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在船舱里太久,终于见到日光时,阿珩忍不住眯缝起一双异常明亮以至于亮得慎人的眸子。
这段时间一直以羊奶为食,就没吃过正经的吃食,不免脚软,阿珩一个踉跄便掉进了滔滔云水里。
死士们:“”
虽无语,但秉着越到最后关头越要加倍小心的精神,死士们反应非常快,也可能是早有准备,阿珩一跳,死士们立马拉起了一张渔网,从水里拉起来的。
阿珩:记得替我问候你们祖宗十八代。
不论愿与不愿,阿珩再一次进了齐王宫,这一次见到的不是齐威王,而是齐威王他儿子。
见到齐王第一眼,阿珩便忍不住腹诽,齐王您老这是多忧国忧民啊?四十出头的年纪,看上去怎么都有七老八十了。一看就是平日里想太多,工作量太大,尤其是前者,大脑也是需要休息的,您老莫不是以为您和我一样?就算脑子快糊了,也能很快恢复?
那显然是不可能的,普通人族的恢复能力与羲和氏后裔完全不是个级别,因此齐王四十岁的年纪老得跟七十岁似的。
阿珩着实好奇,齐王的脑子平日里究竟是有多活跃才能将他自个给折腾成这番模样?
齐王没有读心术,瞧不出阿珩想什么,但也不在意,而是道:“你应知寡人想要什么。”
阿珩也道:“那你也更应该知道我不可能给你。”
给了她就得让人吃了,当她傻还是咋的?
齐王不以为然。“你得知道,这世上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
阿珩想也不想的怼了回去。“那你怎么不乖乖去死?”
“寡人乃齐国之君,国不可一日无君。”齐王理所当然的道。
阿珩继续怼。“你不是有太子吗?让他继位,国便有君了。”
阿珩成功将齐王怼得找不到话说了,因此进了暴室。
暴室是每一座王宫都会有的东西,专门用来惩罚宫人的,偶尔也会有公子王姬进来,不过后者进来还能平安出去,至于前者,进来了便不要想着囫囵着出去。暴室的狱卒都是下等阉人,阉人本就有些心理畸形,而暴室里的阉人是最畸形的。
阿珩淡定的进了自己的牢房,发现自己对面那间牢房的住户是熟人。
“大师兄,好久不见,你怎么也在这?”
在干草里睡觉的差不离闻言不由睁眼,翻身一瞧。“来了啊。”
“你知道我会来?”
“齐王最多再活个一年,不是你就是师父,再不就是你还没断奶的子嗣。断云雪山,齐王的王权再至高无上也没辄,那就只能抓你了。至于你的子嗣,在洛邑掳走宰辅之女,难度在刺杀辰王之上。”差不离稍微一扒拉便猜得到齐王会打谁的主意。
阿珩瞅着差不离身上白底蓝边囚服上的血迹。“你没告诉他如何炼制长生药?”
差不离回以白眼。“我若是会说,二十多年前就该跟离王说了,长生可不是什么好事。”他也见过被苍凛给弄得生不如死,哪怕崩溃了,崩溃到极致后也会清醒过来的那个可怜的家伙。
“那为何不说?”
“想杀一个人和想吃一个人是两回事,让别人吃一样不是一回事。”
阿珩挑眉。“真没想到师兄你如此有人性啊。”
“我是人,不是畜生不如的渣滓,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