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小伟白天在公司里和蒋函函在一起上班,晚上便回欧阳红云家里侍候欧阳红云。 白天和蒋函函在一起时,沈小伟很纠结,对蒋函函到底还有没有感情,他自己也搞不清楚。留住她,不让她走,让她到公司上班,难道真的就是像自己想的那样简单?沈小伟很迷惑。 晚上和欧阳红云一起的时候,一样不好过。这些天来,沈小伟变得比以前更勤快了。他很用心的给欧阳红云做饭泡咖啡,耐心地陪她聊天。沈小伟在用这种方式,表达对欧阳红云的感激。除此之外,无以为报了。 沈小伟的殷勤,让欧阳红云更加误会。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考察,她觉得眼前的这个男孩可靠,能干,自己以前的眼光确实没有错,他正是自己要找的男人。看他的眼神就比先前更加温柔了。 每天晚上,面对欧阳红云温柔如水的目光,沈小伟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现在的沈小伟真的很纠结,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一走了之,把公司留给欧阳红云,她又懒得去管,留下来,又要面对这份感情上的困扰。 沈小伟很想直接告诉欧阳红云,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门不当户不对,她现在对自己有兴趣,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但沈小伟知道,这些和欧阳红云是说不通的。沈小伟也很想告诉她蒋函函到公司上班的事,但话到嘴边又忍住了。还是让她自己发现吧,这样比较好。 终于,欧阳红云发现蒋函函在公司上班了。 那天,欧阳红云无事到公司里玩,很惊讶的看到蒋函函一本正经地坐在办公桌前。起初,欧阳红云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这蒋函函怎么可能在公司里?但定睛一看,确认无误,就是蒋函函,只见她伏在办公桌上正在埋头看一堆账本。 欧阳红云当时就感觉有一股血往脑子里冲。 蒋函函也发现有人走近她了,抬头一看,见是欧阳红云,急忙站起,打了一声招呼:“欧阳小姐,你好,你来啦。” “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在公司里?”欧阳红云围着蒋函函转了一圈,一脸的茫然。 “我在公司上班啊,你不知道吗?”蒋函函同样的一脸茫然。 “谁请你来的?沈小伟?” “是啊,不是他还是谁?” “你——你们——”一时间,欧阳红云张口结舌面红耳赤,气得简直说不出话来。 沈小伟这个时候正好从厕所回来,见欧阳红云来公司了,很是窘迫。虽然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但真正面对的时候,沈小伟还是非常尴尬。 欧阳红云见到沈小伟,立即冲到他的面前质问道:“沈小伟,蒋函函怎么会在这里?” “公司缺人手,是我请她来帮忙的?”最初的窘迫之后,沈小伟冷静了下来。 “帮忙?我看没有那么简单吧?”欧阳红云气急败坏地说,“我看你们是旧情复燃。” 听欧阳红云这样说,蒋函函急忙急了,急忙澄清:“欧阳小姐,沈小伟说公司忙,所以让我过来,我只是来帮忙的,你别多想。” “我没问你,我只问他。”欧阳红云手指沈小伟,“告诉我,你们是不是旧情复燃了。” 沈小伟低头不语,他在思考到底要怎样应对。 “说话啊?”欧阳红云催促。 “你说啊沈小伟,欧阳小姐误会了,还不快给欧阳小姐解释一下。”蒋函函也在一旁催促。 沈小伟慢慢地迈动着脚步,走到蒋函函身边,忽然搂住了蒋函函的肩膀。 “红云,有件事情我得告诉你一下,我和蒋函函重归于好了。”沈小伟说。 欧阳红云脸色发白。蒋函函更是被沈小伟这突然的举动和突然说出的话,震惊得不知所措。 “胡说什么呢,沈小伟。”蒋函函用力,想推开沈小伟,但沈小伟把她搂得很紧,蒋函函没能推开。 蒋函函又对欧阳红云说:“欧阳小姐,他胡说八道,你千万别听他的。” “呵呵,看来你确实比我更了解他啊。”欧阳红云挑衅似的说。 沈小伟楼着蒋函函,站到欧阳红云面前说:“红云,我没有胡说八道,这确实是真的。” 蒋函函这才用力挣脱了沈小伟的搂抱,大声地说:“沈小伟,你这是演的哪一出啊,我不知道你和欧阳小姐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请别把我拉进来。” 沈小伟眼望蒋函函,说:“函函,重归于好就是重归于好,为什么不敢承认?” 蒋函函狠狠地瞪了沈小伟一眼,后又无辜的看着欧阳红云,不知道怎样给欧阳红云解释好。沈小伟在一旁对蒋函函挤眉溜眼,欧阳红云见了,眉头凑成一个疙瘩。 “够了!”欧阳红云也尖叫起来,“沈小伟,这公司不开了,把公司的门关了,随我回去,现在。” “关门?为什么?”沈小伟故意问。 “你说为什么,公司是用来学习怎样做生意,怎样赚钱的,不是给你谈情说爱的。”欧阳红云说。 “你让我关我就关啊?你不是说这公司归我吗?我的公司我有权决定关还是不关。” 沈小伟的话把欧阳红云噎的直翻白眼,一时无言以对。然后,她最后通牒似的问沈小伟:“这门你是关,还是不关?随不随我回去?” “不。”沈小伟说。 “你——”气急败坏的欧阳红云手指着沈小伟,又无力的放下,最后摔门而去。 “沈小伟,还不快追。”蒋函函在背后推了沈小伟一把。 沈小伟一屁股坐到办公椅上,没事人似的说:“追什么追,随她去吧。” 蒋函函在原地愣愣地站了一会,忽然醒悟过来似的,她问:“敢情你让我来你们公司,是给你做挡箭牌啊?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是不是欧阳红云喜欢你,你不喜欢她?” “别瞎猜了。”沈小伟起身,自己给自己泡了一杯茶。 “你可不能这样对人家。”蒋函函说。 “你不了解情况,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处理吧。”沈小伟慢慢地喝着茶,对自己的表现还算满意。 这是沈小伟那天晚上深思熟虑想的办法,他想只有这样,才能让欧阳红云彻底地对自己失望。自己一直暗示过欧阳红云,他们本不合适,但欧阳红云就是不信。只有让欧阳红云看到自己和蒋函函重归于好了,她才会死心。这是对欧阳红云最好的保护。沈小伟知道,这样对待欧阳红云,她一定很伤心,但长痛不如短痛。短痛,只有这样来得最快。 沈小伟的目光落在蒋函函的身上,看着和前几年几乎一样可爱的蒋函函,沈小伟陷入了沉思。 和蒋函函之间,难道就真的没有可能了?沈小伟不知道。 蒋函函被沈小伟直勾勾的眼光看得不好意思,她坐回座位,继续看账本,可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刚才,虽然被沈小伟当挡箭牌使了一下,但她的心里还是很舒服的。 可是蒋函函又知道,和沈小伟之间是真的不可能了。 当天晚上,沈小伟没有会欧阳红云的家,回自己的住处去了。 第二天,蒋函函没有来公司上班。沈小伟正想给她打电话的时候,突然接到刘哥的电话。 刘哥出院了,出院后非要请沈小伟吃餐饭不可。沈小伟自然是不肯。事情已经过去了,沈小伟实在是不想再见到他。不大一会,刘哥老婆来到沈小伟的公司,非要请沈小伟不可。言之恳切,让沈小伟不好谢绝,便去了。 刘哥一家把沈小伟请到省城最豪华的一家饭店,点了一桌子菜。饭桌上,刘哥夫妻自然是说了一大堆好听的话,他们对沈小伟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说的感谢的话也发自肺腑。可是沈小伟对这些话,不感兴趣。从学校出来后,经历了这么多事,沈小伟已经操练到宠辱不惊了。 沈小伟一个劲的和刘哥喝酒,刘哥老婆不住地往几人的碗里添菜,他们的儿子也在一旁不停地捣点小乱。饭桌上杯盏交错,气氛还算融洽,如果别人不知道底细,单从他们喝酒的样子看,根本看不出这一桌上坐着的,是曾经有过深仇大恨的人。 其实人和人之间,真的不该有什么深仇大恨,更不该斗得你死我活,世间本无恨,庸人自扰之。如果人人都学会宽容一点,大度一点,这个世界将会更加美好。 沈小伟又一次和刘哥碰杯的时候,忽然想到,如果把香烟生意再交给刘哥,不是对公司最好的交代吗?这样的话,欧阳红云投资进去的钱又回来了,自己也可以落得一个清闲,这狗屁的香烟生意,他是真的不想做了,一点也不刺激。和那烟草专卖局的两个局长的分成问题还没用谈妥,沈小伟实在不想拿欧阳红云家的钱不当钱用,慷慨地将全公司的股份都分他们一点。当初可是说好一个店他们占三分之一的,可是他们好像还不满足。 更为重要的一点,是沈小伟有那么一点点不可告人的私心。他始终觉得这百货公司是欧阳红云的,虽然欧阳红云口口声声说把公司送给他了,但沈小伟始终觉得,她出资帮自己开公司对付刘哥是友情,而现在经营公司则是生意了。既然对付刘哥的事已经结束,那么这个百货公司也理当关门。把友情和生意混在一起,最后双方都会受伤。 “刘哥,如果我把香烟店再卖给你,你还要吗?”沈小伟问正举着酒杯的刘哥。 刘哥没听明白,愣愣地问:“你说什么?香烟店?” 沈小伟又把自己的意思复述了一遍。 刘哥这才听得真切,急忙解释道:“沈老弟,今天我们全家请你来,这是对你的宽宏大量表示感谢,吃完这餐饭,过去的一切都过去了,请你来可没有别的意思。香烟生意,还是你做吧。” “我是真的不想做了,”沈小伟说,“如果你还愿意做,我原价还给你,如果你不想做,我再想办法吧。” 听沈小伟如此一说,刘哥喜出望外了。他现在正好没有生意做,正在寻找项目,生意总是要做的,总不能真的抱着那一点钱坐吃山空吧。而寻找新的生意很难啊。 “沈小伟,你不是又拿老哥开涮吧?”刘哥还是不敢相信。 “当然不是。”沈小伟言之凿凿。 “那好,哥哥在这里先谢谢你了!”刘哥和沈小伟碰了一下酒杯,然后两人同时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下午,沈小伟马不停蹄地带刘哥倒公司,通过电脑盘点店里的库存,又商量好六家店面的转让价。一番盘算之后,刘哥总的给了个适中的价钱。沈小伟算了一下,刘哥出的价,加上公司账上的,有一千一百多万,便同意了。还好,公司经营了这么长时间,总算没亏,除去欧阳红云的一千万之后,还有一百万的盈余。两人又谈了一些转让的细节。没多久,便很顺利地谈好,只等办手续。 沈小伟忽然觉得浑身一阵轻松。 他站在大街上回望着气势巍峨的华庭大厦,心想再见了华庭,这里本不属于我,我本不属于这个圈子。 沈小伟来到蒋函函住的宾馆,抬手敲门。敲门的时候沈小伟很担心,担心里面没人,担心蒋函函不声不响的走了。 还好,门从里面开了。 见到沈小伟,蒋函函很是惊讶。她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过来看看你啊,我真担心你不辞而别呢。”沈小伟说。 “你不是帮我交了一个月的房租吗,不住白不住。就是走也要和你打声招呼啊,我现在还不会走,还没想好去哪里呢,到哪里都一样,都是一个无所事事的人。”蒋函函说。 “我们一起回去吧,回老家去,随便找个事情做做,或者开一家小店,好好过日子。没事的时候叫上几个老同学,一起喝喝小酒,打打牌,或者到小河沟里钓钓鱼。”沈小伟说着,很放松地往沙发上一躺,眼里流露出对那种云淡风轻日子的无限向往。 “你又来了,你回去了,你那公司怎么办?人家欧阳小姐可是为你投了不少钱呢。”蒋函函给沈小伟倒了一杯茶。 “公司?公司我已经处理了。”沈小伟说。 “处理了?怎么处理的?”蒋函函问。 “卖了。”沈小伟喝着蒋函函泡的茶,说得波澜不惊。 蒋函函吃惊了,急忙说:“卖了?你怎么能这样?那可是人家的。” “我问过欧阳红云了,她无意经营这种小公司,再说她也不会。而我现在,实在不想在这种大都市里待下去了,只想和你一起回老家去。你放心,卖的钱我会给她的,不会平白无故地收人家那么多钱,消受不起。”沈小伟说。 “你真的想好了?”蒋函函问。 “想好了,深思熟虑的结果。”沈小伟说。 蒋函函听了,若有所思,坐在沈小伟的旁边不言不语了。房间里寂静了一会,两颗心都在“怦怦”地乱跳。 沈小伟起身,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的脸。忽然,他毫无征兆地伸出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抱住了蒋函函。 沈小伟把蒋函函紧紧搂在怀里,附到她的耳边轻轻地说:“函函,跟一起回去吧。” “函函,跟我一起回去,我们重新开始,好吗?”沈小伟又说。 蒋函函像是被沈小伟突如其来的举动吓懵了似的,睁开一双大眼愣愣地看着沈小伟,不知道该任何回答。 沈小伟的拥抱越来越紧,他的嘴里喘着很热的粗气,似乎能够把人融化。蒋函函在沈小伟的怀里挣扎了一下,再挣扎一下,然后便不在挣扎了。理智告诉她,不能这样,这样纠缠不清,会害了沈小伟也会害了自己,但此时她的身体却无力挣扎。 沈小伟将蒋函函抱到床上,把蒋函函放平,然后伏到她的身上,轻车熟路地解开她的衣扣。蒋函函的玉体很快就横陈在沈小伟的面前了。面对久违的蒋函函,沈小伟激情四射,在她的身上胡作非为,呼风唤雨。 蒋函函紧闭双眼,享受或者说是忍受着沈小伟近乎粗鲁的动作。在沈小伟一浪高过一浪的喘息声中,蒋函函也融化了,身体也变得异常柔软,她张开玉臂,紧紧地搂住沈小伟粗壮的腰,最大限度地迎合着他的动作。紧接着,便有沉迷的呢喃声从她的嘴里发出…… 一切恢复平静之后,沈小伟紧拥着蒋函函。看着眼前她熟悉的身体,沈小伟有点恍惚,似乎回到数年前那个天真烂漫的年代。 “函函,我爱你——”沈小伟喃喃地说。 蒋函函没有回应,她的脸紧贴着沈小伟的胸前,享受着这难得的好时光。 “函函,这样的时光真幸福,和你在一起我就是感觉非常非常的幸福。我们都忘掉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好吗?”沈小伟的呢喃还在继续。 这个时候的蒋函函已经泪流满面了,她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很用力的把沈小伟抱得更紧。 天色将晚的时候,两人才从床上爬起。蒋函函简单梳洗打扮一番后,对沈小伟说:“沈小伟,陪我到街上走走好吗?我有点闷。” 沈小伟不知其意,答应了。 蒋函函想,自己过去的事,是该告诉沈小伟了。 有了刚才的一番温存,蒋函函已经很满足了,其它的,她并不奢望。蒋函函很清楚,沈小伟之所以对自己那样,只是出于感激。因为感激,他才对自己那样,他是用那样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感激,就像一个皇帝,临幸一个为他做了事的妃子。至于他嘴里说的“爱”,那只不过是**之后的随口胡言。 沈小伟随蒋函函往酒店外走。蒋函函领着沈小伟径直来到自己的车前,她掏出遥控器,“滴”的一下,车锁开了,蒋函函打开了车门。 “小伟,上车吧。”蒋函函说。 “这车……这车是你的?”沈小伟吃惊地问。 “是啊,我的。”蒋函函不以为然地说。 “你哪来的车?是留给给你买的?”很明显,沈小伟有些生气了。 “上车再说吧。”蒋函函已经上了车。 “是不是他给你买的,快告诉我。”沈小伟一手扶着车门,一手拉着蒋函函的衣服,想把她拉下车。 “冷静点沈小伟,上车吧,我让你陪我出来,就是要告诉你这车的来历的。”蒋函函连拉带拽地把沈小伟弄上了车。 沈小伟上车后,蒋函函从车里取出一根细长的香烟点上,轻轻的吸上一口,又幽幽的吐出。车里顿时弥漫着一股呛人的烟雾。飘飘渺渺的烟雾里,蒋函函的脸变得异常冷峻起来。 这还是刚才那个在床上温柔似水的蒋函函吗?沈小伟情不自禁地皱了一下眉头。 “想听听关于这车的故事吗?”蒋函函说。 “如果你觉得方便就说吧。”沈小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凭感觉,这车是除了刘哥之外的另外一个男人送给她的。 蒋函函开始了漫长的讲述。 她把和沈小伟分手后,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沈小伟。蒋函函的讲述不动声色,几乎不带任何感**彩,似乎是在讲别人的故事。讲到在华城白云夜总会经历的时候也一样。她告诉沈小伟,自己怎样迈出第一步,怎样勾引了王亚洲,怎样当上了花魁,又是怎样虚与委蛇的陪其他的客人。 沈小伟震惊了。 他可以理解蒋函函当初和那个浙江老板在一起,也可以理解为了救自己,她和刘哥搞到了一起,但真的不能接受蒋函函在夜总会的这一段。 “你怎么不说话?”终于讲完以后,蒋函函问沈小伟。 “你让我说什么好?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沈小伟眼望蒋函函,期望她说,刚才说的全是假的。 “真的假的你还听不出来吗?”蒋函函凄然一笑,“你是不是很后悔,后悔刚才和我在房间里干的那些事?” 沈小伟默不作声。憋了一会,终于爆发出一阵石破天惊的吼叫:“不,你骗人!” “小伟冷静点,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我会对自己做过的事负责。告诉你这些,是让你知道,我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蒋函函了。我知道,刚才你对我做的一切,是出于对我的感激,不是爱,我懂的。我是一个在夜总会工作过的女人,配不上你,我对你已经没有了任何非分之想,我很清楚我们之间早已结束。”蒋函函说着,又点上了一根烟,“不过,很感谢你刚才对我做的那些。现在,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