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想着,陈林都把蛋煎成了虎皮蛋,盛了出来。又拿另一部分切好的肥肉和瘦肉放到锅里翻炒,肥肉出了油之后倒了料酒和老抽还有丁点白糖进去,倒了温水又扔进去虎皮蛋一起焖着卤。他停下手。这才掀开另一边的锅,从柜子里拿了个海碗,把那锅上汤菠菜的火关了,倒进海碗里。然后一转身,冲着姜玄说:“端进去吧。”姜玄心中虽然想着事情,但到底一心二用着,此刻听了陈林说话,立刻接了海碗,端出厨房。
他走到餐桌前站定,又拉了椅子出来,还在餐桌上摊了几个垫子准备放盘子。接着他转过身往厨房走。餐桌就在厨房门口很近的地方,他走到在厨房门前,看着陈林翻炒勺子的背影,却停了脚步。他站在原地,很入神地看着陈林的背影。陈林站得很直,像一只钢笔。但他围着围裙,站在充斥火星油点的灶台前炒菜花,看着却丝毫不违和。姜玄记得他每天都能看见那件围裙,有时候会油,但是陈林经常洗它,陈林一年要换两次围裙,这条围裙就是五一的时候他们趁着超市打折去买回来的。本来有蓝色和粉红两种,但是他们去晚了,到那就只剩下粉红色的了,还是玫粉色,非常基佬。陈林当时举着围裙放在他眼前,跟他说:“你说,我穿这个,站在厨房,我想想我都恶心自己。”当时姜玄怎么说得来着?他是这么回答的,他说:“没事儿啊,你白啊,你可以脱了穿这个,厨房咱还没玩过呢。”结果陈林抬头瞥了他一眼,眼睛里九分不屑半分打趣还有半分几不可见的兴奋。果然当天回去他们就来了一次。火热、。他懂得怎么去处理公司的人际、怎么去向上爬、怎么去鼓励每一个组员加班而不会抱怨、怎么去小心翼翼却不明显的避过那种明显的或者隐晦的算计,这些他都很擅长。他懂得去找到陈林任何一个高潮的方式——性的或精神的,他懂得如何讨陈林开心——精心设计的或者装模作样的,他懂得在最需要的时候沾在陈林的身后、推他一把——无论是选择情人的时候还是选择同居的时候,他懂得让陈林向他说出大多数的心情——循循善诱的或是单纯的给他些安逸的感觉。每一种费尽心思的讨好、每一场全心投入的做爱、每一次夜晚或清晨亲吻之后诉说的心情,那些他都很擅长——只除了处理那种混乱的情感牵涉。
他不是不信陈林会站在这里,会永远留着他们房子的钥匙,会一直愿意与他一起睡觉。他知道那就是陈林最想要的,一个事业有成的男朋友、一段稳定的关系、一处无需顾忌的归宿。他也在努力的去做到。但他不知道,如果当初他没有忍不住向陈林袒露心情、借着陈林的期待和动情留在他的身边,现在给他这些的人到底还会不会是他。
然而这个问题始终是个伪命题。他毕竟已经得到他了。他的记忆、视觉、触觉、嗅觉、听觉都在告诉他,是的他得到他了,并且不会失去他了。但他只是,他只是……
姜玄站在厨房门边,他想,他只是,只是不知道,那个变数会不会出现。他惧怕谭季明的出现,从不是因为他惧怕谭季明的攻击,他惧怕的是陈林的动摇。姜玄无法思考的只是,如果有一天陈林想明白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