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下的真相第1部分阅读(1/2)
作者:作者不祥
《阴影下的真相》
正文 1
(第一章)
飞机晃动了一下,我突然惊醒过来,看见窗外一片漆黑,只有飞机引擎轰
隆的吵杂声,刚刚是碰上乱流吧,机舱的乘客吓醒了不少,一阵阵的私语使我
无心再阖眼。
我打开背包,本想拿口香糖出来漱口,一不小心撇见了那张红红的喜帖,
我微微的挣扎了一下,顺手将它打开,仔细的再看一次,没错!就在今天,我
的妈妈要步入礼堂,与另一个男人共渡下半辈子,而我却要被送到几万里之外
我不是不伤心!
我曾哭哭啼啼的要求,不愿离开台湾,但是外婆和妈妈却异口同声的说:
‘去吧!到国外去开扩视野,多念张文凭,将来好当嫁妆’
开什么玩笑,念书是为了文凭?文凭就是嫁妆?如果是这样子,我宁可一
辈子不嫁!可是每当我想起妈妈的遭遇,我便心软,她含辛茹苦的带大我,靠
着一份微薄的薪水,自己连件衣服都舍不得买的情况下,让我毫无后顾之忧的
求学、成长、现今她找到幸福了,我怎能阻挠她呢?
也许是打从心里的替父亲吃醋吧,我想!!妈妈丽质天生的脸孔和身材,
四十岁了,依然明亮动人,跟她走在一起她看起来不过像是个大姐姐。
我今年二十一岁了,父亲于我念小学一年级时因车祸重伤不治而死亡,印
象中妈妈经常深夜跪在父亲灵位前哭泣,我当时不解,每每被她的啜泣声而惊
醒,我只能远远的躲避在门后,跟着偷偷的掉泪,心里莫名其妙的被妈妈牵动
出一丝悲痛,我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为了谁哭泣,是照片上的爸爸?还是默默流
着泪的妈妈?
喜帖渐渐的模糊了起来,原来我竟不自觉的让泪水盈满了眼眶,赶紧深呼
吸,将鼻咽的酸楚一并的往肚里吞,拿出面纸,擤出了满腹的委曲和惆怅。
再过几个小时我就抵达维也纳国际机场了,心情由悲伤转变成恐惧,我害
怕新的环境,因为我不知道我将面临怎么样的生活?
而妈妈安排我暂时住在一位阿姨家里,这位所谓的阿姨素未谋面,不知人
好不好相处?她不会放我鸽子吧?
推着行李,我东张西望的找出有可能来接我的阿姨,我失望的看了一圈,
没来吗?为什么没人前来招呼我?我急的眼泪都快冒出来了,突然看见远处有
个男人举着牌子,牌上写着{吕欢}
他也张望了好一阵子,奇怪!我怎会没看见他举着牌子?也许我先入为主,下
意识的认为那位阿姨会来吧。
我赶紧将推车推往他的方向,他也正好瞧见我急急忙忙的模样,也朝着我
走过来。
‘是吕欢小姐?’
我胆怯的点点头:‘请问,方阿姨怎么没来接我呢?’
他顺手接过推车笑着说:‘她忙啊!所以派我来,别怕,走吧,我带你先
到她那儿去。’
我乖乖的跟着他,走到停车场,放好行李,上车后他很幽默的自我介绍,他
说他姓郭;名字叫做家明,一路上也不厌其烦的介绍高速公路两旁的建筑物与风
景我听着直想睡,因为时差的关系,加上在机上我没睡多少,所以两眼发直,头
重脚轻的,一不小心竟然睡着了。一直到车子停在一栋洋房前,我才恍惚的醒过
来。
‘到了吗?’
方阿姨是妈妈的高中同学,属于那种女强人的类型,她自己是个会计师,在
维也纳市区开了一家会计师事务所,她还兼任翻译的工作所以她真的很忙,相对
的我相信她的收入一定很可观,只是我不敢问及她的婚姻状况,因为她的房子,
除了她之外,就只有我,所以很宽敞很舒适,我很满意也很感激她对我在生活上
的安排。
第一次与她碰面,是下机的当天下午,她从办公室匆忙的赶回来,一看到我
她笑容灿烂的说:
‘好个丫头!长那么大啰来!过来让我仔细瞧瞧。’
我乖乖的走到她身旁,恭恭敬敬的叫一声:‘方阿姨’
她拍拍我的肩,近距离的观察我的{长相}眼神温柔且肯定的说:
‘你长得真像你爸爸!’
我?会吗?我觉得我不像,但,凡是看过爸爸的人都说像,我不知道为什么
所以也没反驳,也许因为寄人篱下的原因让我收敛起原有的个性吧。
日子没有因为我忙着适应新生活,新语言而放慢脚步,一转眼我来这里已
经两个月了,我在方阿姨的安排下在一所大学的语言班学习语言,而我和她每天
见面的时刻一般是在晚餐时,或是睡觉前,她每次看着我的眼神,都让我感到有
种说不出的亲切,和莫名其妙的压力,因为她的眼神太哀怨,太有感情了,我常
常会忍不住的想问她,到底是什么原因?可是每当话到了嘴边,又会因我的理智
而咽了下去。
有次,她主动告诉我,她在前几年离婚了,没有小孩,当时因为没时间带,
所以不生。
现在,孤苦伶仃的一人,让她很后悔当年的决定,因此她自然而然的将我当
成在生活上的依靠和重心,举个例子,我初来时,因为刚刚入秋,从台湾带来的
衣物根本不适于这里的气候,她花尽心思的买了一推的衣物,送给我,我当时尴
尬的想拒绝,没想到她却当作是理所当然的说:
‘赚钱就是花啊!不花在你身上,难道要我倒贴小白脸吗?’
我实在是看不出她会养小白脸的,因为她的私生活很检点,从没见她带任何
男人回家,当然!在外面我是不清楚,但是方阿姨给我有种很洁身自爱的感觉,
所以跟她相处两个多月以来,我慢慢的喜欢她、接受她,就如同我对妈妈的喜爱
因此,我和方阿姨渐渐的培养出类似像母女的感情,我由衷的关心她,体贴她,
常常在她晚归时,因碰不上面,而在她房里留字条,或是甘脆睡在她房里,等到
她回家时,我一般都熟睡了。
可是就在今晚,我留好了字条准备回房的同时,听见大门被用力关上的声音
我急步下楼,看见衣帽间,皮包、风衣、鞋子、东倒西歪的散置在各处,我收拾
一地的凌乱,同时听见厕所传来一阵一阵的呕吐声,她喝酒了,一定的!
我想,她也许醉了,所以我烧了开水准备泡杯热茶,给她醒醒酒,谁知半天
不见她出来,我连忙跑向厕所,只见她坐在地上,衣衫不整的,两眼直冒泪,我
扶起她:
‘欣姨~~喝多了吗?’
她反抗的甩开我的手,几乎接近吼叫的说:‘别碰我!!别碰我!!’
我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好几步,简直无法相信她竟然会这样子吼我,我再度
走向她,蹲下来,试探的摸摸她的手臂,这次,她平静多了,不再排斥,我默默
的拉起她,谁知她根本站不起来。
我只好使出全身的力气,从腋下撑起她,再让她俯在我胸前我双手紧紧的抱
住,半拖半抱的,从厕所到客厅的沙发上,让她平躺后,她已经完全不省人事了
我上楼拿了条毛毯,帮她盖好,她闭上的双眼突然流下两行泪水,我不知道
她到底是醒着还是做梦,所以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她突然握紧我的手,慢慢的
睁开眼。
‘欢欢~’
哽咽的声音,她再次落泪,我蹲在她身旁,手贴着她的额头,来回的剥开她
额前的细发。
‘欣姨,好些了吗?到底受了什么委屈,看你一直哭,我也不好受啊!’
她坐起来,掀开毛毯。‘拿杯水我好渴’
我马上跑到厨房将刚才泡好的热茶端给她,看着她一口一口的喝着变温了的
茶心情彷彿平静了不少。
‘欢欢对不起’
我怜惜的看着她说:‘没关系,只是喝醉了,对身体不好呢!’
她继续喝着茶,眼神飘散着,无奈悲哀。‘今天碰上一个色狼!差点被他吃
了!’
我惊讶的看住她,等待她接续。
‘欢欢,我其实没喝多少,头脑清楚的很,只是那个烂人,趁我上化妆室时
在我酒杯里下药!’
这次我不只惊讶,简直接近昏倒!‘怎会这样!你怎么跟这种人在一起?’
她无奈的摇头‘他是我的客户,今晚约我晚餐,说是要讨论年终结帐的盈余’
她拿起桌上的烟,掏出两根一根递给我,我们同时点燃,深深的吸一口,定
定神。
‘晚餐后,时间并不晚,他提议到酒馆去继续话题,我在毫无防备下答应他
谁知道他竟然是衣冠楚楚的禽兽!’
我大约能够想像当时的状况了。‘你怎么逃脱的?’
她又深吸一口烟,缓缓的吐出来。
‘我当时头晕目眩,感到事情不妙,人已经在他车上了,我以为他应该不至
于太过份,谁知道他竟然伸手摸我,从大腿的内侧往里摸,我反抗,推开他的手
但是我竟然使不出力气!’
我按息了烟,气呼呼的站起来。
‘妈的!竟然有这样不知廉耻的家伙!看我找人把他阉了!’
她接着说:‘我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松开了安全带,打开车门,整个人摔出
了车外,街上好多行人都过来扶我,我求助的请围观的行人,帮我打电话叫警察
我当时还是迷迷糊糊的,警察很快就来了,问了详细情形后,就送我回来了。’
我瞪大眼睛‘好危险呢!你跳车万一被后面车辆撞上呢?’
她苦着脸摇摇头‘被车撞死,总比被那禽兽,污辱了强吧!!’
我不由自主的走向她,将手放在她肩上,轻轻的拍着。
‘那,这禽兽的帐务,你怎么处理?’她被我一问,愣了一下,考虑了几秒
‘他有许多黑帐的把柄都在办公室内,我要交给财税局,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我有种不好得预感‘算了吧,欣姨,他们那种人不是我们惹得起的,你这样
子报复,就不耽心他来狠毒的招式?’
她看着我苦笑了一下‘欢欢,我活了一把年纪了,从没吃过这种亏,要是不
报复,我心有不干,可是我耽心的是你’
我沉默着不发一语,她接着说:
‘也许就当作一次教训和经验吧,我看,就听你的,算了!!’
我微笑,趁势追问:‘欣姨你你’
她被我的吞吞吐吐搞的莫名其妙‘什么呀!你你,我我的。’
我鼓起勇气说:‘你为什么每次看我的神情都有点厄怎么说勒,有点怪
怪的?’
她惊讶的看着我,拿起一根烟,再度点燃,大约几分钟,她才开口说:
‘你妈妈从没提过,为什么安排你到这里?’
我很用力摇摇头,并且学她再点燃一根烟,深深的、贪婪的吸着,等待她给
我回答。
‘好多年以前的事了,那时,我跟你妈妈比你现在年轻呢!’
我疑惑的点头,并且拉着她往楼上走,她停了一下。‘明天我不上班,你
呢?’
我摇摇头笑着说‘明天是星期六啊!欣姨~’
恍然大悟的睁大双眼‘唷!对星期六
在欣姨的房里,她斜躺在床,我坐在靠窗的双人沙发。‘继续吧,你刚才
说你和妈妈怎么样了呢?’
她清了下嗓子‘嗯,我们是同班的同学,感情很要好,一直到高三那年,
你爸爸的出现,让我们情同手足的交情开始有了裂痕。’
我纳闷‘为什么呢?你们都喜欢上我爸爸?’
她摇头‘你爸爸本来要追的人是我,可是当时因为联考的压力,我无法接受
也舍不得拒绝,所以我们一直停留在普通朋友的阶段,而你妈妈因为家庭环境
的因素,无法继续念大学,所以就当起我与你爸爸的传讯人,当时你爸爸,在一
家建筑公司担任助理工程师,每天放学后,我要留在学校继续课外辅导其实就是
变相的补习,你妈妈就会帮我带着书信,搭公车到你爸爸的公司去传给他。’
我好奇的问‘为什么不贴上邮票,由邮差传送就好?’
她无奈的说:‘时代背景不一样,我们那时候父母管教的很严格,怎么可能
将情书寄到家里!所以,只好托你妈妈,就这样子,书信来往了四个月左右,学
校毕业了,准备考大学的我,没有多余的心思再跟你爸爸用信件传递感情,结果
由你妈代笔,一直到我考完、放榜、约他们俩一起出来庆祝,我才发现,事情已
经演变到我无法承受的地步!’
我点头鼓励她往下说:‘你妈妈当时差点跪下来求我,被你爸爸拉住了,因
为你妈妈肚里已经有小孩。’
我不相信的睁大双眼,她点点头。
‘嗯,没错!是你。所以我在爱情与友情中挣扎了好久,最后,我决定离开
他们,虽然我还是那么的喜欢着你爸爸。’
我从来不知道父母有这段往事,印象中,父母是对恩爱的夫妻,只是因为不
幸才被拆开的。
‘那你后来呢?’
‘我后来也没在台湾念大学,凑足了旅费,我就直接到德国去投靠我叔叔,
在他那儿半工半读,一直到你出生后,我接到你爸爸来的信,信中无非是写些道
歉和报喜,也提了些他与你妈妈的生活,他说他们生活的不踏实,希望我抛开以
往的不愉快与他们连系,不然他们很内疚,我赌气的不连络,因为当时还没恢复
过来,那毕竟是我的初恋情人,谁知道这一气,什么都来不及了!当我在维也纳
接获你妈妈的信件时,后悔的差点跳多瑙河自杀!!’
我渐渐的明白了‘欣姨,你有回台湾去参加我爸的葬礼吗??’
她回答‘怎么没有!我把工作一丢马上飞回台湾,再次见你父母,恍如隔世
一个哭的死去活来,另一个躺在棺材里,你那时候才七岁吧,对我没印象吗?’
我想来想去就是没印象所以摇头。
‘后来,因为你爸爸突然的去逝,所以我和你妈妈恢复了邦交,想想,女人
真是奇怪的动物,感情亲密的比亲手足还亲,竟然能为了一个男人,几年不连络!’
我笑嘻嘻的说:‘那你是因为我长得像爸爸,所以眼神那么奇怪?’
没想到她脸一红‘你长得还真是像极了呢!!他躺在黄土推了,不看你,看
谁啊?’
我再调皮的问:‘你是我爸去逝前结婚的还是之后?’
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思考了几秒。
‘我结婚的很晚,在我三十岁那年,三年就离婚了,甚至来不及替自己生个
小孩,我真羡慕你妈妈,还那么年轻,你已经是大人了。’
我抗议的说:‘你更年轻呢!真的,你没有生育,身材又那么娇小,看起来
顶多像我姐姐,不是灌你迷汤,我句句实话!!’
只见欣姨眯起眼笑逐颜开‘你嘴巴甜的,连树上的鸟儿都哄下来啰!’
(第二章)
经过昨夜的畅谈,我与欣姨之间彷彿没有了任何的隔阂,而我知道曾经他们
的三角关系后,更佩服欣姨的勇气和肚量,毕竟我不是她亲生的女儿,我只不过
是她曾经的初恋情人,与好朋友生的小孩,她对我所付出的,真是无法用言语来
表达呢!我甚至怀疑,自己到底是有无心肝,因为此时的我,完全同情欣姨的立
场和处境!
生活依然正常的循规蹈矩,太阳依旧升起,月亮依旧圆了又缺,很快的圣诞
节过去了,新年即将来临,而我也因为语言班通过考试,明年起,我就可以正式
的选修课程,在这期间,曾经在机场接过我的人,郭家明,任过我考试前的临时
&ot;恶补&ot;老师,所以欣姨邀请了他,以及她会计师事务所的所有员工,一起在家里
过除夕夜。
我曾问及关于郭家明这个人,欣姨说:
‘毛头小子,因为肯上进,所以让他在事务所半工半读,也跟着我学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