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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艺兰母子住在老庙之内在村中早已是众所周知的事,这十年来,两人的生活所需除了有些好心之人的接济之外就全靠李艺兰一个人的双手。
替好心人洗碗烧饭、洗衣挑水,李艺兰如此这般的精神支柱无非是自己的孩子莫言了。
莫言这个名字的由来,除了当日莫言自己所说,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莫言从那天以后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哪怕到了正常孩子说话的年龄后还是一个字都不会说。
所以莫言默言,李母便所性直接叫自己的孩子名为莫言,或许这也是上天的安排,但是向村里的老妇说起时,还是称自己的孩子叫王默言。
莫言从小至今,除了傻坐发呆之外还整日昏昏欲睡,让许多关心之人看得也是直摇脑袋,甚至连村中知名郎中张老汉都好奇给其看过几次也没有办法。
而在李母外出打零工时,村里一些调皮更小的孩子偶尔还会来欺负莫言,但是即使他们再怎么打骂莫言,莫言也只是沉默不言,呆眼相望。
所以莫言在村里便被那些小孩子称为傻儿王莫言、王傻儿或者哑巴加傻蛋。
李艺兰本来可以好好的做一个贤妻良母,只是运道太差,正好摊上了这些事儿,所以才会落得如今这种结局。
然而李艺兰面对别人言论和原本“亲人”的对待,虽然表面上只能默默地接受这样的安排,但心中还是暗藏下所有的委屈。
只有夜里独自一人时才会偶尔表现出一些情绪。
但是在自己的孩子莫言面前,她还是表现的极为乐观,常常说一些有趣的事情来诱导莫言说话。
在外人看来,莫言就是一个傻哑之人了,然而李母却深信自己的孩子根本不是,只是因为某些连她都弄不明白的因素造成的。
所以对于一个凡人母亲而言,李艺兰也只能盼望着那一天奇迹还会发生,她的孩子能够出人头地,最终为她洗刷这些年来受过的种种不白之冤、无奈之苦。
可是单单为了让莫言开口说话,几年下来都难于实现。
以至于到了李艺兰都有些快要绝望了。
面对从小到大以来从未与自己讲过一句话的儿子,李艺兰每天都满怀信心的和莫言说话聊天,但说没几句就开始慢慢走神,以至于后面又是沉默收场。
这天夜里,李母和往常一样,耐心的和莫言讲起白天从村妇那里听来的一些趣事。
说到本来应该能够让人开怀大笑的时刻,可是这个年轻的母亲却渐渐的开始落泪哭泣。
而莫言却还是始终如一,两眼空洞静坐在床。
虽说是床,就是一些断墙之石上架高着几块废旧木板,上面平铺着一床基本上看不出原来的布料的补丁破被。
老庙内一贫如洗,根本看不到几件像样的家具,但是比之当初最大的变化便是四周围此时干净整洁,连正中央的那座断了臂的佛祖雕像此时都被擦拭的干干净净。
然而当坐在莫言身边的李艺兰就要起身之时,双手放在大腿之上的莫言突然左手的食指微微动了一下,这种细微的动作要不是李艺兰此刻正好看到,恐怕平时还真难以察觉。
第一次看到莫言的手指能自主的活动,李艺兰立马抓起莫言的小手道。
“言儿,你能听到为母的话了吗?刚才你的手动了一下,为母看的是确确实实,你若有所感知,能否再动一下。”李艺兰一时有些激动,说到后面本来停止哭泣的声调却又变得有些哽咽。
因为莫言从会坐开始,只要李艺兰将他领到一处坐下,除了喂食时嘴巴能够本能的吞咽,身体其他部位基本上不会移动分毫,所以刚才莫言手指那小小的动作看在李母眼中的意义可见巨大。
刚才的那一幕就像真是幻觉似的,莫言根本没有回应或者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一样,没有任何动作。
哀叹一声,李艺兰起身向庙门走去,关门准备熄灯就寝。
只是李艺兰并没有看到,就在她起身向门口走去之时,莫言的眼眸微微地又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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