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有,住在icu的人也都不会住太久——这儿一天的费用能抵上市中心地段房子的一个月租金。而就是这个看着不怎么起眼的丫头,硬是把一条命在这里续了近六年。
很难相信,他现在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心痛。
他什么也没说,温柔地抱她到怀里,她备忘录里小心翼翼的生活,时而张牙舞爪的锋芒时而温和有度的礼貌……一一在眼前闪过。陈铮岩自问这一生从未有这样强烈的欲望,想要保护她。不愿去折断她身上的刺,只是想保护她,即使她的刺也许不分对象地会把他也伤到鲜血淋漓。
那也不要紧。
她像个木头人一样待在他怀里,一动也不动。比起她这种平静,他倒宁可她像之前那样大哭一场。一个人的悲伤若是失去出口,连哭都哭不出来,才是真的危险。
这样待了很久,他放开她,定定望着她眼睛,“有件事我没告诉你。”
笠舟始终目光低垂,一副对外界所有事都不闻不问不关心的状态。
“那天在云峰庄,你遇到的那个女人,他们‘一家三口’订了两间房。女人和小孩一间,男人一间。”
她倏地抬头看他,沙哑的声音透着惊奇:“真的?”
“以陈总的名义。”
“真的又怎么样?这可以说明什么?”
“不知道。”他摸了摸她的脸,“但每个人的幸福都只能由他自己来界定,而每个人的‘祝你幸福’却往往也是从自己出发,对么?”
她默然,一个人想了好一会,突然说:“我想回家。”
“好。我去开车。”
一直把她送到了家门口,陈铮岩实在不太放心她,但看她的样子,又很清楚地知道,她需要一个人待着。如果他硬要留在她身边,指不定反而会窦初开的初中女生动不动给他写情书,她虽然不认得那上面所有的字,但粉红色的信封和信纸上画得歪七糟八的红心就算不认字也看得明白。
她常常仗着自己早放学,去初中学校门口蹲守他。一看到有她认为难看的女生缠在他身边,就跟小卫士似的冲上去把那个女生挤走。她常常气得那些女生满脸通红,而他却从来都笑着摸她的头,一点也不生气。
有时候,有几个女生会恼羞成怒地骂她,她尤其记得在他升高中那年,有一个长头发的女生在他回家路上截他,说了一大堆肉麻兮兮的表白。
她那时越听越觉得恶,直拉着他走。
他一面依着她,一面微笑地拒绝那个女生,谁料那女生竟指着她鼻子说了句:“小丧门星!”
那是笠舟那么多年来第一次见到他的盛怒,连她看了都有点害怕,更别说那个蒙头蒙脑的女生了。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冰冷的眼神与铁青的脸色,而一向彬彬有礼的他拿过那小信封,看也不看就直接撕了,十足盛气凌人地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