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均忐忑地看着他,纪泽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情,这让他心里越加的不安起来。
不知道为何,对方越是这样平淡的样子,他就越是觉得纪泽其实很生气。但是纪泽一句话都没有说,沉默着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两个人相对无言了半晌,灵均舔了舔嘴唇,欲盖弥彰地解释道:“其实我也没想过要让你想起我来,我只是……只是……”他往日的巧舌如簧现在在纪泽面前一点也发挥不出来,舌头像是被打了结一般,含糊了很久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纪泽转身将手上的枪收进柜子里面,冷淡地“嗯”了一声。
灵均霎时就有些手足无措起来,纪泽这副模样很明显是生他的气了,他伸手握住纪泽的肩膀,“阿泽……”
纪泽随手将他的手扫下去,面无表情就要往外面走,灵均急忙拉住他,“去哪儿?”
“不关你事。”纪泽寒凉地看了他一眼,语气凉冰冰的,像是在数九寒冬里面浸过似的,冻得他心口发麻。
灵均一把抱住他,他知道是刚才自己说的话惹到纪泽了,但是他却一点也不能理解,他喜欢的一直都是他不是吗?千年以前是他,千年以后也还是他,以前喜欢的那个人还只是一个自己臆想的影子而已,纪泽为什么就生气了?
“不要走……对不起阿泽,我……”
纪泽被他紧紧地箍在怀里,挣脱不得,心里的火腾的就烧了起来,把他当成另一个人讨好还不许他生一下气吗?
“松手。”
灵均手上的力气更大了一些,把脸贴在他的蝴蝶骨上,摆明了一副你不原谅我我就不松手的模样。
纪泽心里本来就有气,他现在还这么死缠烂打就更让他心内火冒三丈,几乎要连理智都被大火燎光了。他狠狠地给了灵均一肘子,身后的人闷哼了一声,手上的力气还是一点都没有少,竟是任由他出气了。
但他心里着实火大的很,对于这个男人的苦肉计一点也不想理会,反正他也受不了伤。
“我最后说一次,放手。”
他话里像是夹着刀子,刺得人生疼,灵均犹豫了一下,手上的力气收了一点,立刻就被纪泽挣脱了,还被人狠狠在肚子上揍了一拳。
纪泽可不管他是不是会痛,先把胸口的闷气出了再说,连看都没再看灵均一眼,径直出去了。
真是气死他了。
纪爸爸正把报纸翻到最后一页,看完这页他决定下去和楼下的张老头下会象棋,虽然那个老头总是喜欢赖账,每次都气得他跟他大吵一架,但是几天没有下了,他现在有些手痒。
此时见纪泽出来了,他抬起头来看了儿子一眼,觉得他今天有点奇怪,怎么进了一下房间出来脸色这么难看?
他咳嗽了一声,装作不经意般问道:“好点没有?”
纪泽愣了一下,“嗯?”
纪爸爸又把报纸翻了两下,“不是说昨天有点感冒吗?好点没有,药就在电视旁边的柜子里,你吃没有?”
“嗯。”纪泽点点头,勾着唇笑了一下。
看见他这个笑,纪爸爸不自在地抖了抖报纸,“那就好……我待会下去和楼下张老头下会儿棋,你如果不舒服的话跟我一起下去看一看吧。”
“不用了,已经好了,不信的话你摸摸看。”纪泽凑过去,蹲在他的身边。
自从纪泽长大了一点之后,纪爸爸就再没有和他有这么亲近的时候了,看他凑过来还愣了一下,半晌才伸手在他额头上摸了一把,纪泽又笑了一下。
“相信了吧。”
纪爸爸胡乱地点点头,看着眼前的儿子,心里突然有些感慨起来,当初纪泽的妈妈去世的时候,这个孩子还只是一个小豆丁,不知不觉之间他就已经这么大了,也是,自己都已经老了。
他忍不住又在纪泽的头上揉了一下,当初的那个小家伙已经长大了啊。
纪泽起身坐到纪爸爸身边,父子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但是气氛却和以前迥然不同,就像是堵在河道中间的石头终于被搬走了一般,水流就在这一瞬间忽然通畅起来了。
可惜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人,在一起坐了没一会儿就又相看两相厌起来了,“纪泽你的腿往哪儿搁?”
纪泽把翘到茶几上的腿又收回来,“楼下的张老头在等你。”
纪爸爸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好好招待小均,不许欺负人家。”
纪泽看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又将腿翘了回去,心道:“还不知道谁欺负谁呢。”
灵均待在里面没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