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带去了他们以前的住宅,家里只有白诗诗一个人最闲。
放下手里的书,她慢慢走下楼来,没想到居然是时旋逸,一时惊得手足无措,愣在楼梯口满眼震惊的看着他。
“逸少请喝茶。”女佣显然是认得他的,还恭敬的沏好了茶放在他面前。
他抬首看着白诗诗笑了笑:“你打算站多久?”
她收敛不安的心神,慢慢低头走到他对面坐下:“时总怎么来了?”
他挺直腰板往后一仰:“我来,你有必要表现得那么失望吗?有点伤自尊呢!”
白诗诗无辜的看着他:“没有,我只是……有点意外。”
他轻笑:“好你个白诗诗,居然蛮过了所有人,我说你这个豪门大少奶奶是不是闲着太无聊了,居然还跟其他人一样出去给别人打工。”
她也不想多做解释,只是诚恳的说道:“那是我喜欢的工作,跟我是不是豪门太太没有关系。”
时旋逸伸出托住下巴,思忖道:“以我对寅的了解,他不是一个可以轻易定下来的人,真是感到太意外了,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你,你们应该认识不久吧?”
她微微颔首,含糊不清的回应了一句:“嗯……快半年了吧!”
“这个寅,结婚居然都没有请我!”
她抿了抿嘴:“还没有举行婚礼,知道的人不多。”
唐寅娶她只是想打击唐宇,可是唐宇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终身伴侣,她这颗棋子已经失去效用了。
时旋逸脸色阵青阵白,看她暗淡的眼神,就知道自己的话戳到她的痛处了,这其中一定有故事,只是看她这样便也不敢多说什么,于是将她的包递给她:“是寅不让你工作的吧?他还是跟以前一样霸道专权啊!只要你能说服他,我公司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谢谢。”说服唐寅?她压根没有这样想过,那是明摆着行不通的。
他有一肚子的失落,却依旧潇洒的笑着:“行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白诗诗想了想,跟着起身:“我送你吧。”没想到他会特地把包送来,就冲这点,她也不能太失礼了。
“好。”当他以为自己遇到可以追求的女孩子时,却发现这个女孩子已经是朋友的妻子,这该有多么讽刺呢!
也罢!幸亏他没有贸然表明心迹,否则以后见面大家都免不了要尴尬了。
拉开车门,正准备上车,却闻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传来:“诗诗啊!”
两人同时望去,只见白玮茂神色匆匆的走来,拉住白诗诗的手便声色俱疾的说道:“诗诗,你可一定要救救你爸爸我啊!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你跟唐寅好好说说,让他一定要帮帮我!”
白诗诗冷然挣开他的手:“你的事与我无关。”
“诗诗,我只是你还怨我,可我毕竟是你的爸爸呀!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呢?”白玮茂早已没了往日的架子,看样子是真的被逼急了。
“你难道忘了?我早就跟你断绝父女关系了,请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她转身就要进院子。
白玮茂一把拉住她:“你这个白眼狼!老子把你养这么大,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
看他横眉怒目的样子,她轻笑出声来,眼里却写满了苦涩与悲凉:“你还想我怎么报答你?你早就把我卖掉了不是吗?现在我已经不是你的东西了,唐寅只是我的主人,你不会不明白吧?”
“可他要你不是吗?既然他要你,就说明他对你还是有点留恋的,只要你把他哄高兴了,其他什么事都好商量!”他那么拼命努力的结果最后还是被别人打败了,他不甘心!
她眸光一凛,沉声质问:“哄他高兴?你什么意思?要我陪他上床?呵……你还真是老糊涂了,你难道不知道,我的什么都是他的,你要求他起码也要拿出一样他没有的东西,或者,你可以考虑把白珍珍也献给他。”她为什么要处处忍让?亏她曾经还天真的以为天下没有不爱自己子女的父母!
时旋逸听他们的争吵,心里大概有些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顿时一阵恼火,一把推开死死纠缠的白玮茂,及时扶住白诗诗,对白玮茂吼道:“你给我滚!”
白玮茂这才注意他的存在,不悦的皱了皱眉:“你是谁?我跟我女儿说话,你给我闪一边去。”
“女儿?我就没见过向你这么无耻的父母,你马上给我滚,这里不欢迎你。”他能够体会到她的心伤,突然很想保护此刻偎在他怀里的女人。
白玮茂打量了他们一眼,恍然大悟的笑了笑:“哦!我知道了,你也看上我女儿了吧?看你一表人才的,应该也是个人物吧?如果你这次能够帮我的话,我也可以考虑让她陪……”
“你给我闭嘴!”时旋逸打断他为出口的话,那对他是一种亵渎,他绝对不会做这种人肉买卖,虽然他不知道唐寅为什么会跟白玮茂有这样的交易,但他不会这么做。
“怎么回事?”一个清冽的嗓音突然飘来,声音不大,但那无形的魄力却让他们几个都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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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你买我卖
众人回首望去,白玮茂紧张得手足无措,他刚刚那么大声说话,说不定已经被来人听见了,这样一来,他想要的那个项目岂不是更加无望了?
唐寅的视线落在时旋逸抱着白诗诗的手臂上,眸光瞬间暗沉下来。
他的出现将白诗诗从方才的羞愤中拉回,见他眼中全黑,她下意识的退出了时旋逸的怀抱。
“你……回来啦?”她眼角睨了睨一旁面色煞白的白玮茂,没想到他居然会找上门来,还说出那样厚颜无耻的话,更不巧的是被唐寅给撞个正着。
“今天还真是热闹。”他眼光深不见底,慢慢移向白玮茂,深沉的叫人喘不过气来。
白玮茂赔笑道:“贤婿,你可算回来了,我正好有事找你商量呢!”
时旋逸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寅,好久不见了。”
唐寅嘴角勾起一弯笑意,却遮不住他身上冰冷的寒气。“你这个大忙人,什么时候有空上我这儿来了?”
“彼此彼此,再忙也忙不过你呀!”时旋逸摊了摊手,很无奈的样子,末了还不忘记瞪了白玮茂一眼。
白玮茂生怕自己被忽略了,殷勤的开口:“贤婿啊,你看方不方便我们去屋里谈呢?”这里象征着地位和权力,他想体会一下那种权贵的氛围。
唐寅似笑非笑:“你刚刚说什么?如果逸能够帮你拿到你想要的,你就怎么样?”
白玮茂被他看得毛骨悚然,想他在商场上打滚这么多年,居然会畏惧一个后生小辈,但既然他有求于人,也只好认了,大丈夫能屈能伸。“我……我只是开玩笑而已,别当真啊!”
“开玩笑?看来白先生是越活越无知了啊,怎么这么大把年纪,连什么玩笑可以开,什么玩笑不可以开都分不清楚呢?”他气势凌人,好像要将白玮茂抽筋剔骨。
白玮茂微微后退一步,压抑着心底的怒火,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是是是,的确有点老糊涂了,可是贤婿,我心里真的急啊,我走投无路了才会这么失态的。”
唐寅没有看他,眯着眸子盯着自己修长的手指,怡然自得的拨弄着指甲,语气悠扬而深远:“是吗?就跟你上次一样?”他顿了顿,“不过……白先生,大家都是生意人,卖过一次的东西,怎么能拿来再卖呢?你难道不能理解,卖的含义吗?还是你觉得,你卖给别人的东西,你还拥有最终决定权?”
“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你别误会了,我真的只是随便那么一说,诗诗是你的,没有你的允许,谁敢动她呢?”白玮茂溜须拍马一番,说尽好话,只求项目的事情还有转机,可他忘记了,唐寅终究还是唐寅,不是那些只会混吃等死的公子哥,唐寅决定的事情,绝对不是谁的几句话就可以改变的。
看着白玮茂虚伪恶心的嘴脸,唐寅冷笑着:“知道就好。”
“那……我们上次谈过的,那个项目的事情……”白玮茂眼巴巴的看着他,等待他的答复。
唐寅浓眉微挑:“白先生,我做事向来都有自己的原则,我可以帮你争取一个凭实力竞争的机会,但若你技不如人,也只好让贤了。”
白玮茂咬了咬牙,竭力忍下克制不住的情绪,因为唐寅是唯一可以帮他的,他必须沉住气,继续赔笑:“贤婿,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好歹是你岳父,你怎么也该向着我是吧?”
“岳父?”他嗤之以鼻:“如果我刚才没有听错,你和诗诗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何况……”他看向白诗诗,想到她对唐宇的旧情难忘,心里更是翻腾不已,不屑的别开眼:“她不过是你卖给我的一件东西罢了,我高兴可以留着她,不高兴也可以随时丢掉,诚如你所说,决定权在我,所以,你这个岳父的称呼,还是省省吧。”
“你……”白玮茂气得双目暴突,伸手指着他,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白诗诗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唐寅说的没错,她只是白玮茂卖给他的一件东西,要留要仍全是他一句话的事,可为什么,亲耳听他这么说,心里竟好像被刺穿了好几个洞一样,生疼生疼的,双腿一软,踉跄两步,才勉强扶着墙站稳。
时旋逸知道唐寅的话伤到了她,皱了皱眉:“寅,你怎么说话的呢?”
“我说的是事实,反正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认为我只是把她当物品看待而已,你说是吗?老婆。”
没良心的东西!居然说出要白玮茂把白珍珍献给他的话!他唐寅在她心里就这么不堪吗?他对她的好她全都看不见吗?
如果不是他撑着,她还不知道会被韦佩佳欺负成什么样;如果不是他忙里偷闲帮她处理那些可恶的绯闻,她还不知道要面对什么样的舆论压力;如果不是他百般迁就她的小脾气,她以为自己是谁?敢那么肆无忌惮的对他耍脾气的人哪个不是死的很惨?对她好还就来劲了,完全不把他当回事是吧?
白诗诗咬着唇,头垂得很低,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想回答。
时旋逸不清楚他们之间的纠葛,但是他对这个初次见面的白玮茂则是恨得牙痒痒:“你还愣着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马上滚,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白玮茂从没被小辈这样欺负过,颜面扫地,怒涔涔的伸手指了指他们:“算你们狠!”说完便悻然而去。
回首看了看他们俩,只觉此刻的气氛容不下他这个外人,既然他们是夫妻,而他从唐寅反常的神态里也看得出,唐寅对白诗诗多少是有些在乎了,应该不至于过分伤害她,而他如果插手只怕会让事情变得更严重,只能识趣的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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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醉酒
唐寅将钥匙丢给保全,保全将他的车开进院子里泊好。
两人立在院外一动不动,唐寅看了白诗诗一眼,冰冷的眼底有些挣扎,尽管他心硬如铁,但看着这般楚楚可怜的她,心里的火气还是提不上来。
“你还打算在这儿杵多久?”他不悦的质问。
白诗诗隐去眼底的凄凉,脸色平静了看着他:“今晚可能就我们两个,爸来电话说晚上有应酬,佩姨有牌局,也不回来了。”
“哦,那你的宇哥哥呢?”他别有深意的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要看出什么来。
白诗诗倒吸一口气,她不喜欢他用这样质疑的眼神看着她,虽然她爱着唐宇,可她从来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他说公司里有些事要处理,会晚点回来。”
他眸光明暗不定,看不出他在想什么,突然话锋一转:“去换件衣服,今天跟仔宦他们吃饭。”
她点点头,转身先回屋去了。
唐寅跟着她身后,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失去唐宇,真的让她那么痛苦吗?他哪里不如唐宇?
意识到自己奇怪的念头,他甩了甩头,想这些做什么?他知道自己不算什么好人,犯不着跟唐宇去比,韦佩佳害死他的母亲,分裂他原本幸福的家庭,他要把他们母子加注在他身上的痛苦加倍的还回去。
白诗诗一个人孤独的吸着面前的果汁,这几个男人到了一起,显得她跟一个局外人似的格格不入。
金仔宦给唐寅斟了酒,歪着脖子在唐寅耳边低语:“我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娶她,真的只是为了报复那母子俩?”
唐寅端起酒杯轻抿一口,不满的白了金仔宦一眼:“不然你觉得是为什么?”
可悲啊!连自己的心思都感觉不到。金仔宦调笑道:“那么,现在唐宇要娶那个叫什么kety的女人了,你的目标应该转移了,干吗还揪着诗诗不放?”
唐寅也不恼,只是笑容冷魅又勾魂:“我如果这点眼里都没有,怎么在商场上混呐?唐宇现在喜欢的还是她,他娶kety,只会更加痛苦而已,我很乐见其成。”
“果然够j诈的!”金仔宦一副叹为观止的膜拜状。
夏纪勋灌了一口酒,也凑到他耳边:“我觉得她跟那些女孩子不一样,你还是悠着点,别闹出人命来。”他们知道白诗诗就是唐宇的前女友之后,不用解释也知道唐寅为什么会突然结婚了。
唐寅嘴角一抽,端起酒杯的手微微一顿,不得不承认,夏纪勋很欠扁,经常会说些倒人胃口的话。
他有那么差劲吗?除了脾气坏一点,其实他对她还是不错的,她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至少,在物质方面,他丝毫没有亏待她,他不懂爱情,也不曾爱过谁,他以为只要这样就可以了。
离开酒店时,金仔宦跟夏纪勋已经喝得东倒西歪,这样子实在没法开车,于是通知了他们的司机来接。
唐寅自然也醉了,他醉酒的样子格外迷人,与平日里截然不同,喝醉的他冷硬的线条变得柔和起来,俊美的脸庞带着一丝缥缈的意境,好像诗中人,儒雅飘逸。
她扶着他上楼,他将全身的重量都依靠在她瘦弱的肩上,累得她气喘吁吁,小脸因为吃力而变得红晕。
不料在楼梯口遇上了正欲下楼的唐宇,白诗诗一怔,停住了脚步,两人就那么对望着,忽然觉得他的眼神不对劲,于是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胸前,原来领口有些低,她一路扶着唐寅,把衣服弄得有些微乱,从唐宇那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她完美的胸型。
白诗诗羞得面红耳赤,急忙伸手遮住领口。
唐宇嘴角一扬,带着讥讽的味道,犹如芒刺般扎得她生疼。
她无力的偎进唐寅的怀里,不去看他。
唐宇则过身,与她擦肩而过。
在酒精的作用下,唐寅是神智依然是清醒的,动作缓慢却不乏力气的将白诗诗推开。
她冷不防撞到一侧的围栏上,惊诧的看着唐寅,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默默地低着头,那只手依旧捂着领口。
唐寅满眼冷意,性感的薄唇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他在乎有什么用?她的心里始终忘不掉唐宇的,他又何必?何必?
闭了闭眼,他现在没有心情去追究什么,缓缓朝卧室走去,步伐飘逸,甚至有些东倒西歪,不过因为是他,所以醉步也走得这般好看。
她看着他的背影,似乎有点萧索,他从来没有这样低落过吧!然而她并不知道原因,甚至连唐寅自己也不清楚是为了什么!
摸到床沿,他慵懒的躺成大字型,眉宇微拧,好像有着抹不开的忧愁,继而又展眉一笑。
白诗诗做梦也没有想到,像唐寅这样铁血狠厉的人物,居然还有天真如孩子一般的笑容,那是喝醉的他,深邃冷峻的眼色被蒙上了淡淡的忧伤,好像内心深处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俯身准备帮他脱去外套,熟料他却一把按住她的脑袋,让她脸颊紧贴在他心口的位置,她听着他强劲的心跳声,安静的伏在他身上,今夜的他没有往日的锋利,简直温柔得叫人无法抗拒,她感受到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悲凉。
彼此闭着眼睛,就保持这那样的姿势,谁也没有动一下,仿佛都累了,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省去了,渐渐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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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凶神恶煞
韦佩佳这几天为了唐宇的婚事忙得不亦乐乎,还喜欢有意无意的在白诗诗面前显摆。niubb.
“哎呀,瞧瞧,这钻石多亮啊,切工多好看,k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