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变换的,说不得什么时候好事就变成了坏事。
“或许除了机遇,运道的变化也和自身德行有关。”
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印堂透出浓郁青气的石二郎,宋辞在心中暗做思量,“只怕石老汉是杞人忧天白费了心思,这二小子可不像是个驴倌的命。”
寻思了半晌,等身下习惯了板车的颠簸劲儿,此行的目的地钱塘县城便到了。
许是常来常往的缘故,守城的兵士没怎么为难石二郎,痛快收了税银放行。
宋辞这一来就不打算走了,所以也没管那些和石家商量回返时辰的村民,反倒兴致勃勃的游逛起了街边的小摊。
倒不是她非要做出土包子进城的做派,比钱塘县更加繁华的府城也不是没去过,可这人身和蛇身毕竟是不同的,起码不用遮遮掩掩的藏匿身形。
“客官,尝尝小老儿的麻腐!”
长了一双利眼的店家热情地招呼道:“不油不燥保证您吃的爽口!”
宋辞停住脚步一看,那缸盖般的漆黑浅锅里温着半来锅黑红相间的糊状物,有点像是凉糕偏又冒着热气。
她捞起荷包数了几个大钱出来,“来一份吧,多少钱?”
店家乐呵呵地答道:“大份三文、小份两文,好吃不贵!”
宋辞再看摆在案上的大海碗和中碗,顿觉此地的物价和她当年做公主时没什么差别,至少能让百姓们吃饱穿暖。
“那就……”
宋辞顿了顿,捡出五个大钱放在案上,“大小各要一份,小的留下,大的送到墙角那边。”
店家一愣,再回头看见那对抱团取暖的小兄弟,立刻张口称赞道:“客官仁厚,小的替张家兄弟谢谢您!”
总算他还分得清主次,先给客人端上麻腐才又拿大海碗盛了冒尖的一碗送到那对衣衫褴褛的兄弟手边。
也不知店家说了什么,宋辞只见那个大点的孩子强撑着爬起来朝摊位这边磕了个头,才慢慢地退回去把食物喂给弟弟吃。
匆匆赶上来的石二郎见恩公又在发善心,不由心生感慨,“唉,天下间缺衣少食的小叫花子不知有多少,好好的金贵娃娃沦落至此无外乎天灾人祸四个字。”
从伍那几年他见惯了战区的孤儿,还有那些为了抢占家产发卖幼子幼女的骨肉至亲,两下一比较,倒是恩公这样的好妖精显得更有人情味。
听他这样一说,宋辞也没了品尝的兴致,把那碗咸滋滋香喷喷还特意用鸡皮翻炒过的麻腐放回案上,“时辰不早了,去县衙吧。”
人有人道妖有妖道,她一条人微言轻的小蛇精还是少掺和天下大事吧,况且连号称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都要顺天而为,自己傻愣愣地跑出来装冤大头不是擎等着挨雷劈么。
不知哪句话犯了恩公的忌讳,石二郎也不敢再轻易开口,只闷头带路朝县衙赶去。
衙门口,两个正在闲聊拉呱的衙役远远看见石二郎便笑了起来,“呦,我当是谁,原来是二郎来了!”
另一个也配合着笑道:“怪道这树上的喜鹊早起就叫上了,感情是为二郎来的!”
“二位哥哥莫要取笑!”
石二郎小跑上前拱拱手,“衙上要是不忙,劳您替我通报一声,就说小子求见李公甫李捕头!”
“嗨,这话说的见外!”
先头的衙役悄声说道:“捕快班里谁不知道你和李头关系好,哪里就用得上一个求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