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阳县城一如既往的热闹,街道上时不时传来小贩的吆喝声,以及穿梭不停的人流。
然而在集市的一角却出现了一个醉汉。
他手拿一个酒坛,一边喝着一边往前走,浑身上下都沾满了酒气,胸前的衣襟也一并被浸湿,可若是仔细观察,会发现他的一双眼睛格外透亮。
路上来往的行人只是匆匆一瞥,随即加快了脚步。
昨日城中的一家酒肆中发生了一起命案,一个酒客被筷子贯穿头颅致死,官府下令大肆搜索,可凶手至今尚未落网。
因此今日,城中的百姓对酒都避之不及,唯恐祸及自身。
集市上,就见那醉汉的身子摇摇晃晃,走进了一个无人小巷之中。
就在这时,四个混迹街头的无赖却忽然将他团团围住。其中一人伸手,冲着他腰间挂着的钱袋抓了过去。
“你们干什么?”醉汉一惊觉,当即后退一步,让对方抓了个空。
然而他身后的两个无赖却猛的一推,将他推倒在了地上。
只听“砰”的一声,手中的酒坛顿时掉在了地上,碎片混杂着烈酒四处飞溅。
“识相点就把钱交出来,省得我们动手。”其中一个脸上带着眼罩的人开口说道,手中握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拿来的木棍。
“天下大乱,鞑子肆虐,男子大丈夫不知上阵杀敌,抱效国家,而在这里欺压手无寸铁的百姓,你们这么做,心安吗?”他一字一句的说着,略显醉态,言语中却有种说不出的苦涩。
“大哥,看来这小子是喝多了。”一个地痞随口道。
“烂酒鬼……”领头带眼罩的男子脸凶相毕露,伸手用力朝下一挥道:“给老子打,把这小子打醒了,让他瞧瞧马王爷有几只眼。”
话音刚落,四个大汉立刻对着醉汉拳脚相加。
一声声闷响,夹杂着骨骼相撞的“咔嚓”声,在昏暗的小巷中,此起彼伏。
可过了没一会儿,从巷子中走出来的不是那几个混迹街头的无赖,而是本该遭了一顿狠打的醉汉,他手里还拿着两个钱袋,想来是从是个无赖身上搜出来的。
就在醉汉把钱袋放进衣兜里的时候,不远处的小巷拐口里忽然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凌云寨的三当家竟敢混进衡阳县城,难道没看到李大当家的尸首还挂在城头吗?当真是胆大妄为!”
一个褐衣人从拐角处走出,映入了醉汉的视线之中。
褐衣人头戴斗笠,压低着帽檐,挡住了大半边脸。双手交织环抱在胸前,右手中还握着一柄刀,刀似乎没有鞘,只是用麻布包裹了起来。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醉汉自然就是秦风,他双眼微微眯起,警惕的注视着褐衣人:“还有我不是什么三当家,你认错人了。”
秦风嘴上不承认,心里却知道他的否认根本毫无意义,对方既然能够找到他,那么便一定已经确认了他的身份。
其实此次来到衡阳县城,秦风并不担心身份被人识破,因为他本来就有去县衙接受清廷招安的打算。
不过褐衣人并不像是清廷派来抓他的,秦风五感敏锐,知道此时巷子里除了那四个被他打晕的混混外,只有他和褐衣人二个。
而且秦风今日从客栈出门后没多久,就察觉到了被人跟踪。来到这个僻静地方,也是他故意为之,想要弄清楚跟踪他之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小巷里,朱子默还在与褐衣人对峙。
只见褐衣人的嘴角忽然扬起一个微笑,抬起头,露出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眸子:“你来衡阳县城,是想为李大当家报仇?”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秦风双眼顿时变的凌厉,就见右手抬到了腰侧,只要一探手,他就能摸到藏在衣内的横刀。
褐衣人似乎发现了秦风骤然产生的浓浓敌意,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恍然笑道:“不要这么紧张,我与你是友非敌。”
秦风神色丝毫不见缓和,冷冷道:“凭什么相信你?”
“凭什么?”褐衣人面露讥诮,幽幽道:“就凭我知道你昨天见过绍武帝之女,那位从福建逃到这里的公主殿下!”
话音刚落,褐衣人就感到身边传来一道劲风,不等他反应过来,刚刚还在对面的秦风,已经欺身到了他的跟前。
“好俊的功夫!”褐衣人嘴角一翘,由衷的发出了一声赞叹,然后伸出右手看似随意的一挡,正好与秦风的掌刀碰在了一起。
秦风只感到手上传来一股巨力,全力施展却根本难进半寸,只能急速后退,拉开了一个自认为和褐衣人相对安全的距离。
刚才一击不中,秦风心里其实已经明白,这个褐衣人武艺之高当世罕见,自己绝非他的敌手,即使以死相搏恐怕也无济于事。
努力的稳定了下心神,秦风的脸上依然难掩紧张之色:“你怎么知道公主身份的?”
褐衣人嘿嘿一笑道:“有人告诉我的?”
秦风心下一紧,他一直以为彩蝶的公主身份极其隐秘,却不料在这衡阳城中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