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走过来,恳切地看着他。孔家村的人怕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果再出一个孔婉儿,他们护不了她,也承受不住。
“她……”虚渊想说,她不会成为孔婉儿,只是一个普通的女童罢了。但看着孔家村人,他沉默了,他们是要还他一个救赎,还他一个安心。
“圣人以后不必来了。”村长垂垂老矣,神色却带着坚决。“孔家村想真正避世。”
虚渊被孔家村人客气地送出了村口,手里还抱着茫然无措的娃娃。
“苏,息也,死而更生也。”他缓缓沉吟,“不雨花犹落,无风絮自飞。”
“苏絮。”他轻轻喊那女童,女童吮吸着手指,歪头看了他一眼,咯咯笑了起来。
虚渊如释重负,“你也喜欢这名字是吧。”也轻笑了起来,如冰川雪融,流水润涸,他的世界里呼啸的狂风渐渐止住,和煦了起来。
他想,孔家村还给他一个苏絮。那么,过去的恩怨都算了吧。带着她,好好抚养教导她。他会给她最好的,没人能欺负她,小苏絮会一直无忧。连宗里谁对她说话重了,都会被他记在小本本,然后夜访谈心。
无念谁都知道,世间最强的是虚渊圣人,圣人却有个软肋,最为护短,任由小弟子胡闹,幸好那小弟子虽然天真,但着实胆小,倒也没做出什么败坏门风的坏事。
但那小弟子一个无心,却险些酿成了大祸。焚天剑自大成后,从未出过鞘。苏絮属于一天不惹事就不舒服的性子,那日溜到圣人殿里,就看见那剑端端正正挂在墙上。
她从未看见虚渊拔剑过,圣人之剑啊,该是何等风姿。抬眼再见那剑时,就觉得心痒痒,莫名觉得那剑在朝她招手,引诱着她。“师父,我帮你擦擦剑啊,你不应,我当你答应了啊。”
未听应答,苏絮摩拳擦掌,卷起袖子,大义凛然地迈向那焚天,这回真不是错觉,她真觉得那剑在召唤她。她恭敬地捧着剑,又鬼使神差地拨剑出鞘。
霎时,她听见了纷纷杂杂的声音,似是女子低语,又有婴儿啼哭,还有烈火焚烧的声音,最后是如野兽般的嘶吼。她怔住了,手指不受控制地往下轻抚剑身,她仿佛听到它在哀鸣。
苏絮感到一阵悲凉,从骨子里,从魂识深处而来的。她从未受过什么真的委屈,一下子被汹涌的情感淹没,也没留意有“滴滴嗒嗒”的声音。
待虚渊眉心直跳,感觉不妥,从殿外急忙赶来时。苏絮身前已经积了一滩小血泊,她手指早已被锋利剑锋划破,却毫无知觉。
虚渊心疼小弟子,就要上前,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带着丝丝哀求与透彻的绝望:“小长渊,小长渊,我做错了什么?”他一下子愣住,他怎么忘了,焚天是祭奠婉儿后,才大成的。
他从没想过拔剑,他知道婉儿生性善良,不会让他去为她报仇复世。而如今,焚天融入苏絮的血,她能看到孔家后人如此生活,与她截然不同的境遇,她是不忿了吗,后悔了吗?
丝丝血气萦绕起来,围着苏絮不住地打转,焚天发出声声悲鸣,隐隐有声音传出:“她不是我,我变成她,好不好?”那声音带有撒娇以及诱惑之意。
“你不是婉儿。”虚渊闭上眼睛,屏息凝神。
它该是他成圣的心魔。世人以为他与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