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多少口舌是非,这丫头倒是随了她娘的性子。人押走了,还有回旋的余地,她倒是逞强,搞出血光之灾,把我和蝉儿都吓坏了。还有那个谢家小郎,不顾体统,竟然抱了这丫头,只怕这丫头迟早也像她娘一样做出些不轨的事情!”一时间唠唠叨叨个不停,刘灵听了也不好叫停母亲,只能偷偷溜出来。刘大人初始尚且忍得,末了也大声急道:“妇道人家说话如此不堪,你少说两句就不消停了!今日事情就够多了,你就小声点些,不怕被人听去笑话。”
这边厢房,烛影留在黄皮灯笼皮上跳跃,宝蝉帮着杏仁赵嬷嬷照顾宝生。见宝生沉沉睡去,不禁歪在旁边连连失神,回想起日间事情,谢郎踏进前庭门槛那刻,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已然刻在自己心上。即使他的目光肆无忌惮的系在宝生身上,自己仍然无怨无碍。只要能远远看着他,心中就很欢喜。至于他做着什么,欢喜何人,却都有什么关系,想着对着烛火,呆呆黯然一笑。
连曜逮住没人的时候,找了条小路翻出刘家,上马折春日黄昏时分,东湖边的醉霄楼最是迷人。此酒肆立在东湖边,建了数栋吊脚水榭,面对浩淼东湖,文人雅士饮酒赏玩,却是金陵风流人士一大去处。此时湖面波平浪静,上面下面天光水色辉映着,又笼过大片水汽,只见一片碧绿,无边无际;点点沙鸥时而飞翔,时而栖歇,鳞光闪闪的鱼儿或浮或沉,湖岸上的香草和沙洲上的兰花,香气郁浓,颜色青翠。
王二与酒肆相熟的很,直接点了偏僻的小间,连曜跟着进去,颓然倚靠着水榭木柱,坐到凭栏处。王二叫了酒母送酒菜上来。连曜见了酒来,也不客气,自己倒了一碗,直直灌下,又自倒了一碗。王二也不劝阻,先吃了些酒菜,才问道:“你今儿是怎么了。平日要你吃酒,都是拿捏了分寸,生怕人家暗算了你,误了事情。”连曜也不接话,只是对着湖水呆呆看着。
过了好半响,方道:“不知怎么,就想起十三年前的事情。心里烦乱的厉害。”王二瞥了一眼,又低头夹了些酒菜送入口中,细细咀嚼片刻,道:“还提过去的旧事情作甚……今儿难得我们兄弟俩就对着这良辰美景,只要好好乐乐。”连曜点点头,强自收敛心神,振作精神道:“是我多想了,王二你小子说的很是。”王二叹气道:“不是我说的对,古话说的好,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眼下的情形就。”说着用了支竹筷在酒碗里搅和了一下,连曜会意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