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驱散身体里的寒意一般——她其实不是为了雪丽的变化而伤心,她只是不明白,雪丽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自私功利,并且没有一点悔过之心?
就算她们俩是陌生人,彼此间也不能如此毫无顾忌地随意陷害吧,更不用说,她们曾经的关系还算不错——或者这就是所谓“宰熟”?
好吧,她想多了……
西维亚三两口解决了热饮,抬手唤来侍者又点了一份甜点及一壶加蜜水果茶——心情不好的时候,需要甜食来改善心情!
美丽的甜点在口中化开,香浓馥郁却没有一丝腻味,果然不愧它三金币的价值,再品一口水果茶,层次丰富的香味在口中滚动着,让人有一种唇齿留香的美味感受。
吃货的心情总是很快就能调整回来的——只要有足够的美食供给。
心情转好,大脑开始运转,西维亚开始琢磨着怎么给这些让自己被迫签订了不平等条约的家伙们一些教训。
才动念,七叶就好像接收到了感应一般,笑嘻嘻地凑上来提供建议道:“我这里有些主意可以让她们得到一次终生难忘的教训哦,你有没有兴趣呢?”
“什么主意?我又需要为此付出什么代价?”西维亚几乎是条件反射生地就问出了这个问题——七叶的每次提议都伴随着各种交易条件,令人不得不防。
不过,显然,这一次,西维亚失算了——
“这一回我就当做个好人,免费提供机会给你啦——只要你愿意~”
西维亚狐疑——七叶要能如此好心,如此大方,母猪都能上树了!
“哪,你要是不信。那我先告诉你,你去试试就好了嘛……”
七叶话音未落,一名大约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已经在侍者的引领下走了过来,看那神色,那眼神,显见应该就是西维亚此行要会面的正主儿——森-尤利先生。所以,无论是女孩还是七叶,都停下了争执,专心一致地应付起眼前的局面。
……
“……茎叶完整,气味辛香。味微涩……果然是正宗的三叶曼茵花,实在没想到,在历经八年之后。我还能再见到这样一株三叶曼茵花。”
森-尤利鉴定着三叶曼茵花的真伪,一边感叹道:“冒昧请问下,这株三叶曼茵花是您意外所得呢,还是有哪位大人切实掌握了三叶曼茵花的培育技术?如果是后者,我愿意以高价长期收购三叶曼茵花。”
长期!高价!西维亚听着只觉自己的眼中已经化出无数金光闪闪了——这一切全是金币惹的祸啊!
不过,再垂涎,该冷静的时候,西维亚还是能够克制自己的欲望——收拢在袖中的手紧紧地握成拳。指甲尖掐进肉里,微微的疼。
西维亚优雅的微笑,用着极和柔的声音道:“这的确是家中一位长辈培育的曼茵花。我也只是因为好奇,所以才发布了出售信息,这花培育步骤极其繁琐。老人家体力有限,耐性也有限,所以,我也无法保证长期供应——不过,两个月内培育出一株三叶曼茵花也许还是可以保证的。”
森-尤利衡量了一下出产的速度,有些遗憾,但还是极爽快道:“那么,今天这一株,我开价三百金币,您意下如何?如果可以,那么,往后这种品级的三叶曼茵花便都是这样的价格,其余的将根据品质上下浮动交易价格——这样如何?”
西维亚心中虽然各种鲜花绽放,但是还是克制着在心中询问了一下七叶的意思,得到满意答复后,这才笑着伸手与其交握,算是初步达成了交易意向。
……
“发财了,发财了,我们发财了,七叶!”回到植培院宿舍,关上门,西维亚立马克制不住兴奋之情,用力地蹦跳着,尖叫着,欢呼着,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自己的快乐。
三百金币咩!整整三十倍的回报倍率咩!西维亚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金币!这么金灿灿,亮闪闪,几乎能把她的眼睛给闪瞎了!
“这才三百金币,你就兴奋成这样,你还能不能再没出息一些?”七叶媚眼一飞,打击她道,“再说了,说好了这钱是用于为我提供恢复本体的能量的,又不是给你任意挥霍的,你开心个什么劲啊。”
“嘿嘿嘿,就算这样我也开心啊——我这辈子还从未见过这么多金币,更不用提将它们全部花出去了——你难道不知道,对于女孩子而言,能够尽情而毫无顾忌地花钱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吗?”
七叶还真是不知道这种感受——就算她再如何人性化,也无法真正像一个人类一样有着各种各样最真实却又最复杂的喜怒哀乐。
没打击成西维亚,七叶只觉无趣地挪了个姿势,换了个话题道:“那么,现在,西维亚,你对我之前在绿色帕希达中的提议是否仍有兴趣?”
“什么提议?”西维亚怔然。
“惩罚。”
西维亚闻言默然数秒,果断点头道:“不要白不要——陷害我的总要给我还回来,咱虽然人微言轻,却也不是谁想来捏几下就能捏几下的,泥人都有脾气呢,我总要让她们付出点代价,自己才能顺顺气!”
西维亚这脾性显然合了七叶的胃口,只见她笑得越发灿烂,红唇微启,就将自己的建议一、一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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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 所谓后续
冬日里难得的阳光透过透明的玻璃窗照在身上,暖洋洋地,让人直犯懒,生出一种什么也不想做,怎么也不愿动的困意。
西维亚就这样窝在一个柔软的座椅中,兜帽半垂,压在眼前,双脚蜷起,全身团起,双臂缩在身侧,双手则捧着一杯热饮,杯口抵在唇边,并不喝,只是感觉着那暖气不断往口鼻中涌来,往眼睛上熏来——直熏得人两眼迷离,困然欲眠。
好似忽睡忽醒间,听到许多人在说话,一个个压低着嗓音,似乎生怕惊动了什么东西一般,迷迷糊糊间,西维亚努力想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越想听,越觉得彼此间隔着一层看不见的隔阻,无形无状却又真实存在,将她隔在了这边,将声音隔在了那边。
努力着,努力着,一心一意地努力着,努力到最后,西维亚出已经忘了自己究竟是为了达到“听到”这个目的,还是为了那交谈的内容而如此努力……
“喂,西维亚,你怎么这么快就睡觉了,快醒醒,小心另着凉。”有人摇了摇西维亚,陡然打破了她所感知的奇妙世界,将她彻底带回了现实之中。
西维亚眨了眨眼,望着眼前的人,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一边挪了挪身体,坐直身子,一边扶在后脑,懒懒叫道:“克莱儿,你总算到了,我还以为你这回起码要再迟到个半小时才会到呢。”
“说什么呢,好像我是个爱迟到的,”克莱儿斜飞了她一眼,“怎么,最近学习忙?怎么累成这样?”
“与学习无关,只是天气太好,环境太好,茶太好——好得正好睡觉。”西维亚眯眼笑着。神情可爱得让人直想掐上一把。
“啧,真羡慕你,可以这么肆意地想睡就睡。”克莱儿当真掐了上去,感叹着。
西维亚拍掉她的贼手,送了一个白眼给她,同时道:“是谁当年那么信誓旦旦地说非军部不入?现在回头想说后悔。那可就来不及了。”
“我也没要后悔,”克莱儿想学着她一样肆意地赖下去,可是这几个月来的军事训练早已经将她身上的诸多惫懒脾气打磨得精光,哪里适应得了这样没骨头一般的坐姿——光看她那别扭的模样就惹得西维亚一阵“嘻嘻”窃笑。
克莱儿最终还是挺直了背,正襟危坐地和西维亚聊起天。
是的。聊天!在这个克莱儿难得的一月一假的日子里,在这个塔维托冬日罕见的阳光里,两个女孩就这样坐着。喝着热饮,你一句,我一句地漫无边际地闲扯着,全然没有自己在浪费生命的自觉——这其实就是她们今天见面的主要目的。
所谓闺蜜,有时候并不需要有什么太有意义的话题,就算是生命中最普通的一页,在彼此间总能找出别有趣味的内容来,一同分享其中的喜怒哀乐。
至于这样两个年龄相差甚多的大小女孩。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成出如此亲密的关系,却实在是一件令所有人吃惊的事情——包括她们彼此双方也对此表示惊讶。
……
话说多了,自然多喝水。水喝多了,自然免不了要进行一些合理的生理解放——西维亚首先起身前往洗手间。
女孩们今天选择的这间沙龙是一个专门款待女性的私人沙龙,纯粹的会员性空间。所有进入其间的客人都是会员,或是经由会员担保的预备会员。
沙龙每年的会费价格不菲,自然各处的装潢配置也是物有所值——不夸张地说,就算是洗手间,装饰得也比一般人间的主卧还漂亮,还舒适!
也不知装饰设计是如何做到的,洗手台的水始终是温热的,无论流上多久都保持着同样的恒温,洗手台的一侧有专供的洗手液、擦手巾以及护手霜等物——虽然有些讲究的女士并不会用这里所准备的事物,但这种安排却显示了此间主人的体贴。
不过,令西维亚有些疑惑且好奇的是,如同所有公共场所的洗手间一般,这里的洗手间纵然更体贴,更豪华,却同样是集中式的,七八位,甚至十余位女士们集中在一个空间中——也许这是为了更好发扬女人们的八卦天性?
说来,倒也怨不得西维亚如此瞎猜,因为此时,正洗手的她已经接收到了不少三条八卦信息了——信息来源于同样在洗手间里,或洗手,或补妆,或调整衣裙的女士们……
这边一位红发少女道一句东家长,那边一位华服贵女说一句西家短,边上还有不少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极是热闹,不多一会,一个熟悉的名字滑入西维亚的耳中,令本打算离开的西维亚顿住了脚步,作出一副整理头发状,一边拉长了耳倾听——
“蒙达家的二女儿,那位叫凯瑟琳的,是吧?”
“是的,没错,今年刚进入植培院里学习呢。”
“是啊,就是她,前几天呀,听说她可是做了件丢人的大事——恐怕这几年都没脸待在塔维托了呢。”
“咦?有这事?我怎么都没听说?”
“蒙达家费了多少心思才把消息临时封所了,所以,现在,知道这事的人当真没有几天,我也是辗转从好几个人说的情况里总结出来的呢。”
“快说说,快说说,都是怎么一回事?”
这种丑闻类的消息似乎尤其能激发女性们的兴趣,一时间,其他人的交谈声都有意识地低了下去,每个人的动作都变得异常缓慢——慢是巴不得时间就在这瞬间彻底停滞下来。
“还能是怎么回事?小女生喜欢人家,喜欢以入魔了,就那样不管不顾地去勾引人了呗——这才几岁呀,身体还没发育多少呢。小豆芽一样,也好意思就主动献身了,真不知道蒙达家的家教什么时候堕落到了这种程度。”
“嘻嘻,这可不一定哦,男人嘛,一旦有了兴致。哪管你这么多?再说了,不就有些人,还就专门喜欢这种未发育的小女孩?”
“真是的,说话也不知道节制,教坏了孩子们怎么办?”
“平时看着蒙达家也是规矩的。怎么就教出这样的孩子?恐怕明年的新议会上,蒙达家的议席恐怕会受到些影响了。”
“这也是应当的,自家孩子都管不好。又如何能保证代表民意?”
再往下的内容就转移到了各种最新的政治新闻,西维亚没再继续听下去,再一次洗了手,便大步走出了洗手间。
拐到一处无人的地域站住脚,她垂下头,状似在深思,其实神思早已进入识海,向七叶提出疑问去了——
“七叶。你之前不是说,那东西只会令她出些丑,如今怎么把事情闹得这么大了?”
“我怎么知道。白番花和香茸叶放在一起最多就是让人神智放松,敢于去做一些平时不敢做的荒唐事——好吧,也许再多加一些致幻效果。但是影响真的不严重。”
西维亚轻轻“啧”叹一声,没再说什么——她倒不是后悔或是愧疚,只是觉得凯瑟琳-蒙达把事情闹得如此满城风雨,她担心,蒙达家人不会轻易放过,一旦让蒙达家人发现这其中的药物作用,保不定会不会查到自己身上……
西维亚的确是想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位不把别人的生死利益放在心中的骄横大小姐,但却没想过把自己给赔进去!
“这点你不用担心,”七叶安慰道,“白番花酷似雪荷,寻常人根本分不清,再加上如今白番花已经凋谢,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一点上的。”
这样一来,西维亚自然松了一口气,说道:“不过,这样的话,对艾丽丝的行动就暂时缓一缓,等这阵风声过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七叶“闻言”,啧然一叹,有些遗憾地点点头,算是同意了西维亚的决定。
重新回到暖室里,克莱儿已经等了许久,一见到西维亚便调侃她的龟速,同时,笑叫着要她领罚,两个女孩笑笑闹闹了一番,又继续回到了喝茶聊天混时间的轨道上来,东拉西扯地,倒是极悠闲地度过了这个难得阳光冬日。
……
沉沉的睡梦里,西维亚不安地翻了一个身,一向平整的眉宇间被无端的恼意挤压出一个深深的“川”字型,本应安眠恬静的面容上却是一片压抑与愁苦。
红唇间浅浅逸出一两声压抑得很的呻吟声,双手双脚似乎也以一种不太正常的姿势移动着,好似在梦中遇到了什么难以摆脱的困境一般。
西维亚在做恶梦,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做恶梦了,久到她都已经完全忘记了这世上还有“恶梦”这种东西。
梦中的她好似被什么东西紧紧地缠绕着,她知道外面有着更为广阔的空间,有着一切她需要的美好事物,所以,她努力挣扎着,想要突破那道阻碍——
隐约中,阻碍之外也有一种奇特的声音在催促着她,鼓舞着她,令她更加心急、心焦。
挣扎啊挣扎,努力啊努力,突然只见她猛地一个用力翻身——
“砰”得一声闷响,西维亚从床上翻了下来,摔在冰冷的地面上。
就在失重的那一刹那,她就已经醒了,所以,摔倒在地的所有痛楚,她尽皆感受清楚。
呻吟着,诅咒着,西维亚从地上爬起来,第一时间便破口骂道:“七叶,你又在搞什么鬼!”
她可不觉得自己这恶梦只是一个巧合或是偶尔的行为——梦里的半睡半醒是,她分别捕捉到属于七叶灵芝的能量波动。
“咦?你居然能感觉到我?”七叶闻言也颇为讶异,“你今天这是哪根筋不对了吗?”
“你才搭错筋了呢,说,你刚才都在做些什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要不坦白,你要如何从严处置了?”七叶习惯性地与她逗着嘴,不过却还是坦白应道,“我就是和附近的植物们聊聊天罢了——呃,不好吧……”
七叶像是想起什么似地,灵体围着西维亚的“萌芽”左绕三圈,右绕三圈,若有所思……
062 植语
这一天是冬日里难得的晴空万里、阳光明媚,好天气带来好心情,放眼所见都是笑脸与欢颜,虽然冬天的服色较为单调,但在阳光的照耀下也显得异常鲜亮,映衬着那一张张笑脸,好似春风突然将生机吹来一般。
安妮姿态优雅地端坐在一颗羽青木下,低头翻阅着一本手抄本,风吹过,羽毛状的黄|色叶片摇曳着,宛如一片飘动的宽大羽翼。
斑驳的光从叶隙中漏下,在微微泛黄的纸叶上摇晃着,晃花了人的眼,安妮没有继续勉强自己,她将一叶飘落的浅黄“羽毛”夹在书中充当书签,抬起头来,望向远方,既让眼睛休息休息,也让脖子松散松散。
塔维托冬天的天气一向不太适合出门,所以,植培院安排在冬天城的课程也不多,今天又遇上这样一个难得的晴日,一般没有课的学生免不了都会申请出门游玩?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