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浓密的睫毛有几根似的。
治疗仪安静的震颤着,不一会儿,那肿的老高的脚踝便消了下去,只余暂时消不去的红印子,诉说着脚踝上受过的伤。
胡玉山抬头,见那孩子还抱着营养糊小口吃着,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头发有些长,全乱糟糟的团在一起,过长的刘海遮住了额头,将将搭到眼睛上。左脸颊的伤口外翻着,切口参差不齐,沾着泥沙,看着不是刀划的,倒像是锋利的石子划的。
五六岁大的小孩儿,脸上这么长一条口子,肯定疼的厉害,这孩子却一声不吭,好像感觉不到痛似的。
不知道是真的不痛,还是坚强的忍着。
胡玉山压住心头陡然泛起的心疼,抬起手,将治疗仪往小孩的左脸靠过去,却被那孩子一偏头躲开了。
“你脸上……”胡玉山以为他怕自己把他碰疼了,便伸出另一只手圈住小孩细瘦的手腕:“没事,一点都不疼的。”
小孩摇了摇头,手腕倒是任由胡玉山抓着,没挣开。
“……不想治好?”胡玉山猜了下。
小孩点点头,黑亮的眸子里倒映出胡玉山的影子。
“……”胡玉山收回手,叹了口气:“既然是你自己要求的,我也不强逼着你治好,但至少让我把伤口清理下,不然感染了会烂掉。”
听到烂掉这个词,小孩明显僵了下,半晌,委委屈屈的点了点头。
胡玉山心想,这是为了谁啊,好心帮他处理伤口,他还委屈上了?
罢,罢,不过是个小屁孩儿。
于是胡玉山再次进屋,拎了客厅里的常备药箱出来,用纱布沾着消毒水替小孩清理伤口,消毒水刺绪稳定下来,胡玉山才捞着那两条细瘦的腿,再次将他放在了走廊上。
气氛一时间陷入沉闷,胡玉山手上利索的替小孩清理着伤口,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题才好。
月色柔柔洒落,墨蓝色的天幕上镶着零散的星子,没有起风,万籁俱寂。
“行了。”胡玉山粘好最后一截胶带,收回手,颇为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厚厚的白纱布直接就盖满了小孩的半边脸,跟脸上长了个龟壳一样。
小孩终于吃完了那管抹茶味的营养糊,舔了舔粘在嘴角的最后一丝糊糊,从走廊上跳下来。
“谢谢。”小孩看着走廊上蹲着的胡玉山,艰难的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我该走了。”
“走?走去哪?”胡玉山收拾好手中的东西:“你不是没地方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