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的意思,只得出声道:“你喝得够多了,时青。”
陆时青正要举杯的手顿住,他看了眼红酒瓶然后恍然道:“有趣,原来有心喝醉的时候酒量会变好?”
成则衷无言地看着他。
“有时候我想,如果当初我再多问你一句‘那位故人是谁’,是不是就不会有……”陆时青喃喃自问,然后笑了一下,掌根按在右眼上缓声自答道,“不,你回来的时候,早已来不及了。”
“其实你也是清楚的吧,则衷,甚至心里比他们还清楚,可我还是只能……只能想到找你帮我,”陆时青没有哭声地流下了眼泪,盯着手中酒杯,“你两次救过我的命,就算你一样瞒我,但你总也是会帮我的,不是吗。”
成则衷淡淡回答:“是,如果你已经想好了,我会帮你。”
陆时青陷入了一种静止般的状态里,微垂的双眸也不瞬,只有胸膛幅度极小地、轻轻起伏着。然后他用一种冷静到异样的语气说道:“你知道吗则衷,李霄云怀孕了,戎冶让她有了孩子,他们还要结婚。”
僵硬与麻痹在刹那之间就控制了成则衷的全身。
成则衷忍不住移动眼珠看向了自己的腕表——秒针如常走动着,告诉他他刚才所听到的,并非幻觉;身体的知觉又随着一点点蔓延开来的、针刺般的入骨寒意回来了,更强有力地将那句话刻入他脑中。
陆时青优柔寡断的手指终于稳稳停住了,按在了拨号键上——电话几乎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那边戎冶的低沉声音听起来竟是焦急忧虑的:“阿衷?”
成则衷的眼皮轻轻一跳,却也仅此而已,冰冷的狂怒已化作无数长锥钉住他成千上万条神经。
陆时青不知怎么就笑了出来,他一个字也没说,只是笑,然后在戎冶的沉默之中挂断了电话,埋下了头去,双肩轻颤。
陆时青埋着头深深呼吸了一次,尔后抬起了脸来,他的双眼被泪水浸得发红,却非笑了一下:“……我都不知道,我究竟为什么还不能彻底恨他。”他只对成则衷说完这句话,泪水就泉涌般潸然而下。
“我平生第一次体会到恨一个人的滋味,体贴入微、情深似海是他给我的,欺骗、折辱、作践……也是他给我的,我恨得……恨得当我审视自己内心那些偏,成则衷抬起手来轻轻擦去了那道水痕,这一刻他的眼神几乎是柔软的。
陆时青怔然地望着成则衷,眼中直直坠下了一滴泪。他的嘴唇轻轻动了动,哝哝低语道:“如果是你……肯定会是不同结局。”
这句话令成则衷想起了桂靖灼,那时她也是这样看着自己,慢慢说着:“我一直希望当初是你。”
—— 一样一厢情愿,一样,这么贪心。
成则衷凝视着陆时青带了醉意又伤心至极的眼睛,凝视着其中映出的那个双眼冷漠了下来的自己:“会么……”
陆时青目不转睛地与成则衷对视着,然后在鬼使神差之中无声地、缓缓地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