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回家（1/2）
作者：另一种蓝天
舒曼要与他们同行的事知道的人不多，每个听说的人最初的反应都是嗤之以鼻或者不信，确认之后又按各自性格表达了或大或小的惊讶。嘉妮在给艾莉卡化妆的过程中，嘴里片刻不停地咕哝。“就是头儿的命令，他也有八成不听，除非有战斗要他帮忙，”她告诉他们，“那家伙心里除了想变得更强就没别的东西。酒啊吃的啊啥都马马虎虎，对了，他对女人都没兴趣！”
艾迪对舒曼的印象与嘉妮的描述完全吻合，他猜想，多半是黎明前特蕾莎说的那段听不懂的话起了作用，才让一心追求力量的剑士愿意追随。
亲王则对侍女睡在他房间里这事反应奇特。她嘴上没有再说，时不时偷瞄下特蕾莎，脸上虽然没有表情，给人感觉却是在笑。尽管模样变了——嘉妮把她打扮成得怪模怪样，原先的容貌彻底改变——她的眼睛能说话，走路时的步态能说话，在马车里端正的坐姿能说话，不用笑出来，兔子骑士就能感受她的想法。
最无动于衷的是舒曼，他独占了马车车厢一侧的座位，斜斜地躺着，闭着眼睛不参加谈话。最兴奋的毫无疑问是赫尔穆特，马上就能回家见到老婆孩子，他消瘦的脸庞红光满面。临行前疤眼曾邀请他加入重生的蔷薇团，他想也没想就再次回绝了强盗头子。疤眼不知为何显得相当惆怅，这个沉稳的男人竟然像诗人似的唉声叹气。一个当过士兵的农民拒绝加入，是值得伤心的事情吗？
特蕾莎和嘉妮驾车，从来时的出口进入山腹内，花了大约一个上午的时间，经由一条此前未经过的路穿越通道。这条通道全程都很宽阔，三辆马车并行也绰绰有余，出口处被隐藏在一道瀑布后。当初不知通道是如何开凿的，即便是天然洞穴改造，工程量也十分惊人，艾迪对强盗们占据的城堡曾经属于哪位领主感到好奇。
下午过去一大半的时候，赫尔穆特指着远处平原上的村庄，说那就是他的家乡大玛瑙村。与五河原随处可见的成片断壁残垣相比，那是座真正的村子，能看得到十多缕炊烟。马车驶近，艾迪看到通往村庄的道路上被长势旺盛的杂草覆去一半宽度，脚印与车辙稀稀落落，田地只有寥寥几块开垦过，两三个农妇背着孩子在其间劳作。
他们在村口的白蜡木旁停车，在树上系好缰绳，舒曼留在车上，四个人陪赫尔穆特回家。村中见不到四十岁以下的男人，对于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村民的目光里欠缺友善。我们看起来不像坏人吧……兔子骑士很少被人如此看待，浑身都不自在。不可思议的是，村民们投向赫尔穆特的视线与对另外四人没有分别，他向认识的村人打招呼，得到的只有冷淡至极的回应。
矮子的表情开始有些不自然，他的步伐变快，差不多在小跑。村子不大，他在一幢简陋的泥屋前站定。“我家到了，谢谢你们。”赫尔穆特嗫嚅着说道。他眼眶发红地站在门口，伸手想敲门，碰到坑坑洼洼的门板前缩了回去。死里逃生回到家，他却在犹豫。
门开了，瘦小但是面色红润的女人站在门里，警惕地打量着门外诸人。她有张五河原地区典型农民的脸，因为长期风吹日晒而显得粗犷。穿的衣服不算旧，但脏得厉害，衣襟与袖子上都是黑色的油污。
“瓦莉，”赫尔穆特声音哽咽，“我回来了。”
门里的女人一愣：“你……是赫尔穆特？”
她的语气带着怀疑，矮子说不出话来，抿着嘴唇点头。女人又仔细端详了好长一会，认出了来人，她的眼眶发红，身子发颤。“你为什么在这里？”她嚷道，“你应该在伦纳德伯爵那儿干活才对。”
“他们几位救了我，”赫尔穆特介绍，“这位是金塔城的艾迪爵士，这位是……”
赫尔穆特的妻子突然抓住丈夫双臂，头倚靠在他胸前，泪水夺眶而出。她的嚎啕凄厉，发自肺腑，没有任何虚伪的成分。特蕾莎悄悄戳了戳艾迪：“他们夫妻能够团聚，是个好结局，有你的功劳呢。”
不对。艾迪察觉。没有那么简单。
女人在哭叫：“你怎么回来了！你为什么要回来！”
矮子扯了扯妻子衣袖：“让我进去慢慢告诉你，你不知道，伯爵他……”
“我知道，我知道！”女人一边流泪，一边捶打矮子胸膛，“你怎么能回来！二十个金玫瑰，二十个金玫瑰啊！你回来干什么！你回来干什么！你为什么不死了才回来？（大嫂你别瞎说啊他马上就要真的死了才回
艾迪对舒曼的印象与嘉妮的描述完全吻合，他猜想，多半是黎明前特蕾莎说的那段听不懂的话起了作用，才让一心追求力量的剑士愿意追随。
亲王则对侍女睡在他房间里这事反应奇特。她嘴上没有再说，时不时偷瞄下特蕾莎，脸上虽然没有表情，给人感觉却是在笑。尽管模样变了——嘉妮把她打扮成得怪模怪样，原先的容貌彻底改变——她的眼睛能说话，走路时的步态能说话，在马车里端正的坐姿能说话，不用笑出来，兔子骑士就能感受她的想法。
最无动于衷的是舒曼，他独占了马车车厢一侧的座位，斜斜地躺着，闭着眼睛不参加谈话。最兴奋的毫无疑问是赫尔穆特，马上就能回家见到老婆孩子，他消瘦的脸庞红光满面。临行前疤眼曾邀请他加入重生的蔷薇团，他想也没想就再次回绝了强盗头子。疤眼不知为何显得相当惆怅，这个沉稳的男人竟然像诗人似的唉声叹气。一个当过士兵的农民拒绝加入，是值得伤心的事情吗？
特蕾莎和嘉妮驾车，从来时的出口进入山腹内，花了大约一个上午的时间，经由一条此前未经过的路穿越通道。这条通道全程都很宽阔，三辆马车并行也绰绰有余，出口处被隐藏在一道瀑布后。当初不知通道是如何开凿的，即便是天然洞穴改造，工程量也十分惊人，艾迪对强盗们占据的城堡曾经属于哪位领主感到好奇。
下午过去一大半的时候，赫尔穆特指着远处平原上的村庄，说那就是他的家乡大玛瑙村。与五河原随处可见的成片断壁残垣相比，那是座真正的村子，能看得到十多缕炊烟。马车驶近，艾迪看到通往村庄的道路上被长势旺盛的杂草覆去一半宽度，脚印与车辙稀稀落落，田地只有寥寥几块开垦过，两三个农妇背着孩子在其间劳作。
他们在村口的白蜡木旁停车，在树上系好缰绳，舒曼留在车上，四个人陪赫尔穆特回家。村中见不到四十岁以下的男人，对于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村民的目光里欠缺友善。我们看起来不像坏人吧……兔子骑士很少被人如此看待，浑身都不自在。不可思议的是，村民们投向赫尔穆特的视线与对另外四人没有分别，他向认识的村人打招呼，得到的只有冷淡至极的回应。
矮子的表情开始有些不自然，他的步伐变快，差不多在小跑。村子不大，他在一幢简陋的泥屋前站定。“我家到了，谢谢你们。”赫尔穆特嗫嚅着说道。他眼眶发红地站在门口，伸手想敲门，碰到坑坑洼洼的门板前缩了回去。死里逃生回到家，他却在犹豫。
门开了，瘦小但是面色红润的女人站在门里，警惕地打量着门外诸人。她有张五河原地区典型农民的脸，因为长期风吹日晒而显得粗犷。穿的衣服不算旧，但脏得厉害，衣襟与袖子上都是黑色的油污。
“瓦莉，”赫尔穆特声音哽咽，“我回来了。”
门里的女人一愣：“你……是赫尔穆特？”
她的语气带着怀疑，矮子说不出话来，抿着嘴唇点头。女人又仔细端详了好长一会，认出了来人，她的眼眶发红，身子发颤。“你为什么在这里？”她嚷道，“你应该在伦纳德伯爵那儿干活才对。”
“他们几位救了我，”赫尔穆特介绍，“这位是金塔城的艾迪爵士，这位是……”
赫尔穆特的妻子突然抓住丈夫双臂，头倚靠在他胸前，泪水夺眶而出。她的嚎啕凄厉，发自肺腑，没有任何虚伪的成分。特蕾莎悄悄戳了戳艾迪：“他们夫妻能够团聚，是个好结局，有你的功劳呢。”
不对。艾迪察觉。没有那么简单。
女人在哭叫：“你怎么回来了！你为什么要回来！”
矮子扯了扯妻子衣袖：“让我进去慢慢告诉你，你不知道，伯爵他……”
“我知道，我知道！”女人一边流泪，一边捶打矮子胸膛，“你怎么能回来！二十个金玫瑰，二十个金玫瑰啊！你回来干什么！你回来干什么！你为什么不死了才回来？（大嫂你别瞎说啊他马上就要真的死了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