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它都不高兴了!”姜把刀鞘举起对着李朔示意,然后离开,他的背影是那种到处漂泊,比李朔这样养尊处优来的要古铜色许多,要沧桑很多。
那妖没有原型的时候看起来是那么的妖恶,现在却是娇弱的小女子,微微颤颤随在一旁,她的手有道口子,红已经干了。
李朔走过去居高临下看着她,有时候少年会莫名其妙作一些事情,那些事情在他长大以后会觉得可笑悲哀,但是这一次,有的只是不会断绝的痛苦伤觉。
“喂!听得懂我说的话吗?”李朔手指轻轻点着她额头道。
妖!迷茫不复人的智慧,她现在应该只是凭着本能。
“身子和王雨帘的一样,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李朔把她抱膝的手拿开,看了眼这妖赤裸身子。
她是妖!不会像王雨帘那样一会儿白一会儿红,也不会像秋提湖那般凡人,她的容颜即使是现在依旧是那般的苍白,白的就已经透明似的。
而他有很多法宝,其中就有个盘子,洗脸的那种,取出来的时候上面盛着不知道来历的水,没有招呼“嗖”的一下就“哗啦”从她头上浇下。
她可能怕水,手舞足蹈的。
再看见时候,她的伤居然开始恢复,不一会就没有了伤,她的身子被水清洗后,像琉璃瓶,像云,更像白色雪的飘洒,美的冰清玉洁,连李朔这个懵懵懂懂的少年的心都有种感触。
“咚!”
有些人从生下来都未成听过自己心跳的声音,这一次,李朔听见了,他没想到自己的心会是这样的,跳起来就像一步一步跳着楼梯。
“师傅说的没错,这水疗伤很厉害,我还以为只是普通的水罢了。”
痛一下子从妖的感觉里不复,她没有笑,伸出舌头在李朔的脸上舔了一下,好像在表达谢意。
“呃!好恶心。”李朔连忙把她推开,一瞬间她又变成那只巨大的妖,好像叫做颠倒去向。
如果知道接下来她要作的,李朔必是会溜的。
她伸出巨大的舌头,在李朔恶心的时候又舔了一下,他的脸整张都沾满了唾液。
“你也没有必要变大吧!这样更恶心。”
她好像听懂一样,又变回女人模样,偎依在李朔怀里,这一次,他听见她的心跳声,也听见了从她那里传过来自己变快的心跳声。
那一天的故事是李朔一生都不会忘记的,女人安静的模样也是她这一生不会的。
然后是风起,夜慢慢降下,女人好像在这模样的时候怕冷,也对,她一件衣裳都无有,紧紧抱住李朔,不断颤抖。
冷了吗?
“喂!等我,马上就过来。”他把自己的青衣脱下披在她身上,两个人和妖的鼻梁碰在一起,眼睛直视着。
他转身准备离去之时,妖的她伸出手握住他离去的左手,摇头,双眼里透着股楚楚可怜想要怜悯之类的模糊。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此时此刻的她是这般相似王雨帘,或者比之王雨帘更加的胆小,但是他却如此眷念与她此时此刻依偎在他面前流露出的那股无法抗拒的味道。
他微笑将她的小手苍白放下,轻声对着她言语:
“不要动呀!”
说完他嗖一声就不见了,女人的眼迷迷糊糊,但必然在笑,带着股说不出来高兴味道,虽然她什么都不懂!
章 贰壹 曾经的大青门院,章 伍
章贰壹曾经的大青门院,章伍
那一天还是桂花开满之时,然后是王雨帘。
我们看见这个女人的时候她已经放好了水,手轻轻放进木桶,触目滚烫,热气徐徐。
白!是我们印象里的王雨帘,袖口微卷,所有的门户都紧紧关上,布上结界,这才褪下裳,那一刻在烛光中都以为是没有褪下,因为她身子的白竟然和那裳一样的模样,很难想象,即使是翔客,也怎么会有这么理所当然的白,也许那色这一生都只属于这个少女。
芊足踏进浴桶,整个人随势滑入,没有溅出一丝水珠,如同丝巾入水,那种慢慢的湿。
“呵呵!”
每次洗澡的时候她都会想起李朔,想起他偷偷看她洗澡的模样,知道李朔是躲在哪里看她的吗?
窗子?门?
都不是!
是屋檐上,看起来最危险也最安全的地方。
可是王雨帘就是笑他的傻,自以为会一套平气凝神的法术,就不会被发现,难道他不知道浴桶里的水刚好把他的容颜映照的分毫不差。
慢慢的,这个少女的笑就开始有些牵强,有些苦涩,淡淡的说不出寂寞的感觉。
“他……已经有很久没有来了。”
“呵!雨,你真傻,像白痴似的。”
少女在自言自语,把水瓢刚刚举起,刚刚浇下,水开始溅出来,但是舒服,好像一切的不满意都散去,随着那些散开珠子!
但是她还是偷偷把眼望向那里,每举起来落下的时候,心都有种落寂感,就好像自己不是在这小小浴桶里洗澡,是在洋里面,四处漂流。
那一刻少女有一丝的失神,直到结界被什么强行破开,才猛地反应过来,准备裹起浴巾,那一刻。
人生是有什么组成的?有没有人可以作一次旁白,告诉我们。
那一刻呀!为什么那么多的那一刻,人生悲凉喜悦过往烟花。
那一刻她看见了已经习惯的李朔,毫不在意闯了进来。
她忽然间就笑了,整个身子娇羞沉进去,好像凡间女人一样,脸红的像红拔剑那一刹那的长袍飞起,有多少遗憾在飘散!
李朔根本就没有理会她,一个劲在她衣箱里翻来覆去,这是少女从未遇到的情况,其实她更愿意他来看自己这里。
“朔!你……在干什么,快点……快点出去……”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脸红的只剩下背影。
一直在翻找的他,忽然找到放亵衣那件箱子。
王雨帘的容颜瞬间凝固,“哗啦”好像忘记自己还在洗浴,赤裸裸站起来,将胴体暴露在李朔眼前,叫道:“住手!不要动那个箱子。”
李朔回头看时,说真的,以前都是他偷偷摸摸的看,第一次如此彻底她的胴体放在少年的眼前,第一次少年有股莫名灼热感,但是他是少年,年轻的不知道太多东西,然后撅起嘴道:“你把衣服放在那里,我说的是裙子,裙子在哪里?”
“啊……”王雨帘现在才发现自己还是赤裸,“哗啦”整个人连容颜都躲进水里。
虽然少女比少年来的更加成熟,可是她们没有少年那种敢作敢为,敢看见敢哭泣绝望,飞起百鸟过来回往。
然后是安静的沉默,王雨帘在水里抱着膝,整个世界一下子蓝色,原本已经凉的水因为她脸的滚烫都开始温起来。
他为什么要我的裙子?
是不是翻开那箱子,里面都是亵衣,看见了好羞人。
他还在不在?是不是还在找?
少女是闭着眼,水泡像梦幻的梦境飞出水面,飞出轻轻声音。虽然她可以用神识去看,可是害怕看见他的脸,那双眼睛,也许她更愿意去幻想,幻想他在笑吧!
他从来没有对我笑过,呵呵!我真傻,他是坏蛋,以前是偷偷看的,现在都敢正大光明的,我是不是应该骂他?
他是不是觉的我是个轻浮的女人,所以看了也没有什么。
不行,我应该叫他出去,不应该这样子。
如果一直这样的话,我……我该怎么办?
少女想要下定决心很难,但是一旦……她咬着唇哗啦一声站起来,脸依旧是那般的红,就像出水芙蓉,美得安静安康。
“你……你……”
你给我出去!
可是没有说出来。
少女蓄的力量刹那都散了,跨出浴桶,裹起袍巾,慢慢行步到放亵衣箱子前坐下,手撑着下巴静静看着门外,这是独立的庭院,只有王雨帘一个人,种了很多她喜欢的夜来香、袭兰花。
呵呵。
已经走了啊!我还没有叫他出去就走了,是不是知道我生气了。
呵呵……
每次都这样……
呵呵……
风起的时候这夜晚来的有些伤感,有些寂寞,如果画面在,应该很安静,安静的只剩下一个傻瓜坐在那里,傻傻在那里笑。
这在岁月老去的我们面前不知道为什么可以那般可笑,也许那种不可思议的模样便全然只有年轻的我们才会有可能存在的吧。
那我们已经不复的年轻模样,那已经老去的左手,我们的容颜,就让记忆如风,祭奠我们这一生曾经的那份天真幼稚,就像李朔想起这一幕的时候,他容颜上一般的微笑。
分
我们看见李朔的时候,他笑的毫不在意,手里拿着是少女经常穿的那件白色莲花裙,上面的莲花是蚕丝绣在胸前,美得典雅脱俗。
“喂!”老远李朔就叫着女人,她,妖!
她愣愣看着他,露出笑,但是没有动。
过来的李朔把裙子拿出来,道:“来拿。”
但是她依旧没有动。
“来拿呀!”忽然他想到什么,走过去依旧是毫不在意的表情道:“你还真听话,叫你不动你就不动。”
李朔上前,将那件白色连衣裙慢慢着上她赤裸裸女人的容颜之上。他不曾为一个女人着过此般的裳,她妖得一切都全然不知道,套弄了许久才为她着上这般美丽的裳。
她仿佛天生便会旋转那般,舞,来回,转动,美的若即若离的遥远。那时候的李朔双眼里看见的是妖,但是想起的却是王雨帘,不知道她也像此般旋转会是很等模样,一刹那的登场又一瞬间的落幕,就那般不复在所有舞台之上。
此时此刻的他,世界里只剩下了这只妖旋转白裙裳的时候。
“妖,你会说话吗?”李朔询问她,她回首,散乱的髻发飞舞如风,“呀呀”语了几句,全然是李朔不明白的,便自顾自的言语道:“你有没有名字。”
她想要言语什么,却摇头,却旋转舞蹈。
“原来你没有名字,那我应该叫你什么,应该给你一个名字的。”他喃喃自语,左手抚摸在下巴,目见证那时候天空的白,阳之流的耀眼,伤恍惚出无数流星,触目在画面里,飞飞湮灭。
也许我们看不见太多人的故事,但是有时候我们只要知道这世间有太多的故事上演就够了,是吗?
人生不就是这样,被太多的那一刻叠起来,抽出随便一幕,都会摇摇欲坠,这高楼轻易就会破碎,从上面看,那一刻不断旋转。
天昏地暗!
分
当岁月流转到结束之时,我们又一次在什么地方?
呵呵!
那一年我们已经不可能在记住时间,只知道李朔已经不再少年,他有了自己的剑,那把看起来很普通的剑,但是却代表着掌门的地位。
“喂!”
依旧是竹林,不过那风已经不复阴冷,所有的一切都好像凡间。
“你来了,这是?”
她的声音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温柔,知道她是谁吗?是她,那妖!
没想到当岁月流转到这里的时候,这个女人已经有了灵性,已经不再懵懵懂懂,已经学会了很多东西,人的语言也一并学会。
“烧鸡!你最喜欢的,我偷偷从刘那里拿出来。”
她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她的容颜这么久还是那么的白,从未变过。
“还是你对我最好,为什么你要对我好了?”她调皮像女孩一样,舌头在他脸颊轻轻舔了下。
“呵……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不然我为什么要被你欺负。”李朔笑吟吟的,腰间挂着剑的他,确实已经有了一派掌门之风。
“我怎么欺负你了?”
“哼!你喜欢我吗?为什么以前我问你,你都不知道为什么。”
“笨呀!那时候我还年轻,怎么会懂这些东西。”
“你才笨!你现在不年轻吗?”
李朔忽然间就沉默下来,这时候的他,第一次,第一次给我们真正成熟的感觉,就像是一派掌门手里握着杀戮果觉,不会犹豫,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然后他就强作欢笑道:“你看我,都有这么长的胡子了。”
“你干嘛不剪,剪了不就年轻了吗?”
“嘘!”
他打断了她的话,手指轻轻堵在她的唇上,右手放在她脖子上那只项圈,小声笑道:“师傅已经答应我,答应你嫁给我,这项圈现在就可以取下来了。”
她愣了一下,脸没有红,但是笑的很甜,显然她已经知道结婚是什么意思,所以这般的美。
“但是……它,你解的开吗?”
“哼!你小瞧我,告诉你,师傅把钥匙给我了,你看!”
“哐……咚!”
说着他就把钥匙插进去,打开,项圈落下的时候,女人茫然手轻轻抚着玉颈,那里有道黑色的瘀痕。
“谢谢!”
“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帮你还有谁会帮你,你这么漂亮,即使有,我也不放心。”李朔看起来还是那么的毫不在意。
但是女人!
“我们真的可以在一起吗?不是妖和仙有别吗,你师傅还是个老古董。”
李朔看着一脸担心的她,摇头道:“不会的,师傅最疼我了,才不会的。”
“呃呃……呵呵,快看他们,好甜蜜呀,真不要脸。”
听那声音,李朔的脸色陡然间便黑色下来,因为她,我们好久不见的秋提湖。
时间可以给我们太多东西,三年后的三年,秋提湖依旧男人的装束,王雨帘依旧是那一身白衣,只不过她的容颜上已经打上一层很简单的胭脂,看起来还是那么的美丽。
“这个你不管,快给我出去。”李朔没有好脸色,狠狠瞪了她一眼。
“什么!”秋提湖气急败坏跳起,她的脾气依旧没有变。
“寒!”
剑光!没有征兆的就是拔出对着根本没有准备的李朔斩去。
我们可以想象那一剑的快,也可以想象这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是怎样的狼狈,但是,他已经不是少年,已经看见过了风霜!
“啪!”
手指毫不客气紧紧夹住那只剑,稳如泰山,不动分毫。
“秋丫头,你不是我的对手,不要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被你欺负的笨蛋!”
“哼!”使劲拔回来插进鞘,还是那样抱胸。
“不就是得了掌门的真传嘛,如果是我的话,十个现在的你都可以打趴下!”秋提湖一脸的不屑,她还是那么的倔强。
“你是不是还没有玩够!”李朔的脸比刚才还要阴沉,都散发出凌厉青光。
“都算了,你们两个吵了多少年了,都老大不小了,还这样。”王雨帘依旧那么温柔,暖暖的提不起来一点脾气。
“瞎说!我才不像他那样快进棺材了,我才三十岁。”
秋提湖说的很得意样。
“呵呵……三十岁还没有人要,你害不害臊,丢人不?”
“嘻嘻!”她听到这里捂着嘴轻轻笑起来。
她容颜的美在笑里面展现的一塌糊涂,看着王雨帘忍不住偷偷抚摸着自己的容颜,自己和她确实没有可比的地方。呵呵!
“笑什么笑,小贱人!”秋提湖告诉自己,这一生她最讨厌的就是这个女人,因为她永远也忘不了那时候发生的事情,也永远忘怀不得这个女人目睹她的时候容颜是何等的强颜欢笑欲哭无泪的模样。
分
阳!当空,正时节。
“小妮子,你说那个大坏蛋跑到哪里去了,这几天都见不到人影,是不是被哪个女妖怪勾引走了。”那时候是他们都年轻的时候。
王雨帘凤眼瞪了她一眼,不高兴道:“瞎说!他才不会被什么女妖怪勾引去的。”
“安了!有你这么个大美女在这里,他才不会了。”
她的脸顿时红了起来,永远是那么的薄。
“你看你,丢人不丢人,就这么一下脸就红了,你就是一辈子都要被他欺负。”
王雨帘没有言语亦不曾反驳,只是可有可无的笑了稍微,散发苍白色调。
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
有时候有些人总是把心思埋在自己很深的地方,如果她舍的说出来,也不会有那种抱憾终身的感觉,不是吗?我们。
“咦!那不是尊名那小子吗?”
“秋师姐!呃,王师姐也在呀,有事吗?”尊名边走边喝着酒,是状元红,那味道秋提湖熟悉的不能再熟?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