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西饼店第15部分阅读（1/2）
作者：作者不祥
，就向左手砍去。
“不要！”多多的翅膀突起，挡住了扫月鸣：“我信你，我当然信你。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为什么不信你。”
“那就好了嘛。”我稍稍笑了一下，转过身对着云天河叫了一声：“师父！你不会杀了她，对吧？”
“不一定！”云天河一脸怒容的看着我们。
“谢谢了。”我斜过脸一看周赤炎：“但是，有些仇不得不报！”我抡起扫月鸣冲了过去。
“堕天使大人！”周赤炎提剑迎了上来：“我杀了他的话，你会杀了我吗？”
“会！”多多斩钉截铁的说，但随即口吻委婉了下来：“六道阎罗中，能与我共谋大事的只剩你我了。你自己掂量。”
“遵命！”周赤炎接下我的一击，对我说：“在这打的话会变成三打一，你可能没法亲自报仇，要不要换个地方打？”
“也好。”我答应，因为我实在不想看到他们两个交手而却无所适从：“那就去对面的山顶吧，那清静。”
周赤炎化作火焰，我划开剃泷，两人都以这个速度离开了这个可能会令我和他伤心的是非之地。
“现在，该我们了。”云天河一脚踢出脚下的天河剑，同时飞身向夜华的方向，因为夜华无法像天河剑一般射出后立即回到手中。
多多轻轻跃起，躲开了那一击，拍起翅膀直扑云天河。云天河自身未到夜华直所在，天河剑已再度握在手中。他张弓化羽，又是一剑：“逐月式！”
虽然只是一声弦响，但从云天河右手以飞出几十支剑了。多多急忙展开结界，却发现自己的结界根本没有办法挡住那些剑。剑轻易的破碎了结界，依旧朝多多逼来。多多无奈，双翅一震，强行打碎所有飞来的剑。破碎的剑化作气丝与残破的羽毛一起落下，渐渐的都化作阴阳气。
多多拔出笛子，向云天河猛突：“兕神冲！”
云天河落在夜华剑旁，拔起剑，猛地挥了上去，剑过之处风生水起：“万类霜天竞自由。夜华·觉醒——八千地狱！”
第五十章 六道阎罗（4）
“差不多了吧？”当已经奔到足够远的距离，周赤炎说道：“大概在这里打，他们就不会妨碍到我们。”
“哼。”紧握，一刀挥上。周赤炎低头一避：“烛天，落沙·苏醒——炎上而毁！”关刀一挥扫我下盘而来。
躲开，不行。一旦起跳，我用扫月鸣未必挡得及他之后的攻击，在空中又无法躲闪，非被劈成两半不可。挡下，不行。一旦扫月鸣逆扫，以刀的重量无法变招，周赤炎只要改变攻击方式，我就无法招架。
心中当下一狠，扫月明直砸向周赤炎的刀上，意在拖延时间。左手则运起寒风指，朝周赤炎戳了过去。
如我所愿，他侧身躲开了。我踏前一步走到他刀背处，一刀扫向他头部。这时我却发现周赤炎神色突然紧张了起来，反刀挥起，也不管刀背刀刃，一刀挡开我的攻击。他后退好几步，定了定神，又挥刀砍了过来。
“你到底有没有胆量杀我？”我迎上去，压刀和他比力量，并进一步确认：“是多多的话让你有所忌惮？不对，你不是那么轻易可以放下仇恨和成见的家伙。你既然视我为心腹大患，一定要把我追杀到底。那么，是不是你自己出了一些问题呢？”
“你觉得呢？”周赤炎不等两刀相碰便撤刀，后退一步，一刀竖劈下来。
我侧身一躲，横刀砍他手。周赤炎一咬牙，骂一句：“该死！”猛吐出一口灼热的烈焰：“无间炼狱！”
我压低身体，踩上剃泷，运起凝冰决，一刀将周赤炎拦腰斩断。但砍完之后才觉得依旧失望，他腰间流出的依旧是哗啦啦的火。火焰飞腾过来，缠在我的刀上，直够我的手而来。我用凝冰决把刀冻上，阻止他的继续追击。但我当时并没有看见，被我斩的那一霎那，他脸色惨白的很。
“呆在那干吗？”我注意到周赤炎并没有继续打过来，而是等待火焰全部恢复成自己的身体之后才转过身来：“你是在杀我与不杀我之间犹豫不绝呢？还是你的身体不允许你进行高强度的战斗？抑或是怕了我了？”这种不协调的感觉没错，周赤炎一定有什么问题，只要搞清楚，我杀他的成功率就会高很多。
“只要我想杀了你，我随时都能立即杀了你。”周赤炎左腿向后退了半步：“不要以为，只有你才会剃泷。”脚步一动，来速惊人：“青桑炎兽破！”
我踩上剃泷急退，同时手中大刀旋转：“辟黄沙！”出手后才觉得不对，猛然想起扫月鸣不是点苍剑，以它的重量无法将它转起。噗的一声，一道血，从极力躲避的我的后背的上半部流出。
“啊，可恶……”我疼的呲牙咧嘴，手下意识的向腰间的点苍剑伸去，在握住剑的一瞬间立即放开。就是啊，对付火属性的大魔怎么能用木剑呢。于是手换到随身的药囊里拿出一颗止血丹放进嘴里。与此同时，周赤炎大刀横扫而来。我横刀一挡，两道强大的力量相撞，震的我们俩各后退一步。
我提刀逆扫，已经失掉先机的周赤炎不可能在我之前对我发动别的攻击。果然，他被迫后退一步，我趁势跃起，身体一转，一刀剁下：“斩傀儡！”
周赤炎挺刀挡下我这一击。我则以扫月鸣碰触的瞬间为支点，用上当初在紫龙派学的“一龙半爪”的技巧，身体悬空，一脚踢在周赤炎身上，顿时火焰四溅。我落地时与他近身，便抡圆了刀砍向他。本来对于过近的距离，长柄的关刀作战十分不利。他却完全不理会，捏着刀颈不要命的向我砍来。我们同时脚下踩开了剃泷，以最快速度向不同方向躲开互相的攻击。但到底离得太近，我又是先手，他的刀没有落在我身上，而我将他砍出了几缕火光。在火光之后，我嗅到了一股很熟悉的味道。一股本来有些恶心但现在可以让我浑然忘我的味道。
“你也有今天啊。周赤炎？”我用手指抹了一下刀刃侧面，然后舔了舔手指。周赤炎捂着胸口的左上方，那里依旧留下了一些紫色液体。我笑了，而且笑得我自己都觉得狰狞：“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能连续使用不死火身？是阴阳气用尽了？还是上次杀死峦泽时给你留下的旧伤。”
“伤，怎么可能是伤。”周赤炎嘴硬道：“只是懒得用而已！”
“怎么了？害怕了？你五魔兽第一的炎魔兽也会害怕啊。”我有些得意忘形，提刀直奔他而去：“我全家的仇，峦泽的仇，今天就在这里终了了！”
“我不是说过，只要我想杀了你，我随时都能立即杀了你吗！”周赤炎大叫道，同时倒插关刀，双掌并推高举，一团火在他掌中腾起：“火九龙斩！”双臂一挥，一片火焰直奔我而来。面对如此大破坏力的攻击，即使用了凝冰决也不敢贸然硬挡。我急退几步，残余的火焰里，走出一只巨犬。
“终于，变身了吗？”我j笑道：“好啊，如你所愿。让你试试能不能立即杀了我。”划破手指，涂血在刀：“以白山澜岭之义，天宗地道之名。容不谷在此布此阵！——六阳剑阵！”六把巨剑慢慢出现：“接下来，看看鹿死谁手啊？”
“现在，我真的准备杀你了！”周赤炎周身腾起了红的发紫的火焰，草木碰到全部瞬间化为炭灰：“冥犬皇！”
“好啊！来试试啊！”我挺刀迎了上去，准备把他从中间劈成两半。
“去死吧！”我的扫月鸣撞上了周赤炎的火焰，就在压到他身体的瞬间，六阳剑阵砰然碎裂。
“什么？”直到这时我才发现，他那一招掉了多少阴阳气。大量的阴阳气向我袭来，即使没有火焰，这种压迫感也足够让人窒息。现在想退开已经不可能了，但要硬上，没有龙纹保护的我没有任何胜算。
火焰逼近了我的面前，我几乎能看到烈焰流动的每一个细微步骤。死亡又一次逼近我，其实在嵌江关之后我就已经习惯了死亡，对自己的死也已经没有什么恐惧了。
只是，不甘心，没能复仇，没能手刃周赤炎。
好想杀了你，周赤炎。想杀了你，杀了你！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啊！”火焰里传出了撕心裂肺的嚎叫，嚎叫之后，是轻念：“身为剑生，心为剑铸。”
“没死吗？”周赤炎惊讶道，但更令他惊讶的是有东西从我的方向劈开了火焰。他急退，但依旧传来一声金属撕裂的声音，左前腿被斩断了。
火焰散去，周赤炎看见我依旧立在那里，刚才的攻击没有给我造成一点伤。同时，扫月鸣扔在地下，手中握着一把还未完全成形的黑色长剑。
“黑魔剑！”我双瞳血红然后红色渐渐褪，从眼眶中流出了血泪：“这是我给他的名字。”
“那是什么？”周赤炎依然没有明白：“你身上为什么会出现魔的气息？”
“我哪知道啊。”我奔向他：“反正就这样啦！”
周赤炎吐出滚滚烈焰，我用黑魔剑一挥，啸出强大的魔气，所有的烈焰全部批开。我一跃直劈向周赤炎头部，黑魔剑挥过的地方，空气也开始变质腐化，就像在空中留下了一张阴惨的笑脸。
“开哪门子的玩笑啊！”周赤炎猛地跃起，一爪拍了下来：“万灭炎爪！”由于在空中，无法躲闪，那一爪不偏不倚正拍在我身上。轰然一声，我以跃起时三倍的速度摔向了地面，砸在地上后出现一个坑。
“疼死了！你这家伙！”我从坑里爬出来，除了衣裳稍有损坏，其他完全没有任何影响，更不要说受伤了。
“怎么可能？被我的万灭炎爪正面击中了却一点伤都没有，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周赤炎声音有点发颤。
“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啊。”黑魔剑一挥，光都被撕裂，地都为之哭嚎：“大概是执着于复仇的怪物吧！”
“少装蒜了，小子！就凭你！”周赤炎周身又腾起了红的发紫的火焰，向我扑了过来：“冥犬皇！”
“没用的！刚才这招已经用过了！”我横剑一隔，等待他扑过来。
“烛天，落沙·觉醒——群狼拥王！”一瞬间，我身边充满了带着红紫色火焰的巨犬：“冥犬皇——禅位！”
强大的轰击使得地面造成了巨大的天坑，其中除了焦土什么都没有。周赤炎等烟雾缓缓散去，认真巡视了四周，然后长出一口气：“呼～～终于老实了吧。我说过的，只要我想杀了你，我随时都能立即杀了你！”
“好可怕啊！如果刚才那一下完全命中，我可能真的去黄泉路上看风景了呢！”声音来自天空，周赤炎抬头望。只见我着上身，整个左手已经变成了黑咕溜球的一团，烧伤甚至遍及了脸部和胸部，只靠保存下来右手挥动着黑魔剑，在空中割裂出一阵厉鬼似的哭嚎：“九天……”
“什么？”面对怎么打都打不死的对手，就连周赤炎也有些胆怯了，但久经沙场的他还不至于忘记抵抗：“冥犬皇！”
“……降龙踏！”一条黑色的巨龙自天而下，一爪踩在周赤炎上头，并在地上留下一个巨大的龙爪印。看似霸气十足的一招，其实完全不像招数的名字和形象那么大道而成。整条龙全部又半写实半写意的魔气构成，挥剑的同时龙落下，但带来的风声却尽数是凄厉的阴风。所有一切感受不到一丝王者的风范，甚至连杀气都十分微弱，所感受到的是纠结、不安、憎怨和冷漠。
烟云消散后，周赤炎已经恢复了人形，手里紧握着落沙，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我则站在他的对面，冷冷的说：“结束了。”
正准备朝他走过去，突然，呼呼啦啦的声音，从我的身体涌出。我的右臂处，有什么在生长，而且很迅速！
第五十一章 六道阎罗（5）
“这是？”我惊讶的看着我那本来已经废掉了的左手。现在的它已经不再是人类的手了，而是一只白色的巨大的胳膊。我将它伸到自己眼前，看到肘部有伸出的骨头，前臂上有条纹，指爪是三指。
“你？藏有和堕天使大人一样的力量？”周赤炎露出诧异的神情，话说今天让他诧异的事情真不少：“怪不得，能打败鬼瀛一族的黑喙龟。”
“鬼瀛一族的黑喙龟？”我回想起与那只大龟战斗的经历，难道我就是变成了这副样子？然后杀死了那只大龟？
再看这只胳膊，我猛然明白了！这是龙变身，应该就是变巨龙的过渡时期。我当时变成了像多多一样的巨龙，然后杀死了那只大龟。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变身的部位已经从手臂蔓延到胸部和脸上了。我登时发觉左手不再受控制，想起之前与魔龙的对话，我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这家伙别是因为我使用九天降龙踏而牵动了龙气，所以跑出来跟我抢身体了吧。
“怎么停下来了？”周赤炎似乎发现了我的窘境：“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要我帮帮你？”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提起剑过来：“烛天。”
我见他将剑变成了关刀，心下更是着急，却又无法遏制龙纹的蔓延。焦怒之下，我将黑魔剑插进了自己的左臂。伴随着一阵剧痛，黑魔剑和龙纹一起消散下去了，而且刚才的烧伤也大概是因为龙纹的关系而恢复了。
“恢复了？”周赤炎大概已经不会再惊讶了，他左脚向后退了半步。谁都能看出来他接下来要用剃泷，趁我喘息的时候以青桑炎兽破终结我。我岂有坐以待毙之理，既然他要用青桑炎兽破，我就有样子学样，也用剃泷的对付他，我拔出点苍剑，将阴阳气聚集于脚底。
“青桑炎兽破！”“红月电剑！”我和他同时登开剃泷，几乎是同时就到了对方身边，啪的一声，鲜血溅的满地都是。
“怎么，没有不死火身？”我惊讶的看着周赤炎。他吐了口血，握住从胸膛对穿的剑，慢慢说道：“看来气数真的尽了呢。驾龙王者，能告诉我，之后那些魔族的难民，会被怎么办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在我看来周赤炎就是个孩子，但在他的眼里，我才是孩子吧。
他没再说什么，一声不吭的向后倒下去。手中的关刀变回了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我收起在场的所有武器，心中却一片悲怆。
为什么？明明赢了，却完全没有胜利的快感？为什么？明明赢了，却完全没有复仇的喜悦？
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战？
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战，战争开始前我曾经确认过这些，但战争一开始我就没有时间思考这些问题，到现在才发现，其实自己被自己欺骗了——我根本就没有那么明晰的与他人战斗的理由。
杀人或别人来杀我时，我来不及多想。但真正当这一切都画上休止符时，我才发现，原来一切都偏离了原轨。
我们真的是在为大局而战，或是为心中的仇恨而战？还是当战争开始的时候，就为了心中的而战？
倒在地上的周赤炎，难道不是和我最初梦想的一样，为了心中的信念而战吗？我与他的唯一区别，应该就是最终我迷失了杀戮的意义，而他一直不曾忘记他的原则，一直不曾忘记他的梦想，一直不曾忘记他的决心。
如果不是战乱的年代，我想，我和他没准可以成为知己。
而现在，是我亲手杀了他。
我有些后悔了。
杀人者与被杀者之间真的有一分为二的界限吗？我真的就是为了杀他才与他一直战斗的吗？他真的该死吗？
我似乎也变成了周赤炎，没死在另一个驾龙王者的手下，倒是我的幸运。
但谁能保证不会有另一个驾龙王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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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就是这样的吗？我才领略到它的真正意义，为了震醒领导者的最昂贵的警钟，而代价，不，应该说是条件更妥帖，是把参战者的重要与不重要的一切，统统撕个粉碎。
就算最后赢了，也得不到我真正想要的，更何况已经付出的一切已经回不来了。
我才明白师父为什么要隐居遁世，“回头是岸”只是一句缓解心结的空话，我们不可能在像
“不要！”多多的翅膀突起，挡住了扫月鸣：“我信你，我当然信你。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为什么不信你。”
“那就好了嘛。”我稍稍笑了一下，转过身对着云天河叫了一声：“师父！你不会杀了她，对吧？”
“不一定！”云天河一脸怒容的看着我们。
“谢谢了。”我斜过脸一看周赤炎：“但是，有些仇不得不报！”我抡起扫月鸣冲了过去。
“堕天使大人！”周赤炎提剑迎了上来：“我杀了他的话，你会杀了我吗？”
“会！”多多斩钉截铁的说，但随即口吻委婉了下来：“六道阎罗中，能与我共谋大事的只剩你我了。你自己掂量。”
“遵命！”周赤炎接下我的一击，对我说：“在这打的话会变成三打一，你可能没法亲自报仇，要不要换个地方打？”
“也好。”我答应，因为我实在不想看到他们两个交手而却无所适从：“那就去对面的山顶吧，那清静。”
周赤炎化作火焰，我划开剃泷，两人都以这个速度离开了这个可能会令我和他伤心的是非之地。
“现在，该我们了。”云天河一脚踢出脚下的天河剑，同时飞身向夜华的方向，因为夜华无法像天河剑一般射出后立即回到手中。
多多轻轻跃起，躲开了那一击，拍起翅膀直扑云天河。云天河自身未到夜华直所在，天河剑已再度握在手中。他张弓化羽，又是一剑：“逐月式！”
虽然只是一声弦响，但从云天河右手以飞出几十支剑了。多多急忙展开结界，却发现自己的结界根本没有办法挡住那些剑。剑轻易的破碎了结界，依旧朝多多逼来。多多无奈，双翅一震，强行打碎所有飞来的剑。破碎的剑化作气丝与残破的羽毛一起落下，渐渐的都化作阴阳气。
多多拔出笛子，向云天河猛突：“兕神冲！”
云天河落在夜华剑旁，拔起剑，猛地挥了上去，剑过之处风生水起：“万类霜天竞自由。夜华·觉醒——八千地狱！”
第五十章 六道阎罗（4）
“差不多了吧？”当已经奔到足够远的距离，周赤炎说道：“大概在这里打，他们就不会妨碍到我们。”
“哼。”紧握，一刀挥上。周赤炎低头一避：“烛天，落沙·苏醒——炎上而毁！”关刀一挥扫我下盘而来。
躲开，不行。一旦起跳，我用扫月鸣未必挡得及他之后的攻击，在空中又无法躲闪，非被劈成两半不可。挡下，不行。一旦扫月鸣逆扫，以刀的重量无法变招，周赤炎只要改变攻击方式，我就无法招架。
心中当下一狠，扫月明直砸向周赤炎的刀上，意在拖延时间。左手则运起寒风指，朝周赤炎戳了过去。
如我所愿，他侧身躲开了。我踏前一步走到他刀背处，一刀扫向他头部。这时我却发现周赤炎神色突然紧张了起来，反刀挥起，也不管刀背刀刃，一刀挡开我的攻击。他后退好几步，定了定神，又挥刀砍了过来。
“你到底有没有胆量杀我？”我迎上去，压刀和他比力量，并进一步确认：“是多多的话让你有所忌惮？不对，你不是那么轻易可以放下仇恨和成见的家伙。你既然视我为心腹大患，一定要把我追杀到底。那么，是不是你自己出了一些问题呢？”
“你觉得呢？”周赤炎不等两刀相碰便撤刀，后退一步，一刀竖劈下来。
我侧身一躲，横刀砍他手。周赤炎一咬牙，骂一句：“该死！”猛吐出一口灼热的烈焰：“无间炼狱！”
我压低身体，踩上剃泷，运起凝冰决，一刀将周赤炎拦腰斩断。但砍完之后才觉得依旧失望，他腰间流出的依旧是哗啦啦的火。火焰飞腾过来，缠在我的刀上，直够我的手而来。我用凝冰决把刀冻上，阻止他的继续追击。但我当时并没有看见，被我斩的那一霎那，他脸色惨白的很。
“呆在那干吗？”我注意到周赤炎并没有继续打过来，而是等待火焰全部恢复成自己的身体之后才转过身来：“你是在杀我与不杀我之间犹豫不绝呢？还是你的身体不允许你进行高强度的战斗？抑或是怕了我了？”这种不协调的感觉没错，周赤炎一定有什么问题，只要搞清楚，我杀他的成功率就会高很多。
“只要我想杀了你，我随时都能立即杀了你。”周赤炎左腿向后退了半步：“不要以为，只有你才会剃泷。”脚步一动，来速惊人：“青桑炎兽破！”
我踩上剃泷急退，同时手中大刀旋转：“辟黄沙！”出手后才觉得不对，猛然想起扫月鸣不是点苍剑，以它的重量无法将它转起。噗的一声，一道血，从极力躲避的我的后背的上半部流出。
“啊，可恶……”我疼的呲牙咧嘴，手下意识的向腰间的点苍剑伸去，在握住剑的一瞬间立即放开。就是啊，对付火属性的大魔怎么能用木剑呢。于是手换到随身的药囊里拿出一颗止血丹放进嘴里。与此同时，周赤炎大刀横扫而来。我横刀一挡，两道强大的力量相撞，震的我们俩各后退一步。
我提刀逆扫，已经失掉先机的周赤炎不可能在我之前对我发动别的攻击。果然，他被迫后退一步，我趁势跃起，身体一转，一刀剁下：“斩傀儡！”
周赤炎挺刀挡下我这一击。我则以扫月鸣碰触的瞬间为支点，用上当初在紫龙派学的“一龙半爪”的技巧，身体悬空，一脚踢在周赤炎身上，顿时火焰四溅。我落地时与他近身，便抡圆了刀砍向他。本来对于过近的距离，长柄的关刀作战十分不利。他却完全不理会，捏着刀颈不要命的向我砍来。我们同时脚下踩开了剃泷，以最快速度向不同方向躲开互相的攻击。但到底离得太近，我又是先手，他的刀没有落在我身上，而我将他砍出了几缕火光。在火光之后，我嗅到了一股很熟悉的味道。一股本来有些恶心但现在可以让我浑然忘我的味道。
“你也有今天啊。周赤炎？”我用手指抹了一下刀刃侧面，然后舔了舔手指。周赤炎捂着胸口的左上方，那里依旧留下了一些紫色液体。我笑了，而且笑得我自己都觉得狰狞：“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能连续使用不死火身？是阴阳气用尽了？还是上次杀死峦泽时给你留下的旧伤。”
“伤，怎么可能是伤。”周赤炎嘴硬道：“只是懒得用而已！”
“怎么了？害怕了？你五魔兽第一的炎魔兽也会害怕啊。”我有些得意忘形，提刀直奔他而去：“我全家的仇，峦泽的仇，今天就在这里终了了！”
“我不是说过，只要我想杀了你，我随时都能立即杀了你吗！”周赤炎大叫道，同时倒插关刀，双掌并推高举，一团火在他掌中腾起：“火九龙斩！”双臂一挥，一片火焰直奔我而来。面对如此大破坏力的攻击，即使用了凝冰决也不敢贸然硬挡。我急退几步，残余的火焰里，走出一只巨犬。
“终于，变身了吗？”我j笑道：“好啊，如你所愿。让你试试能不能立即杀了我。”划破手指，涂血在刀：“以白山澜岭之义，天宗地道之名。容不谷在此布此阵！——六阳剑阵！”六把巨剑慢慢出现：“接下来，看看鹿死谁手啊？”
“现在，我真的准备杀你了！”周赤炎周身腾起了红的发紫的火焰，草木碰到全部瞬间化为炭灰：“冥犬皇！”
“好啊！来试试啊！”我挺刀迎了上去，准备把他从中间劈成两半。
“去死吧！”我的扫月鸣撞上了周赤炎的火焰，就在压到他身体的瞬间，六阳剑阵砰然碎裂。
“什么？”直到这时我才发现，他那一招掉了多少阴阳气。大量的阴阳气向我袭来，即使没有火焰，这种压迫感也足够让人窒息。现在想退开已经不可能了，但要硬上，没有龙纹保护的我没有任何胜算。
火焰逼近了我的面前，我几乎能看到烈焰流动的每一个细微步骤。死亡又一次逼近我，其实在嵌江关之后我就已经习惯了死亡，对自己的死也已经没有什么恐惧了。
只是，不甘心，没能复仇，没能手刃周赤炎。
好想杀了你，周赤炎。想杀了你，杀了你！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啊！”火焰里传出了撕心裂肺的嚎叫，嚎叫之后，是轻念：“身为剑生，心为剑铸。”
“没死吗？”周赤炎惊讶道，但更令他惊讶的是有东西从我的方向劈开了火焰。他急退，但依旧传来一声金属撕裂的声音，左前腿被斩断了。
火焰散去，周赤炎看见我依旧立在那里，刚才的攻击没有给我造成一点伤。同时，扫月鸣扔在地下，手中握着一把还未完全成形的黑色长剑。
“黑魔剑！”我双瞳血红然后红色渐渐褪，从眼眶中流出了血泪：“这是我给他的名字。”
“那是什么？”周赤炎依然没有明白：“你身上为什么会出现魔的气息？”
“我哪知道啊。”我奔向他：“反正就这样啦！”
周赤炎吐出滚滚烈焰，我用黑魔剑一挥，啸出强大的魔气，所有的烈焰全部批开。我一跃直劈向周赤炎头部，黑魔剑挥过的地方，空气也开始变质腐化，就像在空中留下了一张阴惨的笑脸。
“开哪门子的玩笑啊！”周赤炎猛地跃起，一爪拍了下来：“万灭炎爪！”由于在空中，无法躲闪，那一爪不偏不倚正拍在我身上。轰然一声，我以跃起时三倍的速度摔向了地面，砸在地上后出现一个坑。
“疼死了！你这家伙！”我从坑里爬出来，除了衣裳稍有损坏，其他完全没有任何影响，更不要说受伤了。
“怎么可能？被我的万灭炎爪正面击中了却一点伤都没有，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周赤炎声音有点发颤。
“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啊。”黑魔剑一挥，光都被撕裂，地都为之哭嚎：“大概是执着于复仇的怪物吧！”
“少装蒜了，小子！就凭你！”周赤炎周身又腾起了红的发紫的火焰，向我扑了过来：“冥犬皇！”
“没用的！刚才这招已经用过了！”我横剑一隔，等待他扑过来。
“烛天，落沙·觉醒——群狼拥王！”一瞬间，我身边充满了带着红紫色火焰的巨犬：“冥犬皇——禅位！”
强大的轰击使得地面造成了巨大的天坑，其中除了焦土什么都没有。周赤炎等烟雾缓缓散去，认真巡视了四周，然后长出一口气：“呼～～终于老实了吧。我说过的，只要我想杀了你，我随时都能立即杀了你！”
“好可怕啊！如果刚才那一下完全命中，我可能真的去黄泉路上看风景了呢！”声音来自天空，周赤炎抬头望。只见我着上身，整个左手已经变成了黑咕溜球的一团，烧伤甚至遍及了脸部和胸部，只靠保存下来右手挥动着黑魔剑，在空中割裂出一阵厉鬼似的哭嚎：“九天……”
“什么？”面对怎么打都打不死的对手，就连周赤炎也有些胆怯了，但久经沙场的他还不至于忘记抵抗：“冥犬皇！”
“……降龙踏！”一条黑色的巨龙自天而下，一爪踩在周赤炎上头，并在地上留下一个巨大的龙爪印。看似霸气十足的一招，其实完全不像招数的名字和形象那么大道而成。整条龙全部又半写实半写意的魔气构成，挥剑的同时龙落下，但带来的风声却尽数是凄厉的阴风。所有一切感受不到一丝王者的风范，甚至连杀气都十分微弱，所感受到的是纠结、不安、憎怨和冷漠。
烟云消散后，周赤炎已经恢复了人形，手里紧握着落沙，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我则站在他的对面，冷冷的说：“结束了。”
正准备朝他走过去，突然，呼呼啦啦的声音，从我的身体涌出。我的右臂处，有什么在生长，而且很迅速！
第五十一章 六道阎罗（5）
“这是？”我惊讶的看着我那本来已经废掉了的左手。现在的它已经不再是人类的手了，而是一只白色的巨大的胳膊。我将它伸到自己眼前，看到肘部有伸出的骨头，前臂上有条纹，指爪是三指。
“你？藏有和堕天使大人一样的力量？”周赤炎露出诧异的神情，话说今天让他诧异的事情真不少：“怪不得，能打败鬼瀛一族的黑喙龟。”
“鬼瀛一族的黑喙龟？”我回想起与那只大龟战斗的经历，难道我就是变成了这副样子？然后杀死了那只大龟？
再看这只胳膊，我猛然明白了！这是龙变身，应该就是变巨龙的过渡时期。我当时变成了像多多一样的巨龙，然后杀死了那只大龟。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变身的部位已经从手臂蔓延到胸部和脸上了。我登时发觉左手不再受控制，想起之前与魔龙的对话，我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这家伙别是因为我使用九天降龙踏而牵动了龙气，所以跑出来跟我抢身体了吧。
“怎么停下来了？”周赤炎似乎发现了我的窘境：“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要我帮帮你？”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提起剑过来：“烛天。”
我见他将剑变成了关刀，心下更是着急，却又无法遏制龙纹的蔓延。焦怒之下，我将黑魔剑插进了自己的左臂。伴随着一阵剧痛，黑魔剑和龙纹一起消散下去了，而且刚才的烧伤也大概是因为龙纹的关系而恢复了。
“恢复了？”周赤炎大概已经不会再惊讶了，他左脚向后退了半步。谁都能看出来他接下来要用剃泷，趁我喘息的时候以青桑炎兽破终结我。我岂有坐以待毙之理，既然他要用青桑炎兽破，我就有样子学样，也用剃泷的对付他，我拔出点苍剑，将阴阳气聚集于脚底。
“青桑炎兽破！”“红月电剑！”我和他同时登开剃泷，几乎是同时就到了对方身边，啪的一声，鲜血溅的满地都是。
“怎么，没有不死火身？”我惊讶的看着周赤炎。他吐了口血，握住从胸膛对穿的剑，慢慢说道：“看来气数真的尽了呢。驾龙王者，能告诉我，之后那些魔族的难民，会被怎么办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在我看来周赤炎就是个孩子，但在他的眼里，我才是孩子吧。
他没再说什么，一声不吭的向后倒下去。手中的关刀变回了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我收起在场的所有武器，心中却一片悲怆。
为什么？明明赢了，却完全没有胜利的快感？为什么？明明赢了，却完全没有复仇的喜悦？
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战？
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战，战争开始前我曾经确认过这些，但战争一开始我就没有时间思考这些问题，到现在才发现，其实自己被自己欺骗了——我根本就没有那么明晰的与他人战斗的理由。
杀人或别人来杀我时，我来不及多想。但真正当这一切都画上休止符时，我才发现，原来一切都偏离了原轨。
我们真的是在为大局而战，或是为心中的仇恨而战？还是当战争开始的时候，就为了心中的而战？
倒在地上的周赤炎，难道不是和我最初梦想的一样，为了心中的信念而战吗？我与他的唯一区别，应该就是最终我迷失了杀戮的意义，而他一直不曾忘记他的原则，一直不曾忘记他的梦想，一直不曾忘记他的决心。
如果不是战乱的年代，我想，我和他没准可以成为知己。
而现在，是我亲手杀了他。
我有些后悔了。
杀人者与被杀者之间真的有一分为二的界限吗？我真的就是为了杀他才与他一直战斗的吗？他真的该死吗？
我似乎也变成了周赤炎，没死在另一个驾龙王者的手下，倒是我的幸运。
但谁能保证不会有另一个驾龙王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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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就是这样的吗？我才领略到它的真正意义，为了震醒领导者的最昂贵的警钟，而代价，不，应该说是条件更妥帖，是把参战者的重要与不重要的一切，统统撕个粉碎。
就算最后赢了，也得不到我真正想要的，更何况已经付出的一切已经回不来了。
我才明白师父为什么要隐居遁世，“回头是岸”只是一句缓解心结的空话，我们不可能在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