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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西饼店第13部分阅读(1/2)

作者:作者不祥

    即使说这种话时,依旧无法读出她的感情:“喂,我给你五千斤炸药,你干脆把嵌江关炸飞如何?”

    “炸飞……你说什么?”我从地上跳起来,惊出了一身冷汗:“那个,我先走了,你的东西到时间我会来取的。”我夺门而出,沿着我来得路直奔回去。

    “喂,剑不要啦?”墨香追到门口:“这人,真是的。”

    “木雪松!木雪松人呢?”我冲回营地大叫。

    “队长,木副队长被何指挥使叫去开会了。”

    “开会?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告诉我?”

    “木副队长专门叮嘱,说这事他去就行,不要搅扰队长。”

    “真是的,怎么就没一个省油的灯。”我一跃而起,险些失去平衡摔倒,接着推开准备扶我的那家伙,奔何卫的指挥所而去。

    “机密会议,与会者提前入会,逾时免入。”

    “屁机密,不就是过河攻城吗?”我再度把哨兵推翻,进入院子大叫:“魁螳螂家军打过河啦!”

    院子里轰的一下炸开了,许多人走出来,拿着连弩指着我,而更多的是把手放在随身携带的剑上。

    我不管不顾,往弩最密集的地方走,只有一个卫中最顶级的人才能拥有如此高级的护卫。转过弯,看见一座最大的房子:“何卫有令!进!”一个卫兵收起弩对我说。

    说真的,这样的谣言要是搁到别的军队,不逃命也会天下大乱,而刚才所有人都镇定自若。不知道是因为跟魁螳螂家军打过一仗,还是每日枕戈待旦的等着这一仗的再次到来。

    我发现我开了个大玩笑,恶毒的玩笑,尽管对于自我到有些刚愎的我都不认为那是玩笑。房间的正中放着一张大沙盘,将整个嵌江关囊括在里面,关城、瓮城、飞羚渡甚至到我们所在的山上巨细无遗。这样一个作品必然是日久之工,但又确确实实是这几天之内做出来的。旁边,是何卫身边指挥和亲信十几个,六位千户所长,甚至还有百户所长和一些看不出来路的高层军官。每人一双眼睛,看的我肉疼,其中有一双最灼热的目光让我心疼。和沙盘一样,一切都昭示着他必取嵌江关的决心。

    “龙队长,你又在搞什么?”何卫的眼睛有些无奈。

    “不是龙队长,是魁螳螂辛凫!”

    “不要鼓唇弄舌,说正事。”他开始不耐烦。

    “不打嵌江关行吗?”我言一出,四座震惊,何卫更是瞪的眼睛都快掉出来了。“因为你们根本打不过!”我字正腔圆而厚颜无耻的接上前面的话:“我就是来这里,专门击破你的何家军的!”

    “好!”何卫拔出腰间的佩剑,一把掷了过来,剑不偏不倚的插在沙盘边上,从他的角度看,正好即将把嵌江关劈成两半:“那么魁螳螂队长,你来守嵌江关,我来攻,如果攻下来,我砍了你的头!”

    又一次哗然,他身边的亲信立即附耳说了什么,但立即被他喝回去:“环个屁首,他要做魁螳螂辛凫,我就砍他头!”

    “行,守不住,我的头让你砍。”真正的对决开始了,在场除了我没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或者说真正意味着什么。

    我凝视着沙盘,它的确适合成为决定命运的战场。上面军队建制大部分都分割成了百户所,主力部队甚至精确到了总旗。我不由得留意了一下白巾队,那个在所有攻击部队最后面的一个标识,在何卫的心里,那不过是一个几十人的总旗而已。

    “终究不是亲信。”我苦笑了一下,然后立即说:“嵌江关现在的形式我已经了如指掌了,何卫,请吧。”

    他没二话,拔起了几个标识,添置在预先准备好的区域:“现在是枯水期,用一般的强渡工具就能渡河。我们长期驻守嵌江关,对水文比你们了解的多。第一波送三个百户所渡河,第二波与第一波无间隙,第三波与第二波间只有一刻钟的间隙。神机营在后,进行中远程火力压制,保护我方渡河。”

    “我开打!”我说。

    河滩上,早已等好的埋伏开始展露它的凶残,第一轮冲杀在飞矢和漫天飞舞的燃烧的柴草的夹击下消磨殆尽。

    “你开什么玩笑,你一开始就集中兵力中的弩手在河滩,后面的阵地你不要了?”何卫看起来很愤怒,换了我我也会愤怒,因为这样的定生死之战,这种打法有些儿戏。

    “所谓有生力量,就是能动的战斗力,打完第一波我就会把他们撤回来,我不会让他们就这样死在河滩。”我一点儿戏的意思都没有,我之前虽然见过大阵仗,但指挥几千人间的战争还从来没有过。我只好凭着我的直觉,构建一道最消磨人的意志的防线。

    之后,在大量尘烟的掩护下,何卫的标识再度踏上对岸的土地,却发现还没撤离的弩手躲进了王八壳子。不,是酷似王八壳子的活动铁甲碉堡,大量的弩箭依旧在滩地上飞舞,不只这样,因为有了保护,城墙上的加强弩也开始落入烟雾中。

    “我的碉堡有史可查。”我看着表情有些僵硬的何卫:“这不是我独创的,南朝时代时,这种碉堡就出具雏形了。我用的只是土造的盔甲,原始的很,嵌江关里的铁储备,完全够铸造这些东西。”

    “我用投掷器,将尘烟弹投进嵌江关城下,用神机营直接攻击河滩。”

    “你的人还没死完呢。”我提醒他。

    “我知道。”他回答,声音冷酷的突然让我想起墨香:“可如果继续这么放任下去,我的人会被你拖死完在河滩,所有的阵地争夺都会化为乌有,那样我的人才真是白死了。”

    “感情死在河滩上的人不是你。”我暗暗骂了句,但没办法,在那样猛烈的火炮掩盖下,任何增援都只是添油加醋。我无奈的放弃了河滩开始陈列我的第二道防线——河岸。

    比起河滩,河岸更加宽敞,更加拢长,也多了一个斜度。在这里是我最主要的杀戮场所,我抄起那些我所见过的我们使用的武器,一股脑的砸在我们自己人头上。

    第四十四章 封火嵌江(5)

    我知道,今天的我一定很招人讨厌,说实话,我自己都讨厌这样的自己。恶毒、阴损,疯狂,而且全部都是向着曾经的友军。

    木栅栏上浇上了油,必要时点燃。铁蒺藜两边连进城内,有时会突然带电。四处狼奔豕突的敌人,拿着弓弩在远不敢打、近够不着的地方散射。借着坡度,滚落一个又一个的桶,他们有的撞破后立即起火,有的则定时爆炸,那威力不仅堪比神机营的火炮,爆炸后飞出的碎片甚至飞到了爆炸区域八倍的地方。反而是神机营的炮火,很快在灰白色烟柱四起的阵地,失去了主指挥信号而无法使用。在全军都渡河完成后,运送的物资和强渡工具一起被突然出现的洪水冲毁。

    然而一切似乎都是徒劳,或者说看起来都是这样。我的阵式无法击垮何卫的杀人之心,他要定了我脖子上的人头。

    着火的木栅栏被敢死队队员砍断。电死人的铁蒺藜很快用木板掩盖。何家军的毒箭十字弩,神机营的火雷筒,猎魔人的火焰法术编织成了一道绚烂的死亡之网,绞杀着四面八方冲来的散兵。军队中刚刚被爆炸桶炸出的缺口,立即有人冲上来堵住。至于无法再使用的神机营和强渡工具,他根本就没管。

    暮色下,第三次进攻结束了。何卫率领着自己的部队已经攻到了嵌江关脚下。尽管全军损失已经超过七成,换了别的军队早以溃散了,但看他和他身边的人,谁都清楚他们可以打到最后一兵一卒。

    “调白巾队上来。”何卫说。

    “请让一让,请让一让。”人群中挤出一个人,正是一直憋在后面注视着我的木雪松。

    “整个卫六千三百人只剩不足两千人,剩余的两个半百户所也都残缺不全。你白巾队一人未上,是荣是辱?”

    “耻辱。”

    “罢了,该队最能打的人正在嵌江关里与我作对。木雪松副队长,请领兵攻城。”

    “好。”

    我看着木雪松,笑了一下,说:“集结最精锐部队,由魁螳螂辛凫带领,硬撼白巾队。”

    白巾队果然不是吃干饭的,仅仅百于号人,可以顶着高伤亡强行打开瓮城城门,并且使阻拦的精锐部队损失惨重。然而,就在进入瓮城的一刹那,城上的四个大缸被击破,滚滚的烈焰从天而降,将整个白巾队吞噬殆尽。然而,后续部队已经冲上来。他们踩着余焰,无间隔的的对城门开始冲击。

    “停。”何卫突然说:“晌午已过,各位请先行休息吧。沙钟三响后在续。”

    于是一切都停止了,惊讶过度而瘫倒的木雪松,静立城头的魁螳螂辛凫,在后面准备再度发动攻击的何卫。

    所有人都离开了这里,只剩下我和木雪松。何卫临走前看了我一眼,到不如说是剃了我一刀,他没理由放过我,他没理由不恨我这个将他的心血打散为一个又一个泡影的家伙。

    我也想往外走,却一个趔趄摔倒,木雪松几乎是扑过来把我扶住,我露出一个苦笑,然后就这么被扶着,走了出去。

    说实话,现在的我真希望有一碗热乎乎的杂肝汤,却只能和木雪松坐在台阶上啃着又冷又硬的牛肉罐头。木雪松不是没有去处,何卫给如会的每一个人都安排了行军床和足够的食物,而留下来陪我,仅仅出于自愿。说实话也够辛苦的,每一个人都是,辛苦的我真想找个地方躺下。

    木雪松突然开口问:“这场推演,会和真正的战争有多大区别?”

    “这个你心里清楚,对于即将上战场的人,没有区别。”

    “那你说,魁螳螂家军会这么打吗?”

    猛地噎住了,拼命的槌打自己的胸口,希望能把东西咽下去。木雪松也过来帮我拍背,等差不多顺过来了,便不再拍,继续问:“我不是说是否阴毒,我是说预测的准确性。”

    “我没打过大仗,你知道。可一个没打过大仗的人都能想出来的战术,更不要说一个打过的人了。”

    “的确,看你的打法是没大过大仗。不过,接下来你守的住吗?何指挥使还有一千多人和整个神机营,你就只剩一层城墙皮了。你把他打的几乎没有战斗力了,你的脑袋真的安全吗?”

    “放心。”我笑了:“你队长还没窝囊到要你担心这颗脑袋的份上。你想想咱们在魔族军队里七进七出的时候,谁不想砍我的头,这不还好好的顶在上面吗?”

    木雪松沉思了一下,我当然能赢,我怎么都能赢,赢不了就不会冒险扮演魁螳螂辛凫。

    “你究竟是为什么,要豁出性命和何卫这么做。我想不通,这也不像你。”

    “哪里不像?”

    “你不会为了与自己无关的人豁出自己的性命,你不是那种人。”

    “这场战争,真的与我们无关吗?”我的脸色阴沉了下来,问木雪松:“真的一切都与我们无关吗?”

    木雪松没回答,而我要的,也不是现在就能给出的答案。

    时间很快流失掉了。

    夜幕下,何卫的第五次进攻开始了。城墙是嵌江关最后的防线,也是最要命最难啃的地方。点燃的硫磺所制造的黄烟,四处飞射的弓箭,掷出的火药桶被人扔了回来,爆破手一轮接一轮的冲锋,然后被冷箭射中,倒下。

    何卫的脸色好极了,在他看来我根本就是在垂死挣扎。一个败局已定,没有任何希望的顽固抵抗着。

    城门被打开了,何卫的部队冲了进来,一千对八百,长时间驻守嵌江关的何卫拥有了绝对优势,他们很快占领了制高地位,然后对残余的魁螳螂家军开始清剿。

    “我赢了,龙队长,不,魁螳螂队长。”

    “还没完呢。”我不管何卫如何的急躁,像墨香和木雪松一样冰冷的说出我的最后一招。

    大地开始动摇,五百个水蓝爆同时爆炸,嵌江关里所有的生灵和嵌江关一起灰飞烟灭。

    何卫瞪着眼睛,他无法接受这同归于尽的现实。

    “整个嵌江关其实是一个大陷阱。”我的声音很悲哀,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肉饵就是我,魁螳螂辛凫的人头。它被设计出来的每一个步骤,都是为了杀掉你更多的人。这一点要到失败了后才知道。更糟糕的是,随着嵌江关灰飞烟灭,最后一座抵御魔族入侵的堡垒,也将不复存在。”

    何卫双手扶着沙盘,眼神相当浑浊。他抬起头,噗的一口血喷在沙盘上,将整个战场染的鲜血淋漓。

    他倒下了,他的亲随马上扶住他,将他抬了出去。

    天气好冷,明明还不是三九天,天气却异常的冷。

    我直挺挺的砸在沙盘上,脑袋撞塌了嵌江关。我感觉到木雪松来扶我,那只手也一样的冷。

    我醒了,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头上放着只凉毛巾。

    我发现我又回到了自己的军帐,而木雪松在我身边,沉沉的睡去。

    坐起来,轻轻离开帐篷,我很想出去走走。

    外面其实挺热闹,数十个人围着一口大锅一脸期待的等,锅里也许煮的是野味或者是什么的。

    “呀,队长活了!”有人发现了我,立即有人为了上来:“队长你好厉害,一张嘴把何指挥使的整个卫说爬下了。”

    “好个屁啊。”我用我用湖南话骂了句,脸上却不自觉的挂上了笑。

    离我最近的那个人凑了上来,我认出他是和我一起去找木雪松的。他歪着脸看我,直到我注意到他在看我。

    “有你这么看人的吗?”我佯怒到。

    “还是好。”他狠狠的点了一下头。

    “该干嘛干嘛去。”我把他们哄回去,自己独自去了山头,眺望嵌江关。

    我在这里,将我的友军杀的片甲不留,从而流产了一个必攻之进攻。我夺去了他们的希望,除了何卫,他们一定个个都想把我这个蛊惑军心的家伙做了。

    我看嵌江关看的头晕目眩,只好坐下,又觉得浑身疼的要命,我想我一定是伤口感染了。解开绷带,又发现伤口没什么异常。

    “队长,你在发烧怎么还到处乱跑!”我转过头,看见木雪松缓步走来:“你为什么又把绷带给拆开了?”

    “我……”我一时找不出好的理由:“我也不知道。帮我包一下。”

    “哈?”木雪松的口气不太情愿,但手底下还是十分迅速:“何卫来了,来找你的。”

    “他怎么样?看起来健康吗?”

    “不好,脸色发白。”木雪松按惯例在绷带口编上一个一拉就开的花结:“我看他像死过一次,虽然现在不会死,但搞不好会做出比死更可怕的事来。”

    “行,我知道了。”我敢肯定何卫是来干什么的,这个节骨眼上都弄成这样了还能干什么:“我身体不适,不见。”

    “你有办法,对吧。”木雪松似乎是漫不经心的提了一句。

    “没办法!”我干净利落的回答,然后才发现中了圈套。

    “我还没说是什么办法呢。”木雪松笑了:“为什么不告诉他?”

    “我为什么要告诉他?”我反问。

    “你都把他折腾成那样了,还不给他指条明路?”

    “可会死人的。他会死,你会死,我们都会死。”我一不小心把实话说了出来。

    “啊?”木雪松惊讶的看着我:“你会怕死人?”

    “我怕,我当然怕。所恶有甚于死者,故患有所不辟也。这是本能,活物的本能。”

    “这不像你说的话。还记得你第一天到白巾队立下的规矩?白巾第一戒,戒亡。没有勇气面对死亡的,现在就滚。”

    “那是初到战场,为了立威。现在打了这么久,金刚石也磨出了油,我不能就这样让你们去送死。”

    “你是不是,跟魁螳螂辛凫打怕了?”木雪松一脸疑惑,但我知道这张脸下面的猜测绝不是因为好奇那么简单。

    “我不是怕了,是累了,跟整场魔族战争打累了。”说实话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尤其对于某些嘴上不说,心里却把你看成自己人的家伙。不得到答案,是绝对不会死心的。

    “你以为我们不是?”木雪松又言出惊人:“打仗这种事,谁都是一年当作十年耗。可总也有限,有该耗和不该耗。想想之前,你只身去和鬼瀛一族交手,我从那开始就知道了,战争中,我们究竟处在什么位置。”一直跟我并排坐下的身影站了起来:“你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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