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暗淡无光的单刀逼在胸前,单刀的刀身仿佛被血水浸泡了经年一样,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保安诧异之下顿时噤声,连大气也不敢出。
张东赞凑到保安近前,阴测测的问道:“你家主人西门吹雪现在何处?”
那保安惊恐得体若筛糠:“在房内,在房内!”
张东赞抬手示意一组羽林军留在院内戒备,自己带了另外一组径九人直奔闯进庭院正中的那幢石砌大屋。出人意料的是,石屋中的大厅空空荡荡,竟是没有任何守卫。大厅左侧的走廊中隐约传来断断续续的人声。张东赞循声觅去,背后的羽林军见他在前面先行几步,才转过墙角,忽然之间就不见了踪影,原本是走廊的地方忽然之间化作了一堵石墙。
却说院内留守的一队羽林军刚刚列出戒备的阵形,就听得庭院之外传来一阵敲打木鱼之声,未几,一个眉清目秀的和尚推门而入。那和尚见羽林军们一个个剑拔弩张的样子,毫不胆怯,口中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贫僧云游至此,饥寒交迫,怎奈囊中羞涩,还望各位军爷赞助几两的银子才好。”
羽林军的队长闻言怒骂道:“大爷们今天在这里有重要军务,你这贼秃非但不知回避,竟然化缘化到这里来了,还不快滚!”
“善哉,善哉,军爷们若是随身没带银两也是无妨,但将手中的兵刃施舍与洒家,送到当铺,怎么的也能典当几块散碎银子。”
“贼秃找死!”院中的羽林军识得和尚是特地前来挑衅,也不废话,各持兵器一拥而上。
那和尚正是鲁智深,九名羽林军的平均修为不过是五级左右,在他眼中无疑是一群穿开裆裤的顽童相仿。花和尚将手中木鱼揣在怀中,一声长啸,身形如鬼魅般飘忽起来,转眼见已经在九名羽林军中间穿梭一个往来,耳畔中只听得一整叮叮当当兵器落地之声,举目看去,院中除去花和尚,在无一人站立,一眨眼前还叫嚣这的九个兵痞,现下周身要|岤皆被封禁,东倒西歪的躺了一地。
再说石屋中的那队羽林军不见了张东赞的身影,一个个焦急不堪,两个火气暴躁的武士以手中的板斧、铁棍对着石墙正在狠命的砸凿。忽然间,背后有人问道:“几位军爷何事惶恐?可是在寻人么?”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一位齿白唇红的和尚,单手擎着一捆绳索,绳索之中正是那九个原本在庭院中戒备的同袍。
第五十八章 交易 上
九条党项壮汉,连同身上所穿着的羽林军制式铠甲,总重量超过两千斤,此时却被鲁智深用一只手轻飘飘的托起,仿佛是一捆棉絮一般。石屋中的羽林军见状不由得大吃一惊,众人皆暗想这和尚真乃神力。领队的党项汉子见花和尚如天神下凡般勇武,竟也毫无惧色,他怒喝了一声:“结阵!”其他八人闻言连忙迅速向其靠拢,按照先天八卦的方位在他周围站定,九人各自舒展左臂,相互搭接,所结阵形正是九转裂天阵。此阵参详伏羲八卦之而成,无论对手从何处攻来,九人连体,修为叠加,可力克实力数倍于自己的强敌。
花和尚早就听闻党项铁鹞子军善于群殴,此番前来助阵,有意要见识一下铁鹞子赖以成名的步战杀阵,他单等面前的羽林军结成阵形之后才动手。之间花和尚将右手中所擎的九条壮汉向空中一抛,左手顺势一带,九人便如同失去了重量一样,在空中随着他向前冲去。
鲁智深距离羽林军的九转裂天阵不过十步之遥,他每一步都有万钧之势,落脚处,花岗岩铺就的地面纷纷破碎,龟裂呈放射性四下散开。十步转眼即到,花和尚左手拖人,右手一拳击出。
裂天阵正中的羽林军队长见那和尚一拳之中仿佛夹杂了九天惊雷,势不可挡,连忙将镇中众人之内力尽数灌输于迎敌之人,那汉子一声闷喝,双拳迎击而出,一击之下真气激荡,果然有裂天之威。
花和尚叫了一声:“来得好!”左手一松,将绳索中所捆着的九人顺肩膀由后背滑下,临落地时左腿后踢,竟是又将九人卷至空中,鲁智深左拳随即闪击。四只铁拳在空中对撞,只听得一阵骨头破裂的声音,裂天阵中的九名羽林军同时觉得胸闷难当,按捺不住,皆是一口鲜血喷出,随即如烂泥般瘫软倒地,与花和尚对拳的汉子更是手骨尽断,当场残废。
鲁智深一击之下,只是觉得丹田之中真气略微一滞,不畅的感觉少刻即逝,只一招便将裂天阵破去。他身形后退,一抬手,将行将落地的绳索中所捆绑的九个汉子接住,不屑道:“九转裂天,好大的名头,洒家还以为有多大的本事,哪成想竟是如土鸡瓦狗般不堪一击!”
且说张东赞方才率先杀入走廊,自己刚刚转过墙角,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机关转动之声,再一回头,赫然发现来路已经被一面石壁堵上。张东赞情急之下,捏碎了怀中的一支白玉雕琢而成的铃铛,顿时他浑身上下一阵魔法光芒闪烁,随即他的身影渐渐淡化,最后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原来那支玉铃里面竟是封存了一个隐身法阵。
这枚玉铃乃是张东赞早年花费重金从天竺购得,正是他的最后一道保命手段,虽说玉铃珍贵异常,但是想到只要拿下西门吹雪,大把的白银就会向雪球般的滚来,若是没有了性命,银子再多也是无福消受,故此危及时刻张东赞毫不犹豫的启动了隐身法阵。
隐身之后,张东赞循着隐约的声响继续向前摸索过去,却不知道石壁之后西门庆利用偷窥法阵见他的举动看得清清楚楚,大官人一撇嘴:“瞧不出这鸟人身上还有如此昂贵的魔法装备,真是糟蹋了东西,不过也好,这厮隐身之后倒是可以省去俺们些许的周折。”西门庆从密道中转出密室,与走廊内的鲁智深汇合,如此这般的一番吩咐。
张东赞方才激发的隐身玉铃乃是天竺苦行僧所炼制,时效可达一个时辰之久,他琢磨着羽林军用不了一刻钟就可以突破机关跟自己汇合,故此他并不太担心自己的安危。他顺着走廊辗转而行,不多时便来到一处密室门外。密室的房门虚掩,隐隐约约可以听到里面有机械运转的声音。
推门而入,密室中的场景顿时将张东赞惊叹的几乎叫出声来,之间石屋正中是一架样式古朴的魔法机械装置。机械的两侧各自设有一条貌似皮革质地的传送带,两具与真人大小相仿的魔偶正将一块块平淡无奇的石料装填到左手侧的传送带上,石料经过魔法机械的铸型之后变成了一快快散碎的,白花花的东西,银子!没错,魔法机械加工出来的是银子!
“点石成金!不,点石成银!”张东赞几乎惊叫出来!他强忍住心中的震撼,正要凑过去仔细观瞧,忽然之间对面的墙壁上裂开一道暗门,两个年轻男子走进暗室。张东赞定睛看去,却是认得其中一人,那汉子朱唇粉面,剑眉朗目,头戴蜀锦头巾,身着银丝纱质透视装,一身的锦绣刺青若隐若现,正是前些时日有意购买自己盐场的大宋富商卢俊义身边的那个小受,浪子燕青。再看他身边那人,一席白衣胜雪,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之状丝毫不逊燕青,想必就是传言中所讲的,所谓的投资基金的幕后主脑西门吹雪了。
西门吹雪跟燕青显然不知密室之内还有外人隐形藏匿,两个人举止轻浮,不时以手脚撩拨对方,看上去好似一对基友一般。西门吹雪走到魔法机械旁边查检一番,不知为何叹了一口气。燕青从他身后轻轻的用手臂环上他的腰,也是一副一筹莫展的样子。
就在这时,门外走廊中一声朗笑,一个相貌清秀的和尚推门而入,那和尚显然认得燕青二人,只听他念了声佛号,随即道:“两位公子可是想清楚了没有?是否要跟贫僧做这笔交易?”
西门吹雪跟燕青见到那和尚并不吃惊,燕青刚要开口,西门吹雪却抢先答道:“大师慈悲,请在宽限我等些时日,我们绝对有诚意与大师交易。”
“宽限?开什么玩笑,若是那个玉麒麟获悉你们私自盗取了他的点石成银在这里招摇撞骗,到时候你二人性命堪忧,还谈什么交易?”
“我们也希望《 href=〃〃》淘宝网女装 《 href=〃〃》天猫淘宝商城 《 href=〃〃》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 href=〃〃》《 href=〃〃》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 《 href=〃〃》淘宝网女装夏款 《 href=〃〃》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早些将此神器出手,只不过大师的出价过低。此物一日可出银百两,大师所开的十万两之数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开什么玩笑,一天百两,洒家开间十万两纹银,收回成本要等上三年,你们还嫌便宜!若不是看在你师门的面子上,洒家早就手起刀落切了你们的脑袋,做一票无本的买卖了。”那和尚言语之时脸上虽是玩笑之状,却掩饰不住两眼中的一缕凶光。
第五十九章 交易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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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和尚又兀自说笑了一番,他见西门吹雪跟燕青二人均不答话,心中颇为气恼,顺手在点石成银的传送带上取了几块银子说道:“方才洒家进来的时候,见到有一伙兵痞在外面探头探脑,意图不轨,于是随手替你二人料理了,这点散碎银子就当作是洒家的劳务费了。既然你们还需要几日时间考虑,洒家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就再给你们五天的时间,到时候若是再推三阻四,休怪洒家无情,大家一拍两散,只怕过不多久玉麒麟就会亲自寻上门来。”言罢他将银子揣进僧衣之中,嚣张的长啸一声,出门去了。
张东赞听那和尚已经将自己所带的羽林军尽数拿下,心中惶恐,看和尚轻描淡写的样子显然不是在夸口,可是十八位党项高手,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被他一个人击溃?妖术,一定是妖术,眼前的石头都能变成白银,又有什么事情是便可能发生的呢?
和尚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张东赞小心翼翼的向房间外面挪动身体,唯恐惊动了西门吹雪和燕青两个人。不料他的精神过于紧张,一不留神衣衫将墙边的一个落地烛台刮了一下,声音虽小,却是也瞒不过房中二人的耳朵。西门吹雪手按剑柄,怒斥了一声:“何人在此?”一旁的燕青随手拍出一张侦查法卷,片刻之后张东赞便暴露在二人面前。
西门吹雪见他现身,不由分说,身形一晃,欺身而上,手中长剑出鞘,点指在张东赞咽喉前寸许的地方,厉声问道:“你是何人?鬼鬼祟祟所图何事?”
燕青在身后接口道:“啰嗦什么,此人相貌猥琐,绝非善类,方才恐怕已经在此偷窥多时,断不可留下活口!”
张东赞闻言惊恐万状,忙讨饶道:“别杀我,小人,小人是来谈交易的!”
“交易?什么交易?”
“实不相瞒,方才那和尚于两位壮士的谈话小人在一旁听得真真切切,小人愿意高价收购这个神器!”
“高价收购?好大的口气,不妨开个价听听。”
“十五万两纹银,全部都是大宋央行的银票,绝对的硬通货!”
西门吹雪闻言眼中凶光略有收敛,张东赞见状忙接茬道:“小人知道二位壮士时间紧迫,会尽快将银票凑齐!”
燕青见西门吹雪面带犹豫之色,在一旁制止道:“休要听这厮信口开河,他哪里来得这许多的银两,显然是在晃点你我,西门兄莫要上当!”
张东赞见西门吹雪的剑芒又起,吓的面如土色,语无伦次道:“壮士饶命,小人确实出的起十五万两银票!”
西门吹雪眉毛一挑:“噢,你且招来,你是何人?”
“小人乃是白银城上访办公室主任张东赞。”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公务员而已,怎么可能会有十五万两的银子?”
“实不相瞒,小人祖上颇传下来一些家产,小人这些年利用职务之便也弄了些灰色收入,最主要的是,小人在城外有个盐场,七七八八的加在一起,怎么的也有十几万两的家产,即便不够十五万,也相差不多,到时候小人再去筹措一些便是!”
“原来张大人还是位隐形财主,失敬失敬!”
“不敢。”
“我且问你,若是我们将这神器卖给你,方才那个和尚怎么办?”
张东赞听此一问才想起自己带来的羽林军现下生死未卜,过了这么久也不见有人前来搭救自己,恐怕刚才和尚所言九成属实,如此看来那和尚修为深不可测……
西门吹雪显然也想起了和尚所言的兵痞之事,他从桌案上拿起一个铜铃,轻晃数下,片刻后,两位劲装汉子推门而入,燕青吩咐他们速去查看是否有人侵入。二人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回来复命,言说前厅及院内共发现十八名入侵者,皆是萎靡倒地,没有丝毫的战斗力。
张东赞偷眼观瞧,正好迎上西门吹雪探寻似的目光,连忙承认:“那些军中的兄弟是小人找来充门面的,小人此来绝无恶意,绝无恶意!”言语间,后背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打湿。
西门吹雪闻言也不深究:“这么说张大人跟此地驻军来往颇为密切?”
“这个自然!”
“如此说来,或许你我还真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
西门吹雪显然对张东赞的军方背景很是在意,他还剑于鞘,伸手示意张东赞就座,自己也携了燕青于他对坐。
既然张东赞方才已经窥探到了点石成银的秘密,西门吹雪也不隐瞒,将自己与玉麒麟卢俊义的小宠燕青一见基情,随即私奔的事情和盘托出。二人为了躲避卢俊义随后的追杀,决定远遁海外,于是一不作二不休,临走前从卢俊义设置在兴庆府中的私宅之中顺走了玉麒麟家中的一件至宝,就是点石成银,据说玉麒麟祖上发迹便是仰仗此物。
点石成银虽如摇钱树一可以生财,无奈每天的产量上限只有一百两之数,卢俊义押运私盐送回宋境,最多还有两个月就可能折返,神器体积庞大,不易于长途携带,转移到白银城已经实属不易,于是两个人决定在此地设局,以高额红利为诱饵欺骗城中权贵入局,最初的利息皆是以神器的产品支付,等会员数初具规模,则是用后入会者的会费支付先入会人员的红利。神器的产品也在操作中被换成了银票。
西门吹雪二人原打算等到骗取十几万两银票之后就抽身遁去,到时候把点石成银则留下来,接手的人自然就会成为卢俊义泄愤的对象,那时候二人已经远走高飞,线索皆无,从此再无后患。不成想惦记着这件宝贝的还有他人,方才的和尚就是其一,那和尚是西域拜火教传人,绰号”乌托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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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托窥视点石成银已久,先前畏惧卢俊义的神勇,不敢动手,此次他见西门吹雪盗宝而出,便一路尾随而来。这期间三人交手数次,乌托没讨到什么便宜,又加之西门吹雪的师门一项护短,乌托也有所忌惮,于是他强取不成,改为收购。
乌托开价十万两银子,虽说不算少,却也未到达二人心中的期望值,于是双方陷入僵持。方才乌托收购不成,便以想卢俊义告发为名加以威胁,属实令人头痛。若是此时当真被玉麒麟知晓,势必会波及到西门吹雪的亲朋。燕青原本孤儿,无牵无挂,事法后卢俊义最多会以为他事携款私逃。故此,西门吹雪与燕青之间的私情断然不可曝光。
张东赞听得云山雾照,心中暗自称奇怪,他将此事德来龙去脉在脑海中排演一遍,忽然间发现一处漏洞,于是开口问道:”西门壮士以本名在此地成立投资沙龙,白银城中路人皆知,事后怎么可能瞒的过卢俊义?”
西门吹雪听罢,淡然一笑:”西门吹雪自然不是在下的真名,相貌自然也是易容之后了的,此局之中,燕青并未出现,到时候卢俊义自然会以为西门吹雪就是燕青乔装而成。我等再刻意的留下些线索,他更会确定无疑。”
张东赞听之赞叹道:”此计环环相套,果然奇妙!”
“此计虽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