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说:“一直关机。”
达瓦吊桥是方圆几十里内,唯一的过河通道。
停在桥这头时,隐约能看到河对岸停留徘徊的人影。
透过重重雨幕,他们仿佛在热烈地讨论着什么,不时有人举着伞情绪传染了,也侧耳细听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自己好像听见了河水流淌的声音。
“哗——哗——哗——”
像是有节律地翻滚着,朝自己这个方向涌来,声音越来越近。
陈逸下意识抬眼望向那声音袭来的方向,声音忽然颤了一下,“薛山。”
薛山也望过去,表情变得有些凝重。
达瓦河那头的方向,近半米高的洪水,在大雨中咆哮奔腾着一路涌来。
桥头地势比石塔村要高些,洪水来得肆无忌惮。
山脚下可供车辆行驶的乡道,夹在两山间地势最低的位置,和道路两旁的野花、野草、种着庄家的田野一起,很快被翻涌而来的洪流淹没。
老夫妻这间小屋虽处在山脚下,但地势要高于那条乡道,目前形势来看,暂时是安全的。
为了安全必须往高地转移,可这附近都是山,下着暴雨,山上不见得是安全的,随时暴发泥石流也说不定。
许多念头在薛山脑袋里一闪而过,最终,他无力地摇了摇头。
驼红色的洪流迅猛沿乡道涌入石塔村腹地,那里地势更低,住户有一两家。
冷劣的河风扑面而来,刮起脸上一阵轻微的刺痛。
暴雨、断桥、突如其来的洪水。
让人忽然有一种宿命的无力感。
老夫妻两口闻声也出来了,“呀”一声叫出来,慌慌忙忙道:“发大水了,发大水了!”
陈逸连忙稳住两位老人的情绪,宽慰说:“先别急,这里地势高一些,暂时没事。”
余光里,小姑娘也跟着出来。她走到薛山身后,伸手拉住他的衣角。
薛山没有回头,垂在身侧的手朝后握住了彤彤的手。
小姑娘没有见过这种场景,怯怯地站在薛山身后,轻咬着嘴唇,眼神直愣愣盯着奔涌而去的洪潮。
世界陡然安静,只剩下雨声和水流翻动的声音。
陈逸拿起手机想再致电赵书记,汇报一下石塔村这边的情况,刚拨通电话,身旁的薛山忽然开口道:“糟了。”
阿婆还被关在屋里,那座老屋地势很低,洪水过去必定会淹及。
薛山飞快扫一圈四周的地势,做出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