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风流多情砸脚石(补全)(1/2)
作者:昨夜晴风
第十五章风流多情砸脚石
段正淳拍掌笑道:“师兄终究是想通了!”
无崖子捻须半晌,也放声长笑道:“你师兄自负其才,不想竟被你这后生小儿点醒,豁然开朗,醍醐灌顶,于今日方得真逍遥。”
段正淳笑道:“洞天虽好,仍非久恋之乡。既如此,我们师兄弟二人一起离了这潮湿阴冷的湖底,往外头的花花世界走一遭可好?只怕二师兄一抛头露面,整个江湖又得掀起一番腥风血雨了。”
无崖子奇道:“你师兄不问世事多年了,能在江湖上掀起什么风浪?”
段正淳晃着指头道:“整个江湖的大姑娘、小媳妇、前辈高人的女侠,不都得拜倒在师兄的飘飘羽衣之下?”
无崖子做牙酸状道:“无崖子这前浪,定然叫你这后浪推得不见踪影了。”
段正淳笑道:“那我们师兄弟二人携手迷倒江湖,岂不有趣又快活?”
谁知无崖子登时换了一副高深莫测的前辈高人脸,故弄玄虚道:“那可不成,师弟可是要将这天地翻覆之人,师兄我岂能仅拿这小小一片江湖,缚住你扶摇九万的大鹏之翼?”
段正淳失笑,以手捂着腮帮子道:“师兄你不愿跟我一道云游江湖便罢,扯这些唬我哄我糊弄我做什么。”
无崖子淡淡道:“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你道为何?”
段二一手抱胸,一手抚下巴,想了想道:“想必是‘心怀天下事,只便不出门’?”
无崖子笑骂道:“你这油嘴滑舌的小鬼头答得讨巧,偏又寻不出你的不是来。也罢,师兄便再指点你一番。”
段正淳忙摆出乖巧状,点头如小鸡啄米。
无崖子玉容微敛,道:“天道循环,天之道如此,人之道亦然。王朝轮回,成王败寇,一姓败落,一朝再起,熟读史书,眼前这天下大势,在前人的万卷书里,每每有迹可循。加之行过万里路,阅历到了,这天下之事还推演不出来,岂不是蠢之又蠢,愚不可及?”
段正淳亦低首敛容,若有所思,道:“原来未卜先知便是如此。伏羲画八卦,文王演周易,姜子牙垂钓于渭河,诸葛躬耕于南阳,想来俱是如此了?”
无崖子点头微笑,又携了他的手,离了这破碎的玉像,过了月洞门,出了石室,将那些小小的木质摇篮、弦线俱断的七弦琴、石几上的十九道棋盘并棋局上的两百余枚棋子,过了天下各门各派武学典籍尽集于斯的琅嬛福地、于石级飘然而上,隆隆水声隐隐入耳,光亮也缓缓透入。石级尽头,一眼望出去,但见怒涛汹涌,水流湍急,江岸山石壁立,嶙峋巍峨,赫然便是澜沧江。
二人容身处离江面有十来丈高,无崖子朝段正淳微一拱手,登时落于江面,使起凌波微步,在湍急汹涌的江面之上如履平地,大袖飘飘,在白茫茫的江面上愈来愈小。
段正淳低声笑道:“这洞天福地不知花费了多少心血精力,师兄说去便去,心无挂碍,倒真是高人行止。”
话音未落,却有四句低沉轻快的诗句,压过了这群山峭壁间的滔滔江水,如洞箫悠扬,合着江上清风,字字入耳,道是:
红尘入蝶梦,逍遥寄此生。
星火燎天地,齐物自忘情。
段正淳低声念诵,恭恭敬敬的对着江面行礼,直至再也看不见了凌波于江上的踪迹。
他放眼望去,唯有飞流急湍如万马奔腾,山石嶙峋似神仙鬼怪,,说不尽的江山秀色,道不完的勃勃生机。
江岸尽是山石,无可落足。段正淳凌波微步已有不小成就,虽不能如无崖子般真正凌波而行,在七高八低的石头上却也如履平地。
须臾间走了七八里地,见到一株野生桃树,树上结实累累,段正淳在青酸的果子里寻了个半青半红的一饱口福,倏然又见一条小径,行了片刻即到过江的铁索桥,段正淳瞅着桥边石上刻着的“善人渡”三个大字,心道:“照着《天龙八部》所言,过去便是万劫谷了。不知此时甘小妹子是否与钟万仇成了亲,秦姑娘又在何处?”
想罢便跃上铁索桥,长长的四条铁索竟没一丝晃动。经络中内息流转如荡荡江流,说不出的痛快舒畅。
没一炷香工夫,便见迎面黑压压一座森林。森林边上有一座小屋,屋内略有人声。段正淳心下一喜,提一口气,登时到了小小一扇木门前,猛听一声娇叱,“什么人”伴着暗器的破空之声当头而来。
段正淳已然身负逍遥派不俗内力,公然不惧,以袖子裹着手指,在耳边轻轻夹住,却是一枚黑色小箭,箭上蓝幽幽的,一看便是喂了见血封喉的剧毒,又有一股幽幽沉沉、似麝似兰的香气萦绕箭上,叫段正淳的心冷了冷,血又热了热。
他拖着小箭,定睛看去,只见一个身姿高挑苗条、裹着黑衣的妙龄女子,一手按着修罗刀,另一手在袖中扣住发射毒箭的机括,一双亮如点漆的眼眸慢慢睁大,似是欢喜无限,又似不可思议,竟然腿脚一软,眼见就要软绵绵的倒下去。
段正淳忙扶住她的腰,将蒙脸的黑色面纱取下来,只见一张苍白秀丽、没半点血色的脸蛋,两道长长的黑眉,两片薄薄的嘴唇,幽香细细直钻鼻孔,不是秦红棉却是哪个?
段正淳忙掐她人中,片刻秦红棉即悠悠转醒,见自己在意中人怀里,又羞又急,又不可思议,又喜不自胜,又心如鹿撞,想要挣脱却浑身无力,还是段正淳将她扶着进屋坐下。
秦红棉将头扭向一侧,又忍不住转过脸来,骂道:“你……你这负心薄幸的登徒子!”
她清脆动听,语气中的寒意却不见了踪影,只余八分轻嗔薄怒与二分楚楚可怜。
这语音,语调,语气,段正淳上辈子不知听了多少,他本就不是岳不群一类的“正人君子”,此时便本能的道:“上苍有好生之德!”
秦红棉听他词不达意却语气郑重,她本就是天真烂漫、毫无心机之人,奇道:“此话怎讲?”
段正淳郑重其事道:“我本以为秦姑娘之姿容已是世间难寻,谁知三年不见,秦姑娘竟更美了,端的是新月清晕,花树堆雪,如此便知上天好生之德。”
秦红棉扑哧一笑,又忙敛容,却再也做不出一副凶恶的模样,那淡淡的没什么血色的薄唇不听话的向上扬起,却又眼圈一红,险些滴下泪来。
段正淳忙凑近道:“三年一别,有缘再见,本该欢喜才是,秦姑娘怎么哭了?莫不是屋里的灰迷了眼?”
听意中人温柔款款,体贴入微,犹如一瓶蜜水浇在心里,秦红棉微启薄唇,柔肠百转道:“段郎……”
段正淳忙拿了手绢给她拭泪,又道:“秦姑娘,再莫戴这劳什子黑面纱了,你生就一副天香国色,却非要珠玉蒙尘还装得凶神恶煞,岂不是暴殄天物?”
秦红棉扑哧一笑,泪痕未干,宛如玉承明珠,花凝晓露,柔声道:“你这冤家,都这时了,还管我叫‘秦姑娘’?”
累得人家对自己情根深种,段正淳他,心里苦。
他清了清喉咙,低声道:“红棉,你日后还是莫要再往袖箭上喂毒了,麻药倒还罢了,这见血封喉的剧毒……”
秦红棉轻哼道:“又发作书呆子脾气!罢了,你就是我秦红棉的克星,不喂毒就不喂毒。”
段正淳叫屈道:“红棉,你可冤枉我了,你想想,倘若一出手,不由分说杀了什么要紧人物,虽说你武艺高强,却也终究麻烦缠身,岂不是惹得自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