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罢,华容奇叫过华文堂,对他说:“今天上午,徽州城里传来话,聚宝斋的帐号有异常,请我们去人核实一下。文堂,自从我们离开徽州后,聚宝斋就一直交由外人打理,现在我们的生活已经没有以前的厚实,也应该是出来做事的时候了。为父考虑再三,觉得还是文堂你去比较合适,你做事稳重,对经营店铺也最在行。”
华文堂说:“好的,父亲,我马上叫桂芳收拾行李,如果路上不停留,傍晚的时候应该可以赶到店里。”
华明珠听见说:“爹,我和二哥一起去。”
华容奇说:“珠儿你不能去,你和你三哥到你舅那儿看看你彩云姐的绣坊现在的情况,也帮一下忙;我已经和你舅商量好了要重开绣坊,把它做好做大。”
华明珠无奈的说:“好吧!想来想去都还是要把我推到绣娘那儿去。”
华文杰推推妹妹,眨眨眼:“妹妹,其实当绣娘也挺不错的,像妹妹这样美丽善良,心灵手巧的好女孩,肯定可以绣出世上最好的绣品。”
“我当绣娘,那你当染匠。”华明珠“哼”了一声。
“那好呀,这个提议不错!”华文杰拍着手笑。
长工林福来向华容奇辞行:“家父病重,林福要急着赶回去探望父亲,特来向老爷辞行。”
华容奇说:“这是应该的,为人子,当以孝为先。”他吩咐夏省兰把林福的工钱给他,另外又拿出一份子,一并交给林福:“这是我们全家的一点心意,希望你父亲早日康复。”
林福感激啼泣,接过钱,离开华家回洽舍老家去了。
袁桂芳收拾好行李,对华文堂说:“怎么要那么急?”
华文堂说:“生意上的事情,早点赶到,早点解决,大家也好安心。”
袁桂芳说:“路上小心,到了那儿,注意休息,别太累了。”
华文堂说:“夫人在家里也要注意身体,事多了就让兄弟姐妹多分担一点,别凡事都自己一个人扛。”
袁桂芳使劲点头;俩人平时叽叽歪歪的,其实这心里的感情谁都看得出来。
二哥走了。华明珠和三哥来到夏清平舅舅家,走进彩云姐的绣坊。绣坊不大,但以前却是风风火火的干过,只不过这两年行情不好,都有点生疏了。舅父是私塾先生,舅妈娘家曾经是江宁的大户,经营一家很大的织造厂。舅妈嫁给舅舅隐居黄山后,继承先祖的遗志,开起了绣坊,织造,染布,刺绣;彩云姐的刺绣,远近闻名。
夏彩云和家人正在清理绣坊,赶来帮忙的还有华歆,薛碧莲,华青鸾等。大家把破旧的房壁和屋顶修好,把地上的杂物清除,把存起来的织机绣床等搬出来,安排好,只等夏兰田采回丝帛,就可以开工了。
几天后,夏兰田回来了,绣坊正式开工。苗凤英指导,夏省兰主事,也是华夏村的名士,个个身怀绝技,女儿们织出来的锦光彩夺目,绣出来的花清新艳丽;男儿们忙进忙出,把华夏村里里外外打点得井井有条,就好似神府洞天。
这一天,林福返老家回来见过华容奇,说起父亲的病,好多医者看过都不见效,求老爷能否给个办法。
华容奇叫过华文杰问:“你方伯伯在家吗?”
华文杰经常随方瑜伯上山采药,自己的医术也多是方伯伯所赐,所以他最知道方瑜伯在干什么。
华文杰说:“方伯伯昨天出远门了,现在祁县邵坑,估计这几天都不会回来。”
华容奇皱起了眉头,华文杰问:“父亲,怎么了?”
华容奇说:“你林大哥父亲的病不见好,大夫们都无计可施,本来你方伯伯去肯定可行,不过现在怎么办呢?”
华文杰说:“父亲,我随林大哥去一趟吧!”
“你?……”
林福听了赶忙说:“三公子能去肯定行,他已经得到了方叔的真传,林福信得过他;老爷你就让三公子去吧?”
华容奇想了想说:“好吧!也只能这样了。不过你快去快回,没把握的事,可不能乱来。”
华文杰随林福到了洽舍,林父躺在床上,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摸之头很烫,但四肢却显冰冷。
林福说:“父亲刚开始的时候咳嗽,腹痛,大夫说是偶遇风寒,开了药,但是不见好,反而更严重了。大夫说病情发生转移,自己没办法继续,说另请高明。”
华文杰问:“伯父没病之前有没有咳嗽?”
林福说:“父亲的咳嗽很长时间了,以前并不严重,也就没注意。”
“伯父病前都在干什么?”
林福想了想说:“听家人说,家父冒着暑气干农活很晚才回来,喝了几口水就成这样了。”
“是冷水吗?”
“这个并不知道。”
华文杰坐下来给林父把脉;少顷,他闭上眼静思了一会,对林福说:“林大哥,伯父这是暑气侵体,虚火上旺,冷热相交,湿气郁结于心所致,并不是单纯的偶遇风寒。我这里给你开一张方子,你试着给伯父吃三贴,肯定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