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决赛（2/2）
作者：另一种蓝天
下，确认动作依旧协调，便缓缓走向对手。
胡安对他的逼近视而不见，浑身不住颤抖。这家伙的右腕骨折了，艾迪看得分明，看来还是我赢了，姐姐果然一次都没有辜负过我的期待。他用剑拍了拍胡安肩膀，莫雷诺家族的长子摇了摇头。冠军，萨菈……他深深吸了口气，将钝剑插回剑鞘，冲着场边的司仪大声喊道：“他的手断了！”
三千名观众同时的惊叹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蜂窝被人捅到。
怎么了？眼前一黑，他躺下了。有人跨坐在身上，戴着铁手套的拳头一下接一下砸在脸上，矿工想起了矿井里用的大锤。口中有血腥的气味，门牙一定是断了，耳中充斥的尽是尖叫。他明白了，他的对手只断了一只手，并没有失去战斗能力，痛苦的模样是在诱敌。我真是大意了，艾迪挨了不知道多少下重击，懊悔不已。他听到观众席中传来呼喊，要胡安住手。司仪在说话，声音经过号角放大，他大叫比赛已经分出胜负，呼喝着要胡安·莫雷诺马上停下。
观众的呼声转为愤怒，殴打才终于停止。矿工惊讶自己竟然没晕倒。有匆匆的脚步声在接近，身上突然一轻，他睁开肿胀的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马泰恩。男孩的手指粗暴地在脸上挤来弄去，他感到了痛，发出几声闷哼。马泰恩神情转为惊讶：“你可真够结实的。我以为你脑袋怎么着都该碎了，毕竟有本书上就是这么写的。比武审判里占了上风的一方自以为获胜，被受伤的对手按在地上打碎了脑袋，简直和你一模一样呢。”
视线陷入黑暗，片刻后又恢复。“……我伤得重吗？”
“依我看，”马泰恩端详得很仔细，一边用手指轻按，“不重。骨头没碎，流血不多，满头是包，你像是顶了一脑袋安达卢产的甜橙。”
“扶我起来。”艾迪吩咐马泰恩，但是他没借助男孩的胳膊便自行爬起来。此举赢得了一阵掌声，他下意识地挥手致谢。挨了戴有铁甲的一顿拳头却没受什么伤，脑袋还清醒，摸着额头的肿块，他迷惑不解。
可我还是输了。他谢绝了男孩的搀扶，也无心搭理司仪的邀请，垂头走向竞技场的出口，懊恼地扯着皮甲上的束带。明明只差最后一步的，那个黑乎乎的家伙手都断了一只，要不是大意地靠近，又大意地背过身去，现在站在场地中央接受观众们掌声与喝彩的就是我了。没错，观众们大都站起来，尽情向冠军致敬，绣着三只银色鹧鸪的黑旗下那群人尤为兴奋。没人关注孤零零的艾迪，与冠军不同，第二名很快会被人遗忘，第二名就等于最后一名。只差一步……
安静毫无征兆地降临。所有的人声同时消失，入耳只有风擦过红土地的沙沙响声。艾迪回头张望，司仪声嘶力竭：“伊弗里加亲王，金塔城公爵，绿林的守护者，艾莉卡·华金驾到！”
比武大赛的主办者终于出现了，然而没有什么意义了，艾迪继续迈步。浩大的仪仗入场，早就听说伊弗里加亲王有着不属于凡间的美貌，但他意气消沉，连看一眼的冲动都没有。竞技场中的红土，场边飘扬的旗帜，雀跃的观众，在他眼中都仿佛蒙上一层灰色；司仪抑扬顿挫的腔调，悠长的号声，响彻云霄的呐喊，在他耳中都是无意义的嘈杂。
马泰恩拦住了他：“等一等，好歹把亚军的奖金领了再走。我看了，一大袋钱呢。”
“送给你了。”他斜跨一步想绕过男孩。
男孩跟着平移拦住他：“你怎么了？亚军就那么丢人吗？输给你的人又要怎么办？你以为自己很悲惨了？还有人是借了钱买盔甲来参加比赛，输了不说，还背了一大笔债。呸！你这副样子也想当骑士？纳普伊岛上的阉奴也比你强！跟我来！”
马泰恩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拖向选手席后方的高台。男孩占了理，艾迪没有挣扎，色彩与声音在身周的世界中恢复了。以长弓与利矛装饰的座位终于坐上了人，他仰起头，面对着早晨的太阳只能依稀分辨模糊的轮廓，看不清座位上亲王的脸。座位两旁是整齐肃立的精灵卫士，金色的铠甲配上红色披风，威严而华丽。
“请深林堡的胡安·莫雷诺登台，”司仪宣布，“艾莉卡亲王将亲手为冠军戴上桂冠。”
胡安右臂以白色的绷带缠绕，吊在脖子上。他黑油油的脸庞上也泛起红色，登台时紧张得两次踩空。亲王站了起来，身子窈窕娇小。她只把桂冠交到他手里，而非如司仪所说为他戴上。胡安愣了片刻，自己将桂冠戴到头上。
看清艾莉卡亲王容貌的瞬间，艾迪屏住了呼吸。亲王美貌绝伦，与晴朗天空同色的长发直披至腰间，身子的线条匀称丰满，一双长耳和四肢如孩子般纤细。就是在精灵中，这样的美人也绝无仅有。闭上眼睛，他长长吐出一口气，怎样的美貌都与他无关。
司仪在继续：“请冠军稍等，亲王的侍卫队长拉蒙爵士将册封您为骑士。”
“不，”一直未曾开过口的艾莉卡亲王突然说道，“让我来。”
亲王亲自册封，这是怎样一种荣耀？艾迪目瞪口呆，羡慕与嫉妒之情火焰般烧灼着他的心。整座竞技场沸腾了。刚刚还惴惴不安的胡安·莫雷诺的黑脸上挂满汗珠，激动万分地单膝跪下。与此同时，鹧鸪旗下莫雷诺家族的成员们也纷纷下跪，欢呼声涨潮般升起，感谢亲王莫大的恩赐。他们的脸上满是狂热，艾迪低下头去。
“不，”女亲王第二次说不，“我要册封的是第二名，乌石镇的艾迪·弗洛雷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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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安对他的逼近视而不见，浑身不住颤抖。这家伙的右腕骨折了，艾迪看得分明，看来还是我赢了，姐姐果然一次都没有辜负过我的期待。他用剑拍了拍胡安肩膀，莫雷诺家族的长子摇了摇头。冠军，萨菈……他深深吸了口气，将钝剑插回剑鞘，冲着场边的司仪大声喊道：“他的手断了！”
三千名观众同时的惊叹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蜂窝被人捅到。
怎么了？眼前一黑，他躺下了。有人跨坐在身上，戴着铁手套的拳头一下接一下砸在脸上，矿工想起了矿井里用的大锤。口中有血腥的气味，门牙一定是断了，耳中充斥的尽是尖叫。他明白了，他的对手只断了一只手，并没有失去战斗能力，痛苦的模样是在诱敌。我真是大意了，艾迪挨了不知道多少下重击，懊悔不已。他听到观众席中传来呼喊，要胡安住手。司仪在说话，声音经过号角放大，他大叫比赛已经分出胜负，呼喝着要胡安·莫雷诺马上停下。
观众的呼声转为愤怒，殴打才终于停止。矿工惊讶自己竟然没晕倒。有匆匆的脚步声在接近，身上突然一轻，他睁开肿胀的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马泰恩。男孩的手指粗暴地在脸上挤来弄去，他感到了痛，发出几声闷哼。马泰恩神情转为惊讶：“你可真够结实的。我以为你脑袋怎么着都该碎了，毕竟有本书上就是这么写的。比武审判里占了上风的一方自以为获胜，被受伤的对手按在地上打碎了脑袋，简直和你一模一样呢。”
视线陷入黑暗，片刻后又恢复。“……我伤得重吗？”
“依我看，”马泰恩端详得很仔细，一边用手指轻按，“不重。骨头没碎，流血不多，满头是包，你像是顶了一脑袋安达卢产的甜橙。”
“扶我起来。”艾迪吩咐马泰恩，但是他没借助男孩的胳膊便自行爬起来。此举赢得了一阵掌声，他下意识地挥手致谢。挨了戴有铁甲的一顿拳头却没受什么伤，脑袋还清醒，摸着额头的肿块，他迷惑不解。
可我还是输了。他谢绝了男孩的搀扶，也无心搭理司仪的邀请，垂头走向竞技场的出口，懊恼地扯着皮甲上的束带。明明只差最后一步的，那个黑乎乎的家伙手都断了一只，要不是大意地靠近，又大意地背过身去，现在站在场地中央接受观众们掌声与喝彩的就是我了。没错，观众们大都站起来，尽情向冠军致敬，绣着三只银色鹧鸪的黑旗下那群人尤为兴奋。没人关注孤零零的艾迪，与冠军不同，第二名很快会被人遗忘，第二名就等于最后一名。只差一步……
安静毫无征兆地降临。所有的人声同时消失，入耳只有风擦过红土地的沙沙响声。艾迪回头张望，司仪声嘶力竭：“伊弗里加亲王，金塔城公爵，绿林的守护者，艾莉卡·华金驾到！”
比武大赛的主办者终于出现了，然而没有什么意义了，艾迪继续迈步。浩大的仪仗入场，早就听说伊弗里加亲王有着不属于凡间的美貌，但他意气消沉，连看一眼的冲动都没有。竞技场中的红土，场边飘扬的旗帜，雀跃的观众，在他眼中都仿佛蒙上一层灰色；司仪抑扬顿挫的腔调，悠长的号声，响彻云霄的呐喊，在他耳中都是无意义的嘈杂。
马泰恩拦住了他：“等一等，好歹把亚军的奖金领了再走。我看了，一大袋钱呢。”
“送给你了。”他斜跨一步想绕过男孩。
男孩跟着平移拦住他：“你怎么了？亚军就那么丢人吗？输给你的人又要怎么办？你以为自己很悲惨了？还有人是借了钱买盔甲来参加比赛，输了不说，还背了一大笔债。呸！你这副样子也想当骑士？纳普伊岛上的阉奴也比你强！跟我来！”
马泰恩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拖向选手席后方的高台。男孩占了理，艾迪没有挣扎，色彩与声音在身周的世界中恢复了。以长弓与利矛装饰的座位终于坐上了人，他仰起头，面对着早晨的太阳只能依稀分辨模糊的轮廓，看不清座位上亲王的脸。座位两旁是整齐肃立的精灵卫士，金色的铠甲配上红色披风，威严而华丽。
“请深林堡的胡安·莫雷诺登台，”司仪宣布，“艾莉卡亲王将亲手为冠军戴上桂冠。”
胡安右臂以白色的绷带缠绕，吊在脖子上。他黑油油的脸庞上也泛起红色，登台时紧张得两次踩空。亲王站了起来，身子窈窕娇小。她只把桂冠交到他手里，而非如司仪所说为他戴上。胡安愣了片刻，自己将桂冠戴到头上。
看清艾莉卡亲王容貌的瞬间，艾迪屏住了呼吸。亲王美貌绝伦，与晴朗天空同色的长发直披至腰间，身子的线条匀称丰满，一双长耳和四肢如孩子般纤细。就是在精灵中，这样的美人也绝无仅有。闭上眼睛，他长长吐出一口气，怎样的美貌都与他无关。
司仪在继续：“请冠军稍等，亲王的侍卫队长拉蒙爵士将册封您为骑士。”
“不，”一直未曾开过口的艾莉卡亲王突然说道，“让我来。”
亲王亲自册封，这是怎样一种荣耀？艾迪目瞪口呆，羡慕与嫉妒之情火焰般烧灼着他的心。整座竞技场沸腾了。刚刚还惴惴不安的胡安·莫雷诺的黑脸上挂满汗珠，激动万分地单膝跪下。与此同时，鹧鸪旗下莫雷诺家族的成员们也纷纷下跪，欢呼声涨潮般升起，感谢亲王莫大的恩赐。他们的脸上满是狂热，艾迪低下头去。
“不，”女亲王第二次说不，“我要册封的是第二名，乌石镇的艾迪·弗洛雷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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