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脚一蹬,一人带剑直冲云谷子刺去。
云谷子闪身后退,避开来剑,轻一声拔出宝剑,迎上华云義,师徒二人,在狮子峰下雪地中,着着实实的对招起来。
华云義自进排云观以来,没见过师父使剑,也不知师父到底有多厉害;但见云谷子的一把剑,发出阵阵龙吟的声音,逼人的剑气和剑招迫得华云義无还手之力。华云義本来无意与师父对招,岂料师父毫不容情,剑气封住了他的剑,只见寒光一闪,剑尖直指他喉结;华云義避无可避,只有闭着眼睛领受。
云谷子的剑尖贴近华云義的肌肤,怒声说:“使出你的全部身手,不然别想前进半步!”
华云義已了无退路,听得师父的话,唯有把心神一宁,后退之下,缓缓的自丹田运气全身,手中之剑,徐徐提起,那雪地的冰块,和苍松上飘落的雪团,随着剑气移动,被绞得飞扬;而此时,华云義的眼中,不再有师父,有的只是与自己棋逢的对手。
云谷子看得吃惊,此徒儿的修为着实让人惊骇;自己也明白华云義有过人的潜能,但不知会发挥得如此之快。他不敢怠慢,即凝神静候,以试徒儿的武功。
华云義一剑出手,挟着漫天的飞雪,剑气的破空之声,裹向云谷子。云谷子以静带动,却是随着华云義的剑气,把飞雪引向极远。云谷子剑走偏锋,华云義回剑相接,两剑相交之声,久久的回荡于空旷的雪谷中,搅得松枝上的积雪纷纷飘落。
这是平生第一次,华云義与师父交手,师父有意引着他,使出全部的身手,在实战中运用。华云義展开身法,已完全进入一种忘我的状态;任凭师父招式变幻,他自巍然不动,且越战越勇。
如此对拆了百招有余,云谷子心中欣喜,徒儿虽不能取胜,却也不至于落败,难得一朵武林奇葩,就此开放。他闪身后退,以行动告知华云義,你过关了。华云義兀自一剑平展,停在出招的位置。
华云義收回宝剑,从忘我的状态下回归现实,见师父站在一丈开外的地方看着自己抚须而笑,想起自己和师父的对招,这一颗心就跳,“扑通”跪于雪地上,说:“弟子冒犯师父神威,请师父责罚。”
云谷子走过来,双手扶起徒儿,说:“云義,师父高兴于你武功的长进,也可以给你爷爷有一个交待了。你放心的去吧,去领略属于你的江湖;今后的路,一切要靠自己去走。”
华云義说:“徒儿感谢师父的栽培,您的宝剑,徒儿奉上。”
华云義双手托着宝剑,虔诚的奉给师父。
云谷子笑着说:“云義,你随师父三年有余,师父也没什么相送,这把宝剑,就算师父的一点心意吧!”
华云義复跪于地,双手捧着宝剑,说:“师父,您对徒儿的恩情,徒儿永记在心,徒儿决不辜负师父今日的赐剑之意。”
华云義伏首磕头,云谷子说:“天色不早了,你快走吧!”
华云義抬起头来,已不见了师父的踪影,清新的雪野之风送来一句话:“华云義,今后的路还很漫长,你好自为之吧!”
华云義站起来,那一丝丝的风,吹拂着他的脸庞,吹拂着他的衣袂,神风俊朗。他提剑细看,剑销处赫然刻着“龙泉”二字。他提指在剑刃上一弹,一声细微的清翠的弦音在空中久久的回荡;他一时兴起,即凝神静气,一剑向不远处的一块冰石刺去。冰石在剑气和内力的冲击下爆裂开来,残迹和冰块雪花一分为二,溅于数丈之远。
华云義收剑回身,带着一身所学,带着对师父的感激,踏着冰雪,离开了狮子峰,离开了黄山后海,走下云谷。
云谷之下,桃花溪畔,积雪渐无;华云義经于温泉,走进百丈峡,近晚时分,回到了桃花谷。
桃花谷地处桃花峰的山麓,也是一片银装素囊,桃树上的冰挂和苍松上的冰针相映成辉,却是最美。
华云義感觉到村里的气氛很不一般,整洁的村道,亲人的院第,都焕然一新,特别的亲切。远见西山下的梅园,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漂亮?在我十八个月的黄叶洞生涯间,村里发生了什么事呀?
华云義走进自家的院第,一切都收拾得井井有条,积雪被清扫干净,石桌石凳,石碾,玉兰桂花青竹……华云義眼含热泪,紧了紧背包,快步踏进家门,大声喊:“爷爷,奶奶,娘亲,我回来了!”
爷爷奶奶和兄姐们还没回家,袁桂芳和梁彩霞等在温房中烤着火,陈梅正在做饭。袁桂芳听见叫声,认得是云義的声音,这欣喜,就把小女儿云黛放于摇篮中,跑了出来。梁彩霞身子不便,就照看着小千金。
袁桂芳冲出房来,华云義一头扑到母亲怀里,哭着说:“娘,云義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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