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料不到她这般好睡,一时间却觉好笑,手拂过她洁白的面庞,忽的放下手中的药碗一把抱起她来,大步的向后院走去。
身子陷进柔软的锦被之中,垂地的床幔被缓缓的放了下来,李墨犹豫的在她额间映下一吻,转身似对薛钗吩咐了几句,接着便听到关门声响起。
余儿始终紧闭着双眼,她心中默默的数着拍子,大概数到一万的时候她忍不住想睁开眼,犹豫了一下只是假装翻了个身子,当数到九万一千八百零六的时候,床前忽的响起了一阵极轻的脚步声,薛钗轻轻的唤了声“小姐!”
余儿却恍若未闻,只略微动了一下。
薛钗犹豫的看了眼桌上的的药碗,到底放了床幔转身端了出去。
当门被关上的那刻,沉鱼猛的睁开了眼睛,她又静静的躺了一会,方才慢慢的摸索的下了床,园子里静极了,似乎没有一点人气,以前余儿没有深想,这么大的园子,可是整个园子里的下人加起来也不会超过十个,这未免有些不太寻常,如今仔细想想却原来真相是那般的不堪,想来自己这见不得人的情妇身份很是见不得光,于是李墨便不敢过度的招人进来,未免人多嘴杂,又未免园子里没人打理他便只好个别的安插几个嘴巴严实的心腹进来。
她沿着□大概走了百十来步便是李墨的房间,她似乎犹豫了一下,心中有一个声音道“也许他有事情出去了了?”又有一个声音道“瞎了眼的蠢货,白天的那人是不是说谎尚不可取,难道满大街所传的吏部尚书李墨还会有第二人么?”她紧了紧手中的拳头忽的一把推开那紧闭的门扉。
屋子里静悄悄的,沉鱼缓缓的靠近那低垂着床幔的胡床忽的一把拉开那床幔,床上整齐的锦被跟毫无压痕的绣枕无不显示着这张床只是一个摆设,它不主人即便不是丝毫没有睡过它恐怕睡在上面的次数也是少之又少,他果然是每晚哄睡了自己之后都是要走的,怪不得寻了这么一个好住所,离家又近,又方便,李墨此人倒生了一副善是金屋藏娇的玲珑七窍心了。
她转头,慢慢的摸到了书桌前,随手点了桌上的灯,桌上零散的摆放了几本诗集,书架上也尽是些闲书,无一步显示着这个屋子的主人从来不在这里处理公务,她随手抽出一本书架上好似翻看最勤的书,却似王摩诘的诗集,她飞快的翻看了一遍,终于在一篇《相思》的页面上找到了一句批注,“心之所向,唯最而矣!”
那个心字字体却不是他一贯书写的行书,一笔一划,乃是他甚少用的颜体,他一贯的孤傲张狂,人如其字,鲜少有耐心书写的习惯,颜体却一贯的方正敦厚,庄严雄浑,所以即便是习惯了李墨字迹的沉鱼也难断定李墨用颜体书写的字体,她犹豫了一下,掏出怀中那贴身放着的休书。
慢慢的一个字一个字的比对着,终于在里头找到了一个心字,她凑近烛火,慢慢的看了一遍又一遍,反复的比对了几十次,终于是笑了一下“原来……果真是这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