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桃符性烈,但愿能好好辅佐阿炎,可别生出乱子才好。”
“子上想多了,司马一族的家风,何时有过兄弟相争的故事?”
“但愿如此吧,但愿如此!”司马昭有些昏昏沉沉,低声嘟囔道:“权利这东西,真的凡人碰不得。把它交给孩子们,我不是舍不得,是不放心啊!”
钟会家后院,立着两个箭靶。钟邕与钟毅各自弯弓不停射向远处各自面对的靶子。钟会坐在他们身后乐呵呵地看着。钟会的心腹向雄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面无表情。
“毅儿要加把劲啦!”钟会兴致勃勃地叫道,“看看你哥的靶子,已经锦团簇簇了!你们两个,谁射中靶子的箭多,我明年就带谁去伐蜀,我说到做到”
钟邕兄弟已是满头大汗,弓都有些拉不开。
“不要觉得自己不行,战场上不会有人问你身体还行不行!不行的结果就是被俘,被杀!钟士季的儿子,要么战死,要么凯旋!”钟会不停地为二人鼓劲。
钟邕与钟毅累得龇牙咧嘴,钟会却看得喜笑颜开。向雄察言观色瞟了一眼钟会,欲言又止。
钟会显然察觉到向雄的异样,双眼盯着靶场,却将头凑到向雄身边。
“使者已经派出去了,不出意外,双方会谈之后,朝廷会派出和亲队伍送长公主去鲜卑,我举荐茂伯去护送。”
“是。”向雄回道。
“苦差事啊……”
“是。”
“茂伯生我的气?”
“不敢,但向雄情愿留在钟大人身边。”
向雄一贯少言寡语,但心中自有主意。而且为人一根筋地忠烈。正因为这一点,钟会当初利用权利把身在牢房的向雄救出来,一直留在身边不离左右。
“举荐你去护送公主和亲,自然有我的道理。茂伯去鲜卑,远比跟我在洛阳操练兵马要有意义得多。”
“向雄不明。”
“其实要你去护送,为的是一件私事。”
“是,向雄虽平日沉默寡言,但我的命是将军救的,有人诋毁将军,向雄自然以命相搏。”
钟会哈哈大笑:“好了好了,看你!其实不算钟会的私事,也是大将军的私事。”
“将军请讲。”
“关于嵇康的子女。你知道,嵇康获罪,名义是傲世败俗,实际却是他曾与毌丘俭密谋叛乱!这本是株连其族的罪过,但长乐亭主乃曹魏宗亲,大将军因为这一点才只处决他一人。他留有一双子女,儿子不必多讲,可他的女儿,就是这次要和亲的长公主。她不但擅闯城门,还劫持朝廷重臣山涛,这在大将军心头始终留有印象。倘若她真的嫁到鲜卑,与那秃发树机能沆瀣一气,趁我伐蜀之际……”
“向雄明白。”
钟会阴阴一笑:“这件事,你我心知,大将军心知,万不可让他人知晓。”
“将军放心。”
“不急,不急……”
皇宫别室内,费全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喝茶,一群小太监在围殴早上向山涛透露消息的小黄门,室内哀嚎声声。费全似乎很享受这种惨叫,还随着凄厉的叫声哼起小曲。
一名侍卫推门进来,在费全耳边耳语几句。
“山涛的儿子?”费全放下茶杯:“他来做什么?”
“他说,是收拾了长公主的日用品,送过来的。”
“那让他把东西留下吧。”
“可是他想让长公主当面清点一下,他担心遗落什么物品,被长公主责怪……”
“我说你是第一天当差吗?长公主岂是他这等人想见就见的?让他滚!”
侍卫见费全发怒,忙低头告退。费全再次端起茶杯,得意洋洋。
山淳在皇宫庭院,见左右没有侍卫,倚靠马车,在纸上匆匆书写,不时慌张地四下张望,写好后,把纸揉成一团,掖在嵇承的琴音孔中。此时侍卫大步走了过来。
“费大人有令,闲杂人等不得随意回见长公主。东西可以留下,您请回。”
“怎么会这样!”山淳佯怒道:“我父亲是大将军中郎将,也是司马大将军的兄弟!即便是我去大将军府,大将军也会喊我一声侄儿!嵇康临终前曾托我父亲做承儿养父,我们只想见她一面,你们怎可如此无礼!回头我向大将军禀报,砍了你的狗头!”
“这是宫中规矩,请谅解。”侍卫生硬地回答道。
“哼!你们这帮不知变通的偶人!来人,把承儿的东西卸下来!”
山淳怒气冲冲地安排下人把嵇承的用品搬下马车。
“你给我听着,其它物件无关紧要,这把琴,是七贤嵇康的遗物,指明传给承儿的,你务必小心搬运,若擦碰或走了音色,你便闯了大祸!”
“是……”
少顷,物品卸完,山淳气呼呼地爬上马车离开。
不多时,物品被送到畅安宫。嵇承对着这许多物品发呆,江离辟芷帮忙整理。
“等一下,”嵇承叫住正打算离开的侍卫,“山淳没有其它交待,就直接离开了?”
“没有,只是说,琴是很贵重的,要我们小心搬运。”
“喔……”嵇承瞟了一眼嵇康的古琴,“好了,我知道了——江离、辟芷,你们也不必收拾了,我有些烦,你们下去吧。”
侍卫和侍女退下,嵇承走到琴旁,轻轻拨动琴弦,发现琴的音色有变化。嵇承有些困惑,再次拨动琴弦,确认琴的音色不对。翻过琴面,发现琴底音孔内塞了纸团。嵇承看过山淳留下的纸团,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