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精心策划的阴谋
沈小伟还是不吱声,这种人简直不可理喻,和他口舌简直浪费表情。看沈小伟低头不说话,刘哥以为自己的羞辱奏效了,进而要求道:“小子,今天的事你最好向老子道歉,道歉后马上给我滚蛋,我们的事就一笔勾销,不然的话,嘿嘿……” 沈小伟终于忍不住了,问:“你想咋样?” “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不信走着瞧!” “走着瞧就走着瞧,听郭沫若先生说过吗,东风吹战鼓雷当今世界谁拍谁啊。”这个时候沈小伟还不忘卖弄一下嘴皮子。 “那好,你等着。”刘哥恶狠狠的把话说完,拉起汪晓月就走。 沈小伟想阻拦,但被汪晓月阻止了。汪晓月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沈小伟,说:“小伟,啥也别说了,我走了,你也搬走吧。” 汪晓月又给沈小伟使了个眼神,沈小伟心领神会,心想当着刘哥的面讲钱的事肯定不行,过一两天给她打电话,实在不给就算了,就当是我泡她吧。泡妞还要花钱,而和汪晓月在一起的这些日子,凭她每月给的三千元生活费,沈小伟省吃俭用,卡上的钱数字多少还长了一点,这样想着也就值了。 沈小伟是个善于安慰自己的人。 汪晓月走后第二天,沈小伟搬出了这所设施齐全的房子,这房子太贵,现在没有经济来源不能租。沈小伟在平房区租了一间便宜的房子住下,准备一边找工作一边完成学业。 本想这以后见汪晓月难了,但没有想到的是,没过几天,沈小伟还没有给汪晓月打电话,汪晓月的电话却先打来了。 电话里汪晓月说:“沈小伟,你还好吗。” 一听汪晓月的声音,沈小伟一愣,然后淡淡地说:“我还好,你呢?” “我到华城了,一个人来的,我们见一面吧,给你钱。” “给我钱?”沈小伟喜出望外,心想这娘们还真够意思。 此时的沈小伟根本就不会想到,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沈小伟哪里知道,刘哥和汪晓月一起回省城后,心里越想越来气,自己还没有丢掉的女人被别人睡了,这种奇耻大辱,实在受不了。何况那小子还如此猖狂,敢在老子面前出言不逊,这口气实在咽不下。不教训教训他,刘哥就不是刘哥,是罗锅了。 可是怎么教训他?这倒让刘哥很费了一番思量。 让人揍他一顿,那也太便宜那小子了。让华城做警察的朋友抓他,给他安个罪名拘留他几天?也不行,抓人总要理由啊,朋友和自己再铁,这种明显违法乱纪的事,他们也不会干。 当刘哥再次用威逼的方式从汪晓月的口中得知,汪晓月还欠沈小伟包养费的时候,刘哥气得七窍生烟,睡了我女人不说,还要钱,简直混账到家了。 一条毒计突然浮上刘哥的心头。他让汪晓月再去一趟华城,把答应沈小伟的钱给了。汪晓月不知道刘哥的话是真是假,愣愣地问:“给他钱?” 刘哥装出很豁达样子说:“给他吧!欠人家的钱总是要还的,包养费也是债,这和赌债是债一个道理,既然是债就得给他,我刘哥的女人,哪有欠钱不还的道理。” 汪晓月说:“按理说是应该给的,他毕竟快一年没上班了,他们这种人穷得很。” 刘哥看汪晓月还对沈小伟有情有义,心里更是来气,恨恨地想,穷是活该,穷还没有志气,这种人不穷谁该穷。刘哥心里虽然咬牙切齿,但脸上却和风细雨,他故装很大度地说:“对了,给他,免得以后扯不清,钱给后不要和他来往就是了。你也警告那小子,收到钱后不准在骚扰你,不然老子不客气。” 汪晓月临走的时候,刘哥为了把戏做足,还故意交代:“给他钱可以,见见面也可以,但不允许他再碰你了,明白吗?” 汪晓月好气又好笑,但又不敢笑,小声地问:“你不跟着去?” 刘哥说:“我就不去了,见了那杂种就来气。” 于是,汪晓月到了华城。 汪晓月和沈小伟约好在一家茶室见面。 两人在包厢坐下后,相互对望着。几天不见,沈小伟发觉汪晓月明显憔悴了一些。汪晓月也发觉沈小伟的头发有点凌乱,有几根高高的翘起,像刺猬的毛。汪晓月想伸手给他捋一捋,但又一想,停住了。 汪晓月从包里取出了钱交给沈小伟,沈小伟默默地接过钱,想说些什么,但不知道说什么好。 于是两人就那样坐着,谁也不说话,茶杯里的热气袅袅升腾,茶香四溢,但他们都没有心情喝。两人就那样对望着,默默无语。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彼此都明白,两人的这份孽缘已尽,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了。有一缕淡淡的分别的情绪在他们的心间滋生暗长。 虽然无话可说,但两人都还希望在一起多坐一会。包厢里很静,静得似乎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离别的情绪将两人的心包裹得很紧。 默默地坐了很久,汪晓月意识到应该走了。她慢慢地起身对沈小伟说:“沈小伟,我走了,你好自为之吧。” 沈小伟坐在原地不动,说:“好,你也一样。” “保重。”汪晓月说完就走出去了。 沈小伟很想出去送送他,但他做不到。他浑身散架似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过了一会,想必汪晓月已经开车走远了,沈小伟才端起桌上已经凉了的茶,一饮而尽。然后又端起汪晓月的那杯,手里掂量着,这个时候,沈小伟想到了一句俗语:人走茶凉。 把汪晓月的那杯茶也喝完后,沈小伟开始往回走。大约三里多的路,沈小伟准备走路回去,他不想坐车。一路上,秋风肆意,落叶纷飞,沈小伟忽然感觉有些悲凉。 “奶奶的,这是怎么了?为了这么个女人伤感值得吗?”沈小伟在心里骂着自己,然后迈开大步,一阵风一样的往家里赶。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有两个彪形大汉从斜里冲过来,对着沈小伟大喝一声“不许动”。然后在沈小伟的愣怔中,便不由分说地将沈小伟扑倒在地。沈小伟的膝盖幢在生硬的马路上,很痛,他挥动着双臂挣扎,但对方力气很大,也很专业,三下五除二,很快就将沈小伟制服。沈小伟的双臂被反别到背后,整个人被死死地按在地上,根本没有还手余地。 “坏了遭遇抢劫。”沈小伟第一感觉是遇到坏人,这才后悔刚才收到钱后没有大的去银行,这帮人真长眼啊,偏偏选择这个时候。 但很快沈小伟就知道,这不是抢劫,因为随着一声“老实点”的吼声,有一双冰凉的手铐从后面反铐住了他的手。 “是警察?”沈小伟这下乐了,心想自己又没干坏事,警察一定是误会。这种时候遇到的是警察总比遇到土匪好。 沈小伟挣扎着扭过脸问:“你们是警察?” “闭嘴,别说话!” 沈小伟说:“警察先生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叫沈小伟,小沈阳的沈,小沈阳的小,伟大的伟,好人一个。” 有人吼道:“知道你叫沈小伟,抓的就是你!” 沈小伟一头雾水,心想知道我叫沈小伟还要抓我,这是为什么? 不等沈小伟细想,两人便在街上拦了一辆的士,很粗鲁地把他往的士上一塞,带到了警局。到警局后,沈小伟马上被带进一间小屋里,有人勒令他脱去衣服。 沈小伟磨磨蹭蹭的不脱,想解释自己是好人,有人大喝一声:“别啰嗦,老实点快脱!” 只穿三角裤的沈小伟接受几个人搜查,汪晓月给他的八万元很快就被搜了出来,然后被悉数装进警局的一个铁柜里。沈小伟看了看那柜子,还蛮结实的,心想钱放进去应该没问题,不会有人偷得到。 做完这些后,沈小伟才被允许穿上衣服。有人拿着笔,让沈小伟在收缴物品单上签字。沈小伟认真仔细地看了看单上的物品,特别是钱的数字,确认无误后,才在那张纸上龙飞凤舞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然后沈小伟被关进一间侯问室。 刚开始,沈小伟还很淡定,优哉游哉地在侯问室的水泥地上盘膝而坐,有一种任他风吹雨打,我似闲庭散步的坦然。心想等警察调查清楚了就会放他出去,这过程一定不会很长。因为上次打架的事,沈小伟对警察的印象一直很好,那次他到警局准备自首时,那接待他的胖警官可爱的模样,至今还记忆犹新。沈小伟相信,警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更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可是到半夜时分,还没有人来过问他的时候,沈小伟有些急了。因为这个时候的他,肚子饿得咕咕叫。早在吃晚饭的时候,有警察过来问他要不要吃,沈小伟当时以为自己一会就能出去,心想在这铁笼子里吃晚饭,有吃牢饭的感觉不吉利,所以说不要。 这警察是怎么回事啊?平白无故地抓自己进来,进来后就不理不睬,我这是在做梦吗?沈小伟自问。但他清楚的知道,这不是做梦。 后半夜,又有人被关了进来,来人和沈小伟年纪差不多,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一来便问沈小伟是怎么进来的,沈小伟说,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那人笑了:“自己都不知道,可能吗?” 沈小伟不再理他,问看守这间侯问室的协警:“警察先生,什么时候放我出去啊?” 协警说:“这要问警察,我不是警察,老实待着。” 沈小伟说:“你们不能这样啊,我啥也没干,这样关我干吗?” “啥也没干会抓你进来?你的事正在调查,小不了。” 这下沈小伟真的急了,心想今晚肯定是出不去了。今天汪晓月给了他那么一大笔钱,本来准备晚上好好喝上几杯呢。和汪晓月分别的时候,沈小伟是很伤感的,借酒浇愁也好,庆幸拿到钱也罢,总之沈小伟是准备今晚一醉方休的,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不但不可能,还要在这冰冷的侯问室过上一夜。 这个时候沈小伟还坚信这完全是一场可笑的误会,还根本不知道他闯的祸到底有多大。 沈小伟被关进警局的第十天,他远在老家的父母,接到了华城公安局邮递的刑事拘留通知单,说是沈小伟因为盗窃嫌疑,被关押在华城看守所。 父母怎么也不会相信,一向懂事的儿子会是一个盗窃犯。可是通知单上明白无误地写着:沈小伟因涉嫌盗窃,且数目巨大,现被关押。 白纸黑字,这让他们不得不信。 老两口风尘仆仆地赶到华城,马不停蹄地到处打听,可是什么有价值的情况都没有打听到。因为他们到了华城后,两眼一抹黑,谁也不认识。看守所也不让他们见沈小伟,说是案件侦查阶段,家属不能探视,到处理的警局打探,别人更是一问三不知。 本以为到华城后,可以见到和沈小伟一起来的未来的儿媳妇蒋函函,到了之后才如梦方醒,他们根本不知道沈小伟和蒋函函住在哪里,沈小伟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蒋函函在华城用的电话号码他们更是压根就不知道。 老两口急得团团转。又打电话回老家,找一个他们熟悉的沈小伟大学同学的父母,再让他们联系沈小伟的同学,同学再联系同学,转了几道弯,才好不容易有了蒋函函的电话。 有了这个号码,老两口如获至宝,急忙给蒋函函打过去。 蒋函函接到沈小伟父母电话,听说他们在华城的时候,很是吃了一惊,心想这大老远的,他们怎么来了,听到沈小伟因为盗窃被关进去后,更是花容失色。 蒋函函急急忙忙开车赶到沈小伟父母住处,沈小伟的父母早在旅馆的门口迎接了。见脱胎换骨的蒋函函从耀眼的红色跑车里下来,老两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说女大十八变,可是这才几年功夫,这变化也太大了啊,大到完全出乎老两口能接受的范围。 这是自己未来的儿媳妇吗?这还是在老家见过的那个黄毛丫头吗?但老两口没有太多的时间诧异,当确认蒋函函就是那个黄毛丫头的时候,还未待她上前上前,他们已经老泪纵横了。在最孤独无助的时候看到亲人,无异于在广无人烟的沙漠里,饥渴难忍时突然看到清泉,悲喜交集瞬间包裹了他们的心。 简单的问候后,蒋函函不由分说把沈小伟的父母接回自己的住处。从沈小伟父母对自己的态度中,她已经猜到沈小伟并没有和父母讲分手的事,这让蒋函函的心里有了些许的悸动。既然他们还不知道,就把这个儿媳妇扮演好吧。 到了蒋函函的住处后,老两口东张西望起来。他们在找沈小伟的东西。几年没见儿子,看看他的衣服什么的也是好的啊。但豪华的房子里收拾得很干净,除了蒋函函的衣服日用品外,他们没有看到一样男孩子的东西,老两口疑惑了。 沈小伟的母亲问:“小伟不住这里?” 蒋函函低头答:“是的,他不住这里,他住的地方离这里有点路,不过不是太远。” “你们咋回事?分手了?” 蒋函函本不想告诉他们分手的事,但见事已至此,蒙是蒙不住的,索性承认了:“是的。” 沈小伟父母异口同声地长叹一声,眼色就没有先前好看了。沈小伟的父亲自言自语似地说:“难怪呢。” 难怪什么,她没说,但蒋函函从她的语气中听到了一种失望,听到了一直责备。 “伯父您放心,”蒋函函说,“虽然我和沈小伟不住一起,但还是很好的朋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沈小伟的父亲说:“他的事你一点也没听说?” “没有,今天刚刚才从你们口中听到,到底咋回事,你们和我说说,我一定会想方设法救他出来。” 蒋函函的话再次让老两口抽泣起来。 沈小伟的母亲边哭边说说:“丫头,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指望你了,这华城我们可是一个人也不认识。”说着,把沈小伟刑事拘留通知书从包里取出来,递到蒋函函手上,然后又把在华城这几天的遭遇说了一番。 蒋函函听后,嘴里不停地安慰他们,心里却很气愤。她在心里骂道:“沈小伟啊沈小伟,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居然干起偷鸡摸狗的勾当来。”骂完沈小伟,蒋函函又苦涩地歪了一下嘴,心想他沈小伟干偷鸡摸狗的事,自己干的又何尝不是?酒吧女相比较他的偷盗而言,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自己干的事沈小伟还不知道呢,要是被他知道,不狠狠地吐上自己几口才怪。 气愤归气愤,但这忙她是责无旁贷的要帮。蒋函函从街上买来晚饭,劝二老勉强吃了一些后,便马不停蹄地去找王亚洲,眼下找他是恐怕是唯一的、也是最好的选择。 蒋函函开车走在路上,天已经有些晚了,路两边的树林有些隐隐约约,蒋函函的心里也有些隐隐约约,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和沈小伟在一起快乐的日子,像潮水一样漫过心头。潮水过后,蒋函函的心里杂草丛生,荒芜一片。 事实上,和沈小伟分手后,特别是被浙江的老板娘赶出来后,蒋函函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沈小伟。只是她很清楚江山易改覆水难收,心想依沈小伟的脾气,和好是绝对不可能的,他不可能接受一个出过轨的女人,于是这份思念一直被她压抑着。今天突然见到沈小伟的父母,这种思念和如烟往事便像雨后春笋般的在她的心头冒了出来。 王亚洲还是在西山别墅里接待了蒋函函。 见到王亚洲,蒋函函开门见山,说有个老乡因为盗窃被抓进去了,这个老乡同时还是自己亲戚的亲戚,这件事对自己特别重要,想请王局长帮帮忙打听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有可能,还请王局长在法律允许的范围以内关照一下。 听完蒋函函大致的讲述后,王亚洲满口答应,说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能帮忙的我一定帮忙,还说盗窃是小事一桩,不是什么大案,你不必过分操心。 蒋函函一听,心头豁然开朗:“真的?王局长可不能糊弄我哦。” 王亚洲哈哈一乐:“鬼丫头,我几时糊弄过你?这点小事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王亚洲信誓旦旦,这让蒋函函放下心来,这样的话从局长大人的嘴里说出来,等于是给沈小伟签了释放证了。 当晚两人免不了又亲热一番,蒋函函以最大的热情迎接着王亚洲。睡在王亚洲的身下蒋函函想,沈小伟啊沈小伟,这一次我可是为你做的,如果当初和你分手有些对不起你,那么现在还给你了。以后若知道我是做酒吧女的,你也没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 和王亚洲缠绵过后,蒋函函便起身告辞,家里还有沈小伟的父母在等消息呢。带着无比愉快的心情回到家,沈小伟的父母果然坐在客厅里眼巴巴的等。 蒋函函说:“伯父伯母你们放心吧,事情大致打听清楚了,可能是场误会,沈小伟过不了几天就能出来。” “真的?”沈小伟的父母有些不相信的问。 “真的,我保证。”蒋函函妩媚地一笑。 受蒋函函情绪感染,沈小伟的父母几乎欢呼雀跃,这是几天以来听到的罪激动人心的话了。听了蒋函函言之凿凿的话,他们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脸上终于有难得的笑容露出来。人在这个时候,总是愿意朝好的方面去想,而另外一面往往就被有意忽略。 几个人兴奋地聊了一会天,沈小伟的父母准备告辞,说让你忙了半天,实在不好意思,不能再打搅了。蒋函函坚决不让,硬要留沈小伟父母在家里住下,以便在沈小伟出来以前有个照应,沈小伟父母拗不过,便答应了。然后蒋函函又安排沈小伟父母睡房间,沈小伟父母不同意占据唯一铺有被具的大房间,说你如果实在要留我们,我们就住客厅的沙发上,房间我们实在是不能占的。 蒋函函坚决地说:“不行,哪有让老人住客厅的道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沈小伟的同学,是晚辈。” 盛情难却,沈小伟的父母在蒋函函的推搡下到房间住下了。蒋函函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