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认,她对他的恨已经越来越无法坚持了,好像每次只要他对她好一点点,她对他的憎恶也会随之渐渐削减。
唐宇跟一些长辈打了招呼,眼光时不时的向白诗诗卧室的方向飘去,看了看人群那头正忙得分身乏术的kety,他突然觉得一阵无力感,微微垂下手臂,放下手里的香槟,不由自主的便进了大厅,昨夜的那段声音不断地在他耳边回旋,他几乎失了心魂一般,即使是大喜的日子,他也挤不出一丝笑容。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将白诗诗从纷乱的思绪里拉回,她定了定神,以为是女佣来了,也不问问,便说:“进来吧。”
当房门打开的那一瞬,一张熟悉的脸毫无预警的出现在她视线里,她有些惊慌失措,现在他应该很忙的不是吗?怎么会上来找她呢?
躺着的姿势有些僵硬,她勉力撑了撑身子,坐倚在床头:“你……你怎么上来了?不用招呼客人吗?”
唐宇不屑的冷笑:“当然是来关心一下我的大嫂伤势如何了,连我这个弟弟的婚礼都无力参加,一定是伤的很严重了?”
白诗诗发觉他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脖项看,这才惊觉自己身上到处都是唐寅留下的痕迹,于是尴尬的伸手提了提衣襟。
“谢谢关心,我只是腿有些不便,不适合出席这种场合,晚宴的时候我会下去的。”她尽力掩藏着内心的不安与狂跳不止的心脏。
唐宇笑得有些讥讽的意味:“也对,我哥现在不在,你已经习惯有他陪着了,没关系,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对他而言,这场婚礼可有可无,的确是不重要,除非……新娘是她。
“宇……”
“闭嘴,不要叫我宇,你不配,白诗诗,我们就这么耗着吧,没有了你,我的生活还真是了无生趣呢!以后……我会让你每一天都过得很精彩的。”他眼里带着报复性的挑衅。
白诗诗习惯性的咬了咬唇,低着头,避开他犀利的目光,有些无奈的抽了口气:“唐宇,不管你做什么,我希望你不要因为一时糊涂而做出伤害kety,伤害其他无辜的人,既然事已至此,为什么就不能让一切都过去呢?你跟唐寅是兄弟,你难道希望你们的关系一直恶劣下去吗?”
唐宇不以为意的挑起她的下巴:“你以为你是什么?我跟唐寅永远也不可能成为兄弟!”
原本他怀着一丝对唐寅母子的愧疚,可是在唐寅毁了他的幸福,抢走了属于他的女人之后,他已经不能再把唐寅当作哥哥来看待了。而且他也知道,他的存在对唐寅来说就是一个耻辱,或许从他们兄弟第一次见面时,就已经注定了他们今生要成为劲敌。
她挣开他的手,自嘲的笑了笑:“是啊,我什么都不是。”
看着她受伤的样子,他心里隐隐有些动摇,难道他太过分了?可是她给他的痛苦有多严重她知道吗?而他竟卑微的只能靠报复她的借口来接近她,不是真的想伤害她,只是想贪婪的留住更多的时间,甚至奢望这一切只是老天跟他开的玩笑,期盼某天醒来,她还能够笑容如初的对他说“唐宇,我爱你!”
“唐宇……”kety的声音从下面传来,听着急切的脚步声,知道她已经上楼来了。
白诗诗有些心慌,也许是因为瞒着kety她与唐宇以前是恋人的关系,所以难免会有些心虚的,急着催促他离开:“你快出去,今天是你们结婚的日子,别让她误会了。”
看见白诗诗卧室的房门开着,kety便放慢脚步走了进来,却见唐宇坐在床沿,与白诗诗靠的很近,心里顿时堵得慌,可是却不停地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
“宇,原来你在嫂子房里呀?”她笑眯眯的上前。
唐宇没有回头,欣赏般的看着白诗诗纠结的表情,笑道:“是啊,嫂子身子不舒服,来看看她好些了没有。”
kety挨着唐宇坐下,抱着他的肩,貌似关心的看着白诗诗:“嫂子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过来看看啊?”
不等白诗诗回答,唐宇耸了耸肩说:“我想应该不用吧,昨晚刚从医院回来的,既然没什么大碍,我跟kety就先失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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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昏倒
看见赵蒽惠退出演艺圈的消息,俞贝贝痛快的伸指一弹报纸:“报应!绝对的报应!看她以前那么嚣张,现在惹到不该惹的人,悔死了吧!”
瞧她一副大仇得报的样子,白诗诗吐出嘴里的吸管,双手抱着热乎乎的奶茶,问:“她得罪了你?”
一想起那件不愉快的事情,俞贝贝就忍不住咬牙切齿:“你不知道,那个女人有多可恶,我那时难得起大早去片场,就为了能够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见金仔宦,想跟他要个签名而已嘛!结果遇见那死女人,她把我精心准备来给金仔宦签名的本子狠狠地仍在地上,这也就算了,居然还踩了几脚,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还有这事啊?”白诗诗也没有感到意外,赵蒽惠那个人的确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只是,金仔宦有那么庞大的粉丝群,她阻止得过来么?
俞贝贝点头如小鸡啄米,继而又是一副很崇拜的样子:“所以呀!我觉得你家老公实在是太n了!我崇拜死他了。lwen2 ”
白诗诗只是淡然一笑,没说什么,她也没有想到唐寅会替她出头,甚至差点搞垮了整个赵家的基业,对于这点,除了震撼还是震撼。
“不过说真的,你老公的魅力连国际巨星都自愧不如,可要小心看好了。”俞贝贝甩出一句忠告。
白诗诗仍旧只是笑了笑,要她怎么说呢?唐寅岂是那种会被约束的人?没有人可以左右他的。
to突然来了电话,她不耐烦的按下接听键:“喂?干什么?我正在跟诗诗一起吃饭呢……什么?……你爸妈来了?好吧……我这就过去。”
挂了电话,匆匆把东西收拾进包里:“诗诗,我有事得先走了。”
“去吧,不用管我。”看样子,俞贝贝跟to的婚事也差不多该定下来了。
独自在奶茶厅坐了一会儿,她还是想出去工作,那个唐家她越来越呆不下去了。可是唐寅不会同意,而她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换回自由,甚至有时候会想,如果离开唐寅,她还可以去哪里?
看了看天色还早,她便徒步而行,在广场旁的河边慢慢走着。
天气有些冷,湖面送来的风如锋利的刃,割得肌肤有些犯疼。尽管冷的瑟瑟发抖,她也只是抱紧自己,就是想尽量迟点回去,她受不了看着唐宇和kety那副亲密的样子,总会让她很尴尬、很难受,只是……心却不再像以前那个痛了,或许,是因为麻木了吧!
天空突然阴云密布,雷声哼哼,狂风骤起,将她单薄的身子推着向前,枝头的枯叶也开始纷纷扬扬,飘散是风里。
“哗啦啦……”暴雨竟然说下就下。
冰冷的雨水冲击在白诗诗身上,从头湿到脚,她忍不住一个寒战,环顾四周,想找个能够躲雨的地方。
但是周围一片空旷,就连隔着几条马路的广场也没有可以遮雨的地方。
她冷得浑身打颤,本来身体就不好,一阵子晕眩感袭来,没走几步,眼前一黑,居然昏倒在路边。
没多久,时旋逸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你好,请问你认识白诗诗吗?”
他有些诧异:“认识,出什么事了吗?”
“我是y院急诊医生,白诗诗昏倒在路边,被送来医院急救了,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无人接听的,麻烦你联系一下她的家属,来医院一趟。”
时旋逸忍住想要冲去医院的冲动,拨通了唐寅的号码,果然那边已经关机了,心想唐寅或许在开会,否则他的手机都是24小时正常待机的。
急的捶了捶手,然后打开抽屉取出车钥匙,拿着椅背上的外套便匆匆离开了公司。
唐氏会议大厅,唐寅正在开会,汪特助却冒然进来打断了他:“boss,时总找您,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唐寅有些不悦,他开会的时候是不喜欢被任何人打扰的,也没有往白诗诗身上去想。
而汪特助跟了他这么久,即便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也会等会议结束再向他汇报,因为汪特助也清楚,唐寅亲自开的会议都是具有一定重要性。
“让他在贵宾室等我一下。”唐寅冷然吩咐一句,他跟时旋逸虽然相熟已久,但是各自忙着各自的事业,完全没有工作上的交集,以为他找他也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汪特助硬着头皮继续说:“可是……他说夫人在医院。”
唐寅顿时皱了皱眉:“怎么不早说?”
这不能怪他啊,任谁被唐寅那不悦的眼神瞪过一眼之后,再强大的心脏都很难承受得住,要面不改色的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委实不简单。汪特助忍不住心里挖苦一番。
没时间追究是谁的责任,唐寅将剩下的事情交给副总解决,甚至连招呼也没来得及跟各大股东打一声,便大步流星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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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闹别扭
“小姨,她怎么样?”赶到病房时,发现木岚正坐在床边看着脸色惨白的白诗诗。
木岚看了看他,叹了口气:“这孩子怎么体质这么差,我也是来找吴医生才发现她住院的。”
时旋逸跟着走了进来,倚在门边没有说话,心里却有种窒息的感觉,看见她昏迷的样子,心里出奇的难受,他有时候也会想,唐寅对白诗诗到底是怎么样的感情,他们之间的关系存在着不正当买卖形势,白诗诗嫁给唐寅是因为被她父亲所逼吗?那段时间他确实有些特别照顾她,从她第一次泼他咖啡开始,他就对她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兴趣,可是,等他发现她竟然是唐寅的妻子之后,他那悄然萌发的感情居然还是不受控制的滋长着。
唐寅路上走得急,现在还有些微喘,发型也稍稍显得凌乱,却也不失美观。
看着她还有些潮湿的头发,他就知道她一定是在外边淋雨了,有些气恼,但她此刻还昏迷着,他也不便发作,让护士准备条干毛巾,而后轻轻扶她趴在自己的腿上,动作生疏的替她擦了擦,这的确是他第一次给别人擦头发。
时旋逸一脸惊讶,眨了眨眼睛,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幻觉,绝对是幻觉!
木岚看他笨手笨脚的样子不由好笑:“你扶着她,我来擦吧。”
重新扶她躺下后,木岚将毛巾丢一旁的柜子上说:“不是我说你,别一天到晚只顾着工作,已经是有老婆的人了,得学着细心一些,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在外面淋雨呢?这以后你们要是有的孩子,可不能出这样的状况的。”
唐寅不悦的抿了抿嘴:“我总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她吧。派人跟着她,她居然说我在监视她,真是不识好歹。”
明明就很担心,却还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木岚心里偷笑一下,劝道:“你是个大男人,她不懂的你可以解释给她听嘛,夫妻之间,你不要老是拉不下面子呀。”
唐寅有些烦躁的推了推她:“好了,这儿有我,你去工作吧。”
一会儿还有几个病人,木岚也不再多留,被他推搡着走了几步,笑着跟时旋逸打声招呼便出去了。
唐寅被木岚说的有些尴尬,突然发现门边的时旋逸,于是挑了挑眉:“你怎么还不走?”
时旋逸手握空拳放在嘴边清咳一声,用来掩饰他想笑的冲动,看样子,唐寅是喜欢白诗诗的,得到这个认知,心里也不免悲凉一阵,干笑道:“你不至于吧?我好歹也曾经是诗诗的上司,来关心她一下也不行?”说完,话锋一转:“何况,要不是我亲自跑去公司找你,现在陪在这里的人可就只有我喽!”
唐寅白了他一眼,虽然脸上不高兴,但心里确实是感激他的。总之,他自从娶了这个女人之后一直不省心,真不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为了折磨那两母子还是他喜欢自虐。
“这次,谢了。”这是似乎是他第一次诚心的跟别人道谢,总觉得十分别扭,吐字也有些不清。
时旋逸也不为难他,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而后看了白诗诗一眼:“好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你好好照顾她,我走了。”
白诗诗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跟医院这么有缘,医生说她会晕倒是因为综合因素,主要是因为精神压力太大,让她留院静养几天。
唐寅郑重的提醒她:“白诗诗,从现在开始,你的自由行动权已经用完了,我不管你愿不愿意,以后你出门就一定会有人跟着,要么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家里,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围着你转。”
她小声嘀咕一句:“我又没要你转。”
“你说什么?”他音调陡然低了几分。
她装蒜的摇摇头:“没说什么啊!”
他眯着眼打量她一下,而后似乎想到了别的什么事,于是转移话题道:“我要出一趟差,你去收拾一下,明天跟我一起走。”
“啊?”他出差带着她做什么?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他不耐烦的白了她一眼:“啊什么啊?快去。”
拜托!她才刚出院啊,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还要陪着他出远门,实在是没那个心情,可纵使心有不甘,也只能乖乖的服从他的安排。
kety突然气冲冲的跑了进来,好像谁也没有看见一样,直往楼上奔去,连撞倒白诗诗也没有感觉,径自往卧室奔去。
白诗诗回首看了看,果然见唐宇双手插在裤兜里,一脸无奈的走了进来。
原来他们吵架了,怪不得一向活泼乐观的kety也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韦佩佳费解的看着唐宇问:“怎么回事啊?你欺负她拉?”
“你别管。”唐宇冷冷的丢下这三个字便跟着上楼去,路过白诗诗身边时,脚步微微一顿,斜视她一眼,说不出那是什么表情,总之就是复杂而矛盾的。
进了卧室,kety气得转身背对着他坐。
唐宇几步走到她面前,揉了揉她的头,好像她是一只宠物狗一样:“别闹了。”
kety哼了一声,抬首看着他:“你是不是一点都不喜欢我?还是你觉得我根本就不配怀上你的孩子?”今天本来兴致勃勃的拉着他逛街,最后他居然说家里的杜蕾斯没有了,要去买一盒。他们都已经结婚了,难道他还不打算要个孩子吗?这样叫她怎么又信心去赶走他心里的那个人呢?
唐宇有些无力的解释:“怎么会?只是公司的许多东西我还没有完全上手,我想等稳定后我们再要孩子,现在我真的没有多余的精力照顾你们。”他很累,真的很累,为什么越恨白诗诗,心里就越觉得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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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
唐黎帆听说唐寅又要出差去,便亲自陪他们去了机场,其实每次唐寅出差他都会抽空送他来的,虽然明知道唐寅并不稀罕。.lwen2
准备登机时,唐寅连招呼也不打,两人也没带什么行李,一些必要的东西交由汪特助管理。
白诗诗觉得唐黎帆挺可怜的,于是抿了抿唇,转身说:“爸,你去忙吧,我们走了。”
唐黎帆看着唐寅决绝的背影,微叹一声:“诗诗,你要好好照顾他。”
照顾他?可是,他似乎并不需要别人的照顾,在白诗诗的印象里,照顾男人一直都是强大的可以只手掌握一切的,这样的男人,会需要谁来照顾吗?细细想来,似乎一直都是他在照顾她的。
为了让唐黎帆放心,她只能点点头:“放心吧,我会的。”
刚刚入座,还没等她喘口气,唐寅便拉住她的胳膊微微一扯,将头枕在她肩上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白诗诗有些抗拒的推了推他的头,小嘴不满的撅了撅,这里没有几个人,可她总觉得很别扭,以前跟唐宇在一起的时候肩靠肩也很自然,不知道为什么,跟唐寅在一起她总是觉得很拘束,可是,心里却不是反感,而是……有点不好意思。
“你再乱动,我不介意做点别的。”他闭着眼睛,面不改色的威胁。
这人,真够卑鄙的!
“唐总,你好,我是负责接待你们的。”
唐寅只是“嗯”了一声,与对方握了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