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猛地推开,楚才一下就看到了惨死在地上的父亲。
他的眼眶通红了,他跑上前,几近崩溃地大叫了两声,
“爹爹…爹爹,你怎么了?”
倒地之人早已不省人事,身上的温度也渐渐消失。
楚才转过头,怒目而视地看着宋成元—此时他仍拿着杀死他爹的那把剑。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那么做!我要杀了你!”
宋成元拿着剑挡住了他,说道,
“侄儿,不是我杀了你爹,我也不知道…楚弟怎会死在我的剑下。”
“你有什么好狡辩的!这书房里只有你和我爹二人,你分明就是不想帮我们的忙,故意杀了我爹!”
宋成元听他这么一说,一时间怒火中烧,语气中带着几分威胁,
“你敢动我?我可是朝廷官员!我受了伤,你全家都别想活下去!”
“仗势欺人的走狗,成天拿这个压人,你儿子和你一个德行!”
宋成元一时气极,颤抖着的手向楚才挥去,锋利的剑一下刺入了楚才的胸口!
剧烈的疼痛让楚才浑身一颤,他吐了一口殷红的血,睁着眼睛,难以置信地指着宋成元。
宋成元浑身发烫,痛苦难耐地捂着头,浑身又冷又热。
他才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他想杀人!
这种感觉,像是中了某种诅咒一般。
楚才张着嘴,可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他忍着疼痛,掏起腰间的匕首,用尽最后的力朝宋成元脖子刺去。
一股汩汩的鲜血喷薄而出,宋成元捂着脖子,却再也叫不出一个字。
最终他痛苦地倒在地上,慢慢地,地上血流成河,斑驳出一幅淋漓的画。
楚才冷笑了一声,再也撑不住,倒了下去。
屋顶之上,一身夜行衣的男子如天神般傲立于月下。
对面灯火阑珊,但他透着明亮月光却将对面屋内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他擦了擦手中带血的剑,面无表情地将剑收入剑筒,而后一跃而下,消失于夜中。
虽是夜半三更,但顾府的烛仍然烧得很旺。
从夹缝里吹来的风,让红烛摇曳了几分。
明景收到了飞鸽传来传书,将纸条递到了顾萌萌面前。
此时,他正在写着密信,因此只是眼神乜斜地看了一眼纸条儿。
“主子,成功了。”
顾萌萌点点头,
“我知道了。”
“京城传来消息,陛下说等您养好身子,要把冰清郡主赐婚给你。”
“怎么,我变成了一个傻子,还对我这般警惕?”
顾萌萌轻笑了一声,喝了口茶。
“看来陛下有意让二皇子放弃帝位。”
“太子什么德行他难道不知道?无论如何,二皇子这边我保定了!”
“那冰清郡主怎么办?真让她嫁过来?”
“想办法推掉,实在不行,我就继续装着呗。”
其实,他如今,倒真不想与其他女子相处…
特别是…
他忽然想到了那个咋咋呼呼的女子,不觉笑了笑。
“主子,你笑什么?”
明景皱着眉头,一脸的疑惑。
“你怎么还在这碍眼?”
顾萌萌推了推他的手,一脸的嫌弃。
明景笑嘻嘻的,一脸八卦的模样,
“主子你不是装的吗?难不成你真对那个阿怜姑娘…有感觉?”
“你瞎说什么,好好去门外守着。”
明景悻悻然离开,顾萌萌的笑意冷了下来。
宋成元死了,死在了临安,他的故乡临安。
但是临安,是他顾萌萌所在之地,一个朝廷大臣无缘无故死在这可不好听…
看来,他的死因,得好好想想,应该是什么了!
青云布坊老板楚天阔以及少当家楚才与都督宋成元惨死一室一事很快传遍了临安城。
对于此事,坊间众说纷纭,有人说是几人被人仇杀,也有人说是楚家与都督决裂,互相残杀。
至于第二个说法乃是因为衙门调查发现都督脖子处插着一把匕首。
那把匕首正是楚家二少爷随身携带之物,而且,都督的剑上也沾满了血。
但据家丁所说,都督和老爷关系一向亲密,绝不会做出互相残杀之事。
他们在书房里发现了一种奇怪的白色粉末,县令调查后发现,那是五石散!
五石散乃是一种药物,但若是服用过多,染上了瘾,就会脑子迷糊,魂不守宅。
很有可能,是有人吃了这五石散,一时意识混乱,就杀了人!
仵作通过检查,发现在都督鼻腔之内的确有五石散的痕迹,而且通过剑柄的插入程度及方位,确为都督吸入过量五石散产生幻象,从而误杀了自己的好友。
楚才是楚天阔之子,或许是为了反抗,亦或者是为了替父亲报仇,才用自己的匕首刺杀了都督,导致三人均命丧黄泉。
县令对都督意外死在临安之事焦急万分,写了份文书给临安城知府,再由知府转告到巡抚处,向皇帝汇报。
皇帝听闻此事,生气至极,认为宋成元身为朝廷官员服用五石散两人杀死,实乃自作孽不可活!
最终皇帝只下令将其埋葬临安,驱赶宋家之人返回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