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原想赖着与七姑娘同车,却被国公夫人请了回去。( )(哈许氏担心四姑娘这安静不下来的‘性’子,会扰了姜氏在车上休息,对她很不放心。最终四姑娘随了国公夫人的车驾,七姑娘目送她苦着张小脸到前头去了,放下帘子,好笑不已。
靠坐回车中安放的软榻,七姑娘眼角瞥见冬藤怀里抱着食盒,讶然问她,“抱着作甚,放下就是。”
冬藤有些犹豫不决,瞅瞅‘腿’上放着的食盒,再瞅瞅车里铺着的‘毛’绒地毡,迟疑回禀,“主子,要不奴婢还是就这么抱着吧。虽然有毡子,可万一有个颠簸,磕着哪儿了,奴婢怕您亲手给世子爷做的点心,给碰坏了。”
见她坚持要抱在怀里,七姑娘笑着夸奖了两句她“有心”,知她是个聪明的,往后叫‘春’英多教教她无妨。
自打将绿芙留给了姜昱,她屋里大事小事,都由崔妈妈与‘春’英两个管着。往后崔妈妈需得帮她照看小儿,只‘春’英一个忙里忙外,担子是重了些。
七姑娘身上搭了件披风,进宫还有好长一截路走,她身子重,爱打瞌睡,正好在车里养养神。
闭上眼,暗自估‘摸’:使人送到庵堂,给殷姑娘的月饼,也该送到了吧?
许久不见她,每回去信,总是回说“安好”“安好”。这样合家团圆的日子,想起她来,分外心酸。
因着顾及她身子,赵国公府一行,马车都驶得平缓。两刻钟后,还有两条街口,才是通往王宫的官道。
靠近官道,与其‘交’错的通济街另一头,正徐徐驶来一辆蓝布红顶的马车。温良盘膝坐在车内,两手抚在膝上,摒却心中的杂念。
这般式样的马车,今日午后,从相府,共使出三辆。同一时间,分别从相府正‘门’、侧‘门’、东边的角‘门’,沿着稍有不同的路经,各自往王宫前行。
虽则他料定,那人与江‘阴’侯,绝杀一击,怕是还会落在官道上。他如今并无官职,即便横死当场,官府也只会当了寻常的人命官司来办。
死个人算什么?更何论白丁一个。京里每年受饥荒之苦,活生生饿死之人,岂止百数?他除了一身所学,与略得六爷几分看中外,再无依傍。死了便死了,查不出谁人犯案,那卷宗被弃之一旁,堆砌在府衙存留案底的‘阴’暗屋舍里,用不了几月,面上便会‘蒙’上灰‘蒙’‘蒙’的尘土。
他布局,三辆马车同时出府,不过是为‘混’淆视线。若能就此分别牵制住那人与江‘阴’侯手下人,化整为零,那是最好。
温良伸手,微微挑开车帘一角。后背紧贴着‘门’板,侧身从缝隙中,向外窥视。
只见街上张灯搭台,因是秋节,格外闹热。
道旁走商的贩夫,挑着担子,高声吆喝。寻常人家的姑娘,布衣荆钗,‘交’好之人,三三两两拉着小手。两个铜板便能换一碗油茶吃,道旁还有糖葫芦、白麻糖,这些个姑娘家爱吃的零嘴儿卖。
捏泥人的摊子前,里三层外三层,被围得水泄不通。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