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躲避胡心海的拉扯后,我反手在他脸上扇了一巴掌。
“滚!我不想看到你!”我说,言罢,胡心海转身跑去。
我不知道周材生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的,但我知道肯定是在萧玥离开以后,因为对于刚才所发生的事,他是摸不着头脑的。
(十二)原谅
“你和他怎么了?吵得这么厉害!”周材生说。
“没什么,结你的婚,跑这来干什么!”我恨胡心海的背叛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能将他千刀万剐,以至于我将刚才对胡心海还没有撒够的气又撒在了周材生身上,他还是笑呵呵的一张脸,我恨不能将它撕得粉碎。
“好吧!”说着,他转过身,犹豫了片刻,又将头扭了过来“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和你说一声,刚才胡先生跑的方向只有一条河,我看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会不会想不开啊?”在周材生说到胡心海跑的方向只有一条河的时候,我已经将怀中的胡海港一把塞给了他。那个时候,我脑子里塞满的全是胡心海,我想我原谅他了,只要他平安无事,我可以&p;p;p;65279;什么都不在乎了,不在乎背叛,不在乎过往的种种不愉快。
那天,我奔跑在追赶胡心海的时光隧道里,甚至想要追过时间,重新对胡心海的忏悔说一声“我原谅你!”可我终究没有追上胡心海,面对眼前的河,面对没有胡心海身影的陌生环境,我选择了跳下去。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岸的,只知道我在岸上,胡心海也在岸上,他累得气喘吁吁,我看着安然无恙的他则是眼泪嘘嘘,直到冷静下来,我才想起,他是谁呀?他可是在海边生长的胡心海啊!纵使想不开,他又怎么可能选择跳河呢?海水都淹不死的胡心海,河水能奈何他?想到这里,我才发现自己是在自作多情,再想,我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和哭声。
胡心海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将我抱了起来。回去的路上,他说:“江思妍,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说不出话来,只得将脸埋进了他的胸口,痛哭流涕。我终究是心软了,而女人,一辈子输就输在对自己爱的人无底限的心软。
虽说我原谅了胡心海,但那坎儿,我想我暂时是过不去的,回到家后,我直接朝房间的床上倒去,胡海港哭个不停,我并没有去哄他的意思,和我一样,胡心海也是一言不发,静静地替胡海港冲着奶。这样的沉闷是在阮勤勤到来时被打破的,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时候下的雨,她来时,嚷嚷着头发湿了,衣服也湿了一大片。
“阮护士,这边坐啊,我去叫思妍。”客厅里响起了胡心海和阮勤勤的对话声,没多一会儿,胡心海便推开了房间门。
“阮护士找你呢!”他说着,朝我的方向走来。我扭过头不想要搭理他,他干脆就压在了我的身上。
“不生气了好不好。”
我没有回答,只觉得眼眶一热,泪水又涌了出来,胡心海没再说话,只将双手抱住我的头,在我不经意间,朝我唇畔吻了下来。
“喂,到底出不出来啊?孩子都哭成这样了,不管啊?”阮勤勤在外面嚷嚷,胡心海则是一愣,将嘴唇从我唇畔移开,我推开了他,从床上爬了起来,自顾自地走向客厅。
“大宝贝儿,你的眼睛怎么比小宝儿的还肿啊!”阮勤勤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我笑得很勉强。
“干嘛?来看我笑话啊!”我说着,接过他怀中还在哭闹的胡海港哄了起来。
“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亏我还到处帮你打听售房的事呢!”
而阮勤勤的话,正好被从房间里出来的胡心海听到。
“售房的什么事啊?”胡心海问,我正想回答,阮勤勤又抢先了我一步,想想,他俩谈谈也好,我便抱着胡海港站在了一边,窗外还下着雨,月色被乌云掩住只见得淡淡的光影,我叹了一口气,天色和我,到底是谁衬托了谁。
“思妍,你要卖房啊?”胡心海问我。
“嗯!”
“会不会太可惜了?”
“不要劝我!”
卖房的事就这么说定了,经过胡心海和萧玥的那件事后,更坚定了我的决心,而要卖房,一些相关的手续就还得经过我父亲的那儿,在万般无奈之下,我还是选择了求助他。但事实上,并没有我想象中那样的暴风雨,父亲非但没有大发雷霆,反而挺赞成我的决定。
去父亲那里拿手续的那天,他要求我一定得将他的外孙抱去给他瞧瞧,我当然很乐意,因为胡海港从他出生开始,还没有见过除了我和胡心海以外的其他亲人。而和我再见面的第一反应,父亲并没有先去看胡海港,而是当着我的面,说了一句“傻女儿!”
(十三)搬家
我当场痛哭流涕,父亲则是一个劲儿的说我:“怎么越长越傻了?当了妈比孩子都爱哭!”说着,他抱走了我怀中的胡海港,和胡海港玩得不亦乐乎,我抹着眼泪,心里不免感慨万千。世界上哪有不疼孩子的父亲,不疼外孙的外公?
临走时,父亲塞给了我一叠用牛皮纸包好的现金,我需要这笔钱便没有拒绝,胡海港显然还没有和外公玩够,离开时哇哇大哭了起来。
阮勤勤电话里告诉我,我那套老房子的买主已经等我很久了,而事实也是如此,我到达约定的地点后,被那对老夫妇说得灰头土脸,但能确定他们要买那套房子并给出了还让人满意的价,我想,被说一顿也是令人高兴的。
那对老夫妇还说,一个星期后他们便会搬到老房子里去,要求我们尽早离开,我当然是陪着笑脸说是,但事实,,我心里却很不是滋味。那套老房子看着我长大,见证了我父母曾存在过的婚姻,并告诉我胡海港还有个外婆和舅舅。
回到家,胡心海再厨房里做着菜,我把刚睡着的胡海港放到房间的床上安置好后,又一声不响的回到了客厅。
那件事后,胡心海憔悴了很多,看到那样的他,我只有心痛,但我不知道该要怎么去化解,该要怎样做到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该要怎么样去打破我们之间的沉闷。我没注意他是什么时候从厨房里出来的,直到他坐在了我的旁边。我顺势,往侧边一倒,侧躺在了他的怀里。
“如果舍不得就不卖了吧!”胡心海说。
“别劝我,这房子不卖,海港连奶粉钱都没有!”
胡心海没再说话,只是用手捋了捋我的头发。那晚因为收拾行李我忙到了很晚,胡心海早已经睡下,等我把一切都收拾好才发现他在打鼾,是很累了吧。我端详着他的脸,胡心海白了很多,状了很多,看起来更好看了,既然那么好看,有很多的女人爱慕也是很正常的啊。算了吧,那件事就算了吧,放过他,也是放过我自己。
胡海港起夜的第一声啼哭惊醒了胡心海,瞧着我正在看着他,他便伸手揉了揉我的脸,我对他笑了笑。
“怎么搞得这么晚?”他揉着睡意惺忪的眼睛。
“睡不着,就想着把该收拾的都先收拾了。”说着,我转身把睡在小床上的胡海港抱了起来。
夜悄悄,却把梦扰,干脆起来聊一聊,今夜有话今夜讲,就让明天没烦恼。
雨飘飘,你摇啊摇,嘟着嘴巴赤着脚,小宝宝呀快睡觉,梦里去把外婆找。
和老房子说离别的日子终究还是来了,在恋恋不舍和三步两回头中我们已经到了车站,胡海港显得异常的兴奋,我便觉得那是个好兆头。提的行李有些多,在放好行李上车坐好后,胡心海吐了口长气,接着,他又叫我将胡海港让给他抱抱,嘴里还说着:“儿子,老爸带你去大城市逛逛,你要保佑老爸赚大钱在大城市给你买大房子啊!”
胡海港兴奋得手舞足蹈,直接跳过了叫‘妈妈’的步骤,直冲着胡心海叫:“爸……爸……爸……”
“快看儿子,管我叫爸呢!”胡心海呵呵起来,对胡海港更是爱不释手,我有些失望的笑了笑。不得不承认,我在吃他们两父子的醋。
去往上海的车终于在一天一夜后到达了目的地,一一给父亲和阮勤勤报了平安后,我随着胡心海打的去了离他公司比较近的旅馆住下。接下来便是租房,为了给胡海港一个好的家庭环境,我花‘巨款’租下了一套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小套间。
城市便是这样,你不奋斗就没有房住,你不工作,就没有饭吃。为了能在城市有个属于自己的家,胡心海便不得不奋斗,而我也不得不工作。
听说我到了上海,何再恒便成了我家的常客,没有劝阻也没有祝福,他总是说只是来看看胡海港,奶粉也好,玩具也好,每次来都会带。
“思妍,工作不好找,就到我家做设计师把!”何再恒说,我当然是想都没想就会拒绝。
“我自己是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能画两件t恤我都就满足了,还叫我做设计师啊,我觉得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到了晚饭的点,胡心海回来,何再恒没走,他俩便会在一起喝上两杯,何再恒不胜酒力总会先在胡心海前面醉倒,我俩没辙,便将沙发让给了他当床,他倒是不客气,还像是成了习惯,每当在家里受了气或者是在感情上受了挫就会搬到我家沙发住上两天,胡心海没意见拿他当兄弟,我心里却会觉得怪怪的。
(十四)生活
我还是靠画设计稿赚点小用钱,胡心海的模特生涯也有了起色,何再恒铁了心要捧胡心海,便不顾父母反对,坚持要让胡心海成为他们家奢侈品牌的杂志常驻客。二零零五年三月二十四日,恰巧在胡海港学会走路的那天,胡心海收到了一份来自《xx时装周》的邀请函。和他同行的何再恒显得比我还高兴,我只能无奈的笑笑。
世界上最可怕的事不是萧玥把我给老公抢走了,而是何再恒把胡海港的爸爸给抢走了。我永远也忘不了胡心海抱着胡海港又亲又吻高兴得快要飞起来的模样。像一个大个子的男孩,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
我们家的生活在那天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还得奋斗还得工作,但我们总算是敢动在上海买一套房的想法了。
胡心海的公司要求秘密培训胡心海一个月,要求那一个月他就只能在公司吃住,为了生活将更美好,我们都能接受那样的要求。就在胡心海走的那天晚上,何再恒拿着两罐啤酒和我站在阳台上站了很久。
“港港睡了吧?”
“嗯。”
又陷入了沉默当中。
大城市的夜景说不出的好看,川流不息的车流,忽明忽暗的霓虹灯,路灯将街道照得昏黄,连繁星点点的夜空也受到了灯光的渲染。
“你知道我为什么铁了心要让胡心海出名吗?”何再恒问我,我当然知道,但我该怎样回答他?于是,我选择了沉默。而见我不做言语,何再恒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因为我爱他的女人,只有他好了,他的女人才能够好。”
“我一次次的幻想,如果江思妍是我的妻子,港港是我的儿子,每天你们是在等我回家那该多好。”
“思妍——”
“够了!”我打断了何再恒的话,是的,够了。他现在告诉我这些又有什么用?我已经是人凄人母,他说这些只会徒增我的心痛。
我垂下眼睑,忍着没让眼泪流出来。却在那一瞬间让何再恒以迅雷不及的速度拥入了怀中。久违的深拥,何再恒身上没有小说里写的什么烟草味,酒水味或者是阳光的味道,有的仅是对于我来说的熟悉味道,还有他们家特有的香水味道。
“为什么老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我啜泣着,推开了他。
此刻,我却尤其的想才没离开多久的胡心海,他还好吧,现在应该要睡了吧。何再恒见没趣,便摔门离开了。
从那之后的一个月,何再恒也还是常来我家,每次却只是来看看胡海港,绝不再多停留两分钟。直到胡心海回家那天。看着站在门外,朝我和胡海港展开双臂的胡心海,我一下子没忍住,哭了出来。胡心海急了,把手中的东西塞到了身后何再恒的怀中,朝我跑来。
胡心海习惯了用一只手压着我的头顶,然后埋下头和我讲话,样子应该很滑稽,但我不在乎了。抱住他,此刻,我不仅是在向胡心海表达我对他的思恋,更是向何再恒挑明,江思妍这一生,只能为胡心海而活。
胡海港见爸爸回家没有首先去抱他,便从刚开始的兴高采烈转变为嚎啕大哭起来。胡心海还是心疼儿子的,用压在我头顶的手拍了拍我的头,又用另一只手抹去我的泪水,他笑着戏谑道:“儿子吃醋了,怎么办呢?”
我难为情的看向胡海港,然后把胡心海推了开,何再恒走了进来,把刚刚才胡心海塞在他手中的东西放在了沙发上,看得出他脸上并不怎么好看,可嘴里还依旧说着俏皮话。
“你们小两口,秀恩爱也要找对时间吧,当着我这外人的面,也不嫌难为情!”
胡心海抱起了胡海港,接着又转身看向何再恒,一本正经的说:“我们彼此太思恋了!”
我和何再恒几乎是同一时间‘噗’的笑出声来。确实,这样的场景说这样无厘头的话,会让人觉着搞笑,但对于只有小学文凭的胡心海,说出这样的话也着实让我心里头一暖。
玩笑过后,何再恒面色更是黯然。见我正看着他,他便勉强笑了笑。
“我家里还有事,就先走啊!”何再恒说。
“再坐坐呗,马上吃饭了,吃了饭再走!”胡心海还想做挽留,何再恒却是连连推脱。
何再恒还是走了,胡心海有些失望,叹道:“他还去接我呢,居然连饭都没做给人家吃!”
“你该不会喜欢上何再恒了吧!”我戏虐,胡心海立马亲了我一下。
“叫你胡说!”
(十五)再遇
那是个特殊的日子。我接到周材生打来的电话,嘘寒问暖了几句,我才知道,他和萧玥已经离婚了,原因居然是萧玥怀孕了,孩子不是他的。我不免纠结,孩子不是周材生的那会不会是胡心海的?不过这样的念头在周材生告诉了我另一则好消息以后便被搁浅了,电话里,周材生告诉我他在离我们家乡不远的xx中学看见了我弟弟,和小女友有说有笑的走去学校。我才感叹这时间飞快,弟弟都十七岁了。
听到弟弟消息的我最先想到的就是去找他,这么多年,我无时不刻没有在想他和母亲,尤其是有了胡海港后,我更是想要见到他们,不为别的,我只是想要他们知道,这世界上,他们又多了一位最亲的人。
胡心海在百忙之中抽出了空准备和我一起回趟老家,虽然我知道这样对他以后的发展有弊无利,但我还是自私的想要他陪我回去。
听说我要回去,阮勤勤早准备好了替我接风洗尘,她还是大大咧咧,疯疯癫癫,美美的,唯一有改变的,是她身边多了名男生,一米七五以上,无论是样貌还是收拾打扮都和阮勤勤一样透着青春阳光的味道。
阮勤勤想要抱着胡海港,可胡海港却执意要自己走,拿胡海港没辙,她便妥协去求牵牵手。
说是回到了老家,可我们一家却没了落脚的地儿,正愁搬到父亲那里住几天还是住旅馆的时候,周材生又来了电话。
“因为听说你已经回来了,就擅自先约了你弟弟,我们现在在xx中学的门口。”
“好,那请你和我弟弟就站在原地,我立马来找你们!”挂了电话,我叫住走在前面的一众人。
我要去找弟弟,叫上胡心海和胡海港就好。
“啊?我以为你会先住一晚再去找,还在家里做了饭菜准备为你接风的。”阮勤勤说。
“谢谢勤勤,可是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到港港的舅舅和外婆了,我答应你,再晚我都一定赶回来吃你做的饭菜好不好?”
“那说好了,再晚都一定要回来!”阮勤勤撅着嘴一副不高兴的模样却让我心里头一暖,什么时候,我也拥有了这样的友情。
终于,我们在xx中学的校门口见到了弟弟,还是黑黑的,现在看起来,胡心海还要比他白很多,长得比我还要高了,可为什么眉头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