着青苔，巧合下他脚滑了，往后直挺挺的摔倒摔蒙了会，被发觉不对劲跟着他的肇事学生拉住，你这个同学就真变成一摊血肉模糊的软面团了。
“事后，你的好同学面团在看见保安赶来后跑了，被他的行为吓哭的肇事学生，却被闻讯赶来的保安抓住了，所以我才能知道原因，学校现在估计还在暗中找他呢。”
刘堂说完似笑非笑的对着震惊到张口结舌，话都说不出来的蓝广益道：“你今早应该知道了，皇上又再次重申了祸不及家人的新法，除了皇室威严之外，谁家还敢明目张胆的乱来。
你这同学可是在月初时就想死了，如果他心狠一点是个没良心的，不管家人死活的话，就没有他不敢做的事，反正大不了一死。”
“难……难怪……面……张苍……这个月……变化这么大，原来……如此。”
蓝广益恍然大悟后就是一阵后怕，结结巴巴的自语后，心有余悸的对刘堂道：“三哥，谢谢您！”
“想明白了就好，我们来青榕市读书是为了避风头，按约定身边不可有人，不可再闹事……。”刘堂说着突然缄默了片刻，又道：“如果按新法处理的话，你的小命和一个三等秦人没区别，所以你现在千万别再刺激他了，身边没人的时候小心点总没错，不然阴沟里翻船那就搞笑了！”
“三哥，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听您的。”
蓝广益想了想，很认真的又道：“就算他当着一群人的面揍我一顿，我也先忍着，等到考上三等大学，按约定可以全家回去后再和他算账。”
“估计他们几个刚才没看人，你记得抽空给这个张苍拍个照，各角度都多拍几张。”
刘堂又交代了一句：“知道我的意思了。”
“知道，这种惧怕三等秦人的软话您说不方便，肯定不能由您说！”
蓝广益正色道：“我会让他们记住张苍的样子，警告他们在回家族恢复身份前，千万别惹这个脑子不正常的秦人！遇见他也尽量避着走！”
蓝广益口无遮拦说法，让刘堂尴尬到无语，悄然，默然、叹气。
……
公交车站点前，11路公交车还未到站停下，就已经有一群等待的人，注视着公交车前门的位置蜂拥跟随，张苍也是其中之一。心情有些沮丧沉郁的他，这次没能挤到最前列。
“现在是乘车高峰，请相互照顾往里走。”
“前门的乘客请往hòu mén移动。”
“不可能，早上出门时我记得带上两个一元yìng bì了！到底什么时候掉了！”张苍好不容易挤上公交车，摸摸口袋却发现没钱，张苍愣住了。
“前面的，你上不上啊！快点啊！”
“又不是我不想快。张苍，你要发呆到什么时候啊，你能快点吗！”身后突然出现指名道姓的催促声。
好整以暇看着前方的公交车司机，转头上下打量了张苍的穿着一眼，没好气的侧头用眼角斜视着张苍。
在公交车重复播放着“现在是乘车高峰，请相互照顾往里走。” 电子语音时，公交车司机用真人语音代替电子语音说了一句：“本车为无人售票车，上车请自觉投票！”
“怕乱花钱每天早上出门都要算着带钱，算到过这么个结果吗？”张苍的脸色在司机的斜视下，瞬间变成了猪肝色，在接下来的一秒内，他的脸色因心中突然涌出的委屈感而急剧变化，因为他坐公交车从未逃过一次票过。
高一下学期计算错误，缴完学费后不敢坐公交车的时候，他都宁愿早上四点半起床，美名其曰跑步一路跑到学校，也没逃过一次票，这个公交车司机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用这种眼神看他，有什么资格用这种眼神看他。
张苍感觉自己脑子里面轰然作乱后，没有去想今天的他，为什么突然连这么平常的鄙视目光都受不了，还会想这么多。他只是看了眼身后容貌有些熟悉，却不是一个班他也不知道名字的学生，二话不说转身往下挤。
“c，张苍你没病啊，我叫你往车里面挤，你干嘛啊，你这是往那挤呢！我r！”这名学生被张苍挤得骂骂咧咧。
张苍一言不发，脸上带着他也不知道的诡异笑容，倚仗着体型与身体素质，硬是从这位瘦小的学生，还有他身后乘客身边硬挤。
“我身上没零钱要找个地方换下，一会坐人生的下一班公交车了，哈哈。”张苍将几个已经挤站到车门处的乘客都挤下车后，在他们的怒视与怀疑他有神经病的类似咒骂声中，回头大声回了一句，悠悠然的走出公交车站台……。
张苍越走越快，越走越快……他开始奔跑，跑着跑着，他掏出shǒu jī看了下时间，握紧，突然停下了奔跑的脚步，在下班高峰期人来人往的人行街道上，喘着粗气笑，大笑……。
“哈哈……咳，哈，咳咳……哈哈哈哈……，咳……呕……哇……。”
张苍双方扶膝，缓缓起身，看了眼周围看着他绕着他走的行人，侧头在肩膀擦去呕吐后残留的口涎，就站在路边的人行道正中，毫无畏惧的转着圈，与所有停下脚步目光怪异看着他的人一一对视，直到没看见专门停下脚步看着他的人之后，气息已经平稳的他，看了眼地上吐出的，几乎就像一摊水的呕吐物，缓步前行。
转过一条街后，张苍松开手中紧握的shǒu jī，又看了下时间，突然停顿片刻，再次前行的他拨出了第一个diàn huà……。
“说的也是，可能面团本来就有病。”莫小伟侧头瞄了眼，更小声的道：“广益还站那装b呢，你去说明还是我去说明。”
“我去吧！”沙成武走开两步，又回头和莫小伟咬耳朵，用眼神示意道：“先别动手，我们要的只是好处，不给父母增加负担也能吃好穿好用好，可别真狗腿了。”
莫小伟偷笑着点头。
育青中学有九位保安，统归保卫处管理。
校门的正门入口处可是关键地点，因此保卫处在此的值班室配备了三位保安。
其中两位也不知是否提前看出不对了，直接一起尿遁，现在只剩下最年轻的一位保安了。
对老资格保安尿遁行为不耻的年轻保安，原是打算装着没看见也看不出来，但是接连有几个学生轮流对他报告后，他实在装不下去了。
年轻保安在报告学生的目视下走出值班室，站在值班室门口大吼一声：“你们干什么呢！对，就是你们四个，不许打架，这里是校门口。”
“你tm的再吼爷一声试试。”冷不伶仃出现的大吼声，让蓝广益吓了一跳，shǒu jī都差点掉了。他手忙脚乱的抓住shǒu jī后，看看吼话的人是保安，立刻指着保安道：“你tm的别找不痛快，老子是一等直人。”
年轻保安气得红脸，与蓝广益僵持对视片刻后，赔笑说道：“这位同学，这里是校门口正中，现在又是放学时间人很多，影响多不好，您能稍微移点位置吗 。”
“您别不高兴，不用远，只要不是校门口正中位置挡着学生放学路线就可以，例如哪里就可以。”年轻保安说着，指着校门口旁边一点的，路边的绿化带位置。
蓝广益指着张苍对保安道：“别问爷，问他。”
年轻保安犹豫了下，走出值班室来到张苍面前，板着脸对张苍道：“这位同学，职责所在，要打架别在学校门口打！”
年轻保安说完，快速小声的对表情变得冷漠的张苍道：“兄弟，如果他不是……他也是秦人的话我肯定不会执行两套标准，不过……我也是混口饭吃，别让我难做。”
张苍楞了下，冷漠的表情消失，看了年轻保安一眼，一言不发的主动向绿化带走去。
“小谢，好像他们不只两个人啊，是三个人想打那个帅哥啊。那保安怎么回头了……。两个结伴而行的女生中，稍矮的那个女学生惊讶道：“保安回值班室了，他什么意思，不管吗？”
“别说了，我们回家吧。刚才我没看见，如果看见我就不会拉着你浪费时间报告了。”
“什么没看见啊。你拉我干什么呢。”矮个女生又道
“玩shǒu jī吼保安那人的发型！”高个女生拉着同学走，道：“他自称是直人可能是真的，他头发有一小撮留得很长。现在还会留这种难看发型的，十有**不是直人，就是有个好爸爸或好妈妈的二代。而且他们三个手上没拿东西，只是用拳头打架这种小事，又不是正对校门口，保安肯定不愿意自找麻烦，偏要管一、二等直、漠学生的事情。”
“别看了，帅哥又不是我们同学，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高个女生微微叹气道：“不看帅哥变猪头了，我们走吧。”
……
“面团，看着同学的份上，爷不和你计较，下次学乖点。”蓝广益玩着shǒu jī停下脚步道：“成武，过去点再打免得有灰尘，小惩大诫就行了。”
“广益哥，您也太大气了。”沙成武推搡下走前头的张苍，大声道：“面团，算你走运！走快点，要不是广益哥大人大量，我都想打死你了。”
张苍被推得踉跄前行一步，停了下脚步回头看了沙成武一眼，不知如何是好的他，犹豫后习惯性的听话向前走去。
“小惩大诫吗？”沙成武做蓝广益跟班有一年了，很清楚蓝广益看似粗暴冲动，是因为除了他口中的三哥和他那伙直人同伴，他好像看不起这个学校里的所有人，做什么事都漫不经心的懒的去想，所以才会给其它人这种印象。
沙成武很担心马广益在此刻，只是表面上认真玩shǒu jī游戏，暗地里却在注意着他和张苍，所以沙成武很小心的回忆，蓝广益说这话时脸上是什么表情和态度后，就知道打张苍几个耳光，再打几拳应该就可以尽职交代了。
“我为什么要老实走到这里，为什么要傻站着挨打……。”在沙成武考虑惩戒力度的时候，张苍脑子里却是一团浆糊似的，有着一堆困惑等待解答。
“死都不怕了，我怕什么！”看着沙成武扬起巴掌向他脸上甩来，张苍猛然清醒，心中大喊一声后，快速后退一步上身后仰，有些惊险的避开了这一记耳光。
沙成武一巴掌甩空，失去平衡踉跄一步，站稳后他一脸吃惊的表情，凝视着张苍道：“面团，我刚刚没打到你，你避开了，没错吧？”
“我擦哦，你长进了啊，你个面团都知道躲了。”勃然大怒的沙成武，骂骂咧咧的扬手又是一巴掌甩过去，威胁道：“再躲老子就真对你不客气了。”
脸色有些苍白的张苍，面上表情再次迟疑了下，再次躲开。
躲开后的张苍突然咬牙，一脸坚毅凶狠的表情。
今年才十七岁的张苍，打工龄却接近七年了，因为工作行业的原因，看多了打架，也被欺负多了，暗地里幻想报复的次数不是一般的多，理论经验可不少。
同样因为工作行业的原因，左手也经常使用的他，很轻松的顺着方向打了沙成武一巴掌。
“啪！”
原就失去平衡的沙成武，被张苍顺着方向的一巴掌打倒坐地，被打蒙的他捂着火辣辣的右脸，一脸痴呆的坐在地上仰头注视着张苍。
“你……你也是秦人，我们一样……是你先想着打我的！”张苍出手后也楞了下，看着自己的左手，然后在沙成武的注视下，神情局促的上前一步伸手，犹豫道：“我向你道歉可以吗？”
“道歉！”沙成武拍开张苍的手，吼道：“问题是这个吗！你今天是不是真吃错药了，你tm的竟然敢还手打我。”
“我……我会还手的，我真会还手的。”张苍很肯定的点头道：“沙成武同学，我站这，我不跑，你能帮忙向蓝广益解释一下吗。就说下我会还手的决定，还有我不希望因为打架浪费时间和金钱，我希望能够通过向他郑重道歉解决这事！”
“吓死我了，还以为你精神不正常了呢！”沙成武拍拍胸口松了口气，没了顾忌的他再也控制不住怒火，从地上爬起握紧拳头，冲着张苍的脸就是一拳。
“不敢！为什么不敢！我不怕死，有什么不敢！”其实早已知道结果只是不愿承认，还抱着侥幸心理的张苍，什么都没说。
“我不怕死！”心中发狠似的吼一句后，他按着看多了早就猜到而计划好的方案，左腿后曲撑地，矮身避开沙成武的拳头，然后借着起身的冲力，把全身的力气集中，不敢学人打喉结处的他，对着沙成武的下巴全力一掌顶去……。
张苍目瞪口呆的看着地上，地上是捂着下巴打滚嚎叫的沙成武，看他的表情相当痛苦，已经没有继续攻击他的能力了。
张苍敢发誓，他这一掌在即将推到沙成武下巴时，担心打伤人要赔偿，因此犹豫了下，起身之势顿了下，还收回了起码三分二的力气，最后还把推顶变成握紧拳头的打了。
张苍纠结了会，还是上前扶起沙成武。
沙成武捂着下巴，微微晃头的动作提醒了张苍，让他知道了一拳打倒沙成武的原因。
道理其实很简单，父母突然自杀后，因为一些原因亲族靠不住，他也不愿依靠的情况下，独自一人的他为了学费与生活费，这几年几乎什么事都做，看着瘦弱肌肉不少力气也不小。
而且沙成武的攻击方式还有路线，和他根据理论经验判断的一样，早有预料加上打击点又是沙成武的下巴，有这样的结果也就没什么奇怪了。
难得打架却再次轻松打赢的张苍，脑子里出现莫名其妙的兴奋，直到莫小伟小跑着出现在他眼前才消失。
张苍在莫小伟接手搀扶沙成武后，放开沙成武退开几步，看着阴着脸缓步到来的蓝广益，心中开始发虚的他忍不住又退后一步。
“这真是面团？”蓝广益非常困惑，认真起来的他，对这类反常现象极为敏感。
心中警惕而发虚的蓝广益，走得慢是因为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直到看到张苍的畏缩表现才放下心。
“面团，胆子变大了啊，敢打架了。”蓝广益冷笑着向张苍走去：“爷是直人，还真没遇见过敢打爷的秦人，也想试试被三等秦人打的感觉，你可以试下还手打爷，看看胆大包天的后果是什么。”
“啪！”
清脆的耳光声让蓝广益很满意，也松了口气，寒着脸向张苍喝道：“跪下，向沙成武道歉。”
“沙成武同学，对不起！”沙成武就在蓝广益身后，张苍直接弯腰道歉，他没办法接受跪下道歉这一套。
“啪！”张苍的道歉让蓝广益更加放心了，又甩了一巴掌喝道：“面团，爷叫你跪下道歉，你是没听见还是没听清楚啊！”
“我死都不怕了，我还怕什么！我不怕死！”张苍再次握紧了拳头。
“你想干嘛！”蓝广益看着张苍握紧了拳头，先是震惊，因为他看到闭嘴的张苍脸颊咬肌抽动，似乎在暗中咬牙切齿。
不知为何想到张苍这段时间的异常，感觉不对劲的蓝广益，吓得下意识倒退了两步。
“你还敢瞪我，老子是一等直人，你想干吗？”蓝广益退步后就觉得丢脸了，脑子一热冲上前连给了张苍两个耳光，指着张苍喝道：“你这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想吓谁呢？还是你想造反啊！有种你就还手，我就不信你家里没人，连亲戚朋友都没有一个。”
“家人？我还有家人吗！亲戚朋友？他们……他们！”张苍松开手，发现自己没有愤怒了，与蓝广益的威胁无关，只是他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亲戚朋友。
对比这个问题，被打几个耳光，对他来说还真不是什么事，一个能在虚岁十五岁就完全依靠自己的人，成长的代价不是一般的大，这种小事早就习惯了。
而且，蓝广益打他的耳光，除了声音很响力度却不大，甚至可以说是异常的轻，也不知道为什么。
“蓝广益同学，我再次向您道歉，请您高抬贵手，大人大量别和我计较。我是真的还有事，要赶着回去了。”张苍看了下时间，发现再不尽快出发，晚上上班就有可能要迟到了。
“对不起！”张苍在过路时，多少会停留下，因此停停走走一直有一群学生在围观的情形下，再次弯腰低头。
张苍向蓝广益深鞠躬后，平静的道：“熙玄帝首发明旨昭告天下：东女帝国天下各族皆为一家，废除奴隶制，除皇室外再无奴才之说，并且禁止在公开场合出现跪拜、叩首此类影响国际声誉，会招致国际舆论的家礼、族礼……。”
“闭嘴！”蓝广益喝止打断了张苍的话，骂道：“爷是让你下跪道歉，不是听你背书……。”
“广益，闹够了没，和一个奴才计较什么。”
“谁！谁tm的敢用这语气和爷这么说话。”周围始终有一群围观学生，人多声音也极其嘈杂，蓝广益听不清这是谁的声音，只能确定是熟人，因此随口骂了句就四下张望。
“广益，你看着办，刚才是三哥在和你说话呢！”这下不用蓝广益去找了，因为围观的人群中，有一角学生快速离开让出了一片空地，几个直人就站在空地正中，其中一个正笑着对蓝广益说话。
“三哥，我掌嘴！对不起啊。”蓝广益笑着往自己脸上甩了两巴掌，也不管张苍了，快步向那群直人走去。
蓝广益对着众直人围绕在中间的学生道：“三哥，我刚才在教这个奴才知道，这个天下是谁的，人多口杂下没听清是您的声音，对不住您了。”
“真是他！”被蓝广益称为三哥的高三学生刘堂，认真看一眼不肯下跪的张苍，再次确定没看错人后，有些不自然的笑道：“晚自习还没那么快，陪哥几个喝一杯去。”
“三哥！在那喝，您先去，我教训……”蓝广益心中一动，立刻闭嘴看向刘堂，看见他微不可查的点下头就走之后，蓝广益不在犹豫，迅速的对张苍喊了句：“面团，爷有事，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爷就和你不客气了。”
“小伟，带成武去医院看看，明天找我报销医药费。”蓝广益留下一句交代，立刻走了。
张苍看着迅速离开的一群直人，还有围观学生因为没有热闹看而迅速散开后，愣住了。
“糟糕，都这个点了，上班要迟到了。”张苍没有为此情形诧异多久，看过时间的他，焦急的向公交车站点飞奔而去。
蓝广益的急与张苍不同，跟上直人队伍的他，挤到秦名刘堂的三哥面前，急着想知道刘堂制止他继续教训张苍的原因。
“那个奴才是谁。”刘堂问道。
“我同班同学，听说以前的名字叫张顺，现在的名字是张苍，外号叫面团。”
“面团！呵呵，你小子以后离他远点！”刘堂淡然的道：“远不了就让着点，你是瓷器，可不能和瓦罐靠的太近。”
“三哥！”蓝广益一愣，惊讶的叫了声，接着不好意思的道：“三哥，我知道听您的准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您如果知道什么，就别卖关子了。”
“四月一号，也就是愚人节的那天早上，学校里有个学生想跳楼，巧合下被人拦住的事你知道吗？”
“这肯定知道啊，发生在本校的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蓝广益想也不想的道：“因为是上课时间，我收到消息时，校园网上唯一的那个shì pín已经被删除了，也不知道是……您是说，那个想不开的学生是面团？
“您怎么知道是他，他胆子很小的，不大可能吧！”蓝广益摇头道。
“你认为这是勇气！”刘堂一愣，似笑非笑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蓝广益。
“是啊，他死都不怕了啊！”蓝广益立刻停步，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看身后，而他身后，自觉与他们俩保持距离的几个直人，也是一脸疑惑的停下了脚步。
“站到我面前来。”刘堂沉下脸，阴沉沉的道。
蓝广益心中一突，刘堂是否生气了他还是看的出来的，虽然知道肯定不是好事，他还是站到了刘堂面前，微微躬身。
“啪！”刘堂抬手就是一巴掌打过去。
这记耳光极重，蓝广益被打的头一歪，在刘堂撇手让他走开，没有再打的意思后他才让开，继续跟在刘堂身后。
“广益，人都是越长大越聪明，你却是倒着长，你太让我失望了。”
“三哥，对不起，我错了！”
“呵呵，看来你还是不明白我为什么打你，我就问你，你怎么看张苍，你不是说他外号叫面团吗！”
“面团啊。三哥，他在本来就懦弱的秦人里面，懦弱也是出了名的，转学到这快一年了，我还是在半年前才知道他真名，才知道他不姓面，名字也不是叫团。”蓝广益一脸鄙夷的道：“就这种人，我看他一眼都嫌掉价。”
“呵呵，面团这个外号很符合他这种愚蠢的懦夫。”刘堂嗤笑后，摇头道：“你个蠢货看来还是不明白，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想，我继续说我知道的，关于这个懦夫的事吧。”
“那个shì pín还是我顺手拍下上传的，虽然当时距离有点远看着模糊，而且这么多天过去我也有点忘了，但是你一说清楚他是什么人了，我就敢肯定那个准备轻生的学生是他了。”刘堂笑笑，道：“至于shì pín被删除，是因为高考在即高三考生压力大，而且学校也担心影响声誉，找我商量后由我亲手删除的。”
“shì pín是您拍的！”蓝广益也没空纠结刘堂骂他蠢货，让他好好想想原因的事了，因为这个消息震得他目瞪口呆。
“我还知道他轻生的原因很可笑，作弄他的学生看他被作弄后竟然没生气，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骂了他几句，类似活着那么累还活着干什么的话……。”
刘堂看着停下脚步的蓝广益，也停下了脚步笑道：“然后你的同学，也就是这个面团就突然想不开想跳楼，如果不是老教学楼平顶边缘长着青苔，巧合下他脚滑了，往后直挺挺的摔倒摔蒙了会，被发觉不对劲跟着他的肇事学生拉住，你这个同学就真变成一摊血肉模糊的软面团了。
“事后，你的好同学面团在看见保安赶来后跑了，被他的行为吓哭的肇事学生，却被闻讯赶来的保安抓住了，所以我才能知道原因，学校现在估计还在暗中找他呢。”
刘堂说完似笑非笑的对着震惊到张口结舌，话都说不出来的蓝广益道：“你今早应该知道了，皇上又再次重申了祸不及家人的新法，除了皇室威严之外，谁家还敢明目张胆的乱来。
你这同学可是在月初时就想死了，如果他心狠一点是个没良心的，不管家人死活的话，就没有他不敢做的事，反正大不了一死。”
“难……难怪……面……张苍……这个月……变化这么大，原来……如此。”
蓝广益恍然大悟后就是一阵后怕，结结巴巴的自语后，心有余悸的对刘堂道：“三哥，谢谢您！”
“想明白了就好，我们来青榕市读书是为了避风头，按约定身边不可有人，不可再闹事……。”刘堂说着突然缄默了片刻，又道：“如果按新法处理的话，你的小命和一个三等秦人没区别，所以你现在千万别再刺激他了，身边没人的时候小心点总没错，不然阴沟里翻船那就搞笑了！”
“三哥，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听您的。”
蓝广益想了想，很认真的又道：“就算他当着一群人的面揍我一顿，我也先忍着，等到考上三等大学，按约定可以全家回去后再和他算账。”
“估计他们几个刚才没看人，你记得抽空给这个张苍拍个照，各角度都多拍几张。”
刘堂又交代了一句：“知道我的意思了。”
“知道，这种惧怕三等秦人的软话您说不方便，肯定不能由您说！”
蓝广益正色道：“我会让他们记住张苍的样子，警告他们在回家族恢复身份前，千万别惹这个脑子不正常的秦人！遇见他也尽量避着走！”
蓝广益口无遮拦说法，让刘堂尴尬到无语，悄然，默然、叹气。
……
公交车站点前，11路公交车还未到站停下，就已经有一群等待的人，注视着公交车前门的位置蜂拥跟随，张苍也是其中之一。心情有些沮丧沉郁的他，这次没能挤到最前列。
“现在是乘车高峰，请相互照顾往里走。”
“前门的乘客请往hòu mén移动。”
“不可能，早上出门时我记得带上两个一元yìng bì了！到底什么时候掉了！”张苍好不容易挤上公交车，摸摸口袋却发现没钱，张苍愣住了。
“前面的，你上不上啊！快点啊！”
“又不是我不想快。张苍，你要发呆到什么时候啊，你能快点吗！”身后突然出现指名道姓的催促声。
好整以暇看着前方的公交车司机，转头上下打量了张苍的穿着一眼，没好气的侧头用眼角斜视着张苍。
在公交车重复播放着“现在是乘车高峰，请相互照顾往里走。” 电子语音时，公交车司机用真人语音代替电子语音说了一句：“本车为无人售票车，上车请自觉投票！”
“怕乱花钱每天早上出门都要算着带钱，算到过这么个结果吗？”张苍的脸色在司机的斜视下，瞬间变成了猪肝色，在接下来的一秒内，他的脸色因心中突然涌出的委屈感而急剧变化，因为他坐公交车从未逃过一次票过。
高一下学期计算错误，缴完学费后不敢坐公交车的时候，他都宁愿早上四点半起床，美名其曰跑步一路跑到学校，也没逃过一次票，这个公交车司机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用这种眼神看他，有什么资格用这种眼神看他。
张苍感觉自己脑子里面轰然作乱后，没有去想今天的他，为什么突然连这么平常的鄙视目光都受不了，还会想这么多。他只是看了眼身后容貌有些熟悉，却不是一个班他也不知道名字的学生，二话不说转身往下挤。
“c，张苍你没病啊，我叫你往车里面挤，你干嘛啊，你这是往那挤呢！我r！”这名学生被张苍挤得骂骂咧咧。
张苍一言不发，脸上带着他也不知道的诡异笑容，倚仗着体型与身体素质，硬是从这位瘦小的学生，还有他身后乘客身边硬挤。
“我身上没零钱要找个地方换下，一会坐人生的下一班公交车了，哈哈。”张苍将几个已经挤站到车门处的乘客都挤下车后，在他们的怒视与怀疑他有神经病的类似咒骂声中，回头大声回了一句，悠悠然的走出公交车站台……。
张苍越走越快，越走越快……他开始奔跑，跑着跑着，他掏出shǒu jī看了下时间，握紧，突然停下了奔跑的脚步，在下班高峰期人来人往的人行街道上，喘着粗气笑，大笑……。
“哈哈……咳，哈，咳咳……哈哈哈哈……，咳……呕……哇……。”
张苍双方扶膝，缓缓起身，看了眼周围看着他绕着他走的行人，侧头在肩膀擦去呕吐后残留的口涎，就站在路边的人行道正中，毫无畏惧的转着圈，与所有停下脚步目光怪异看着他的人一一对视，直到没看见专门停下脚步看着他的人之后，气息已经平稳的他，看了眼地上吐出的，几乎就像一摊水的呕吐物，缓步前行。
转过一条街后，张苍松开手中紧握的shǒu jī，又看了下时间，突然停顿片刻，再次前行的他拨出了第一个diàn hu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