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欠妥当。我原不知林家表妹已是进京。她虽说是孤女。却是老太太嫡亲的外孙女,其父亲林姑父在世时更是得皇上的倚重,不然哪能得了江南巡盐御史的肥缺。咱们贾家于情于理都应厚待于她,不能落了她去。母亲今后不可再如此了。”
王夫人听了,心中不由气闷。又有些担心石头庄的事被元春知道了去。仔细打量她的脸色,似乎是不知情的。便暂且放下心来。因不愿再继续就这事说下去,就拣那高兴的事情说,笑道:“还有一件喜事要告诉娘娘,你舅舅前些时候回京,已是升了九省都检点。我和你父亲亲去恭贺过,在王家待了一日,很是热闹。”元春虽在后宫,早在旨意颁下去时,就从御书房太监那里知道了这事,当时那太监还连着向其道喜。皇后知道了,不过是淡淡的,问了几句,便打发元春回去了。今儿听得母亲提起,便问道:“那日宴席上,母亲可见过哪些人?”
王夫人说了些诰命夫人,元春却是越听越心惊:怎么都是些与荣贵妃走得近的?再想着那日皇后的神情,想是知道些什么。从年前开始,大皇子和三皇子已经开始入朝学着理事,莫非舅舅如今是跟着大皇子的?当初舅舅以九省统治的身份巡边,明着是升职,实是降了,且远离了朝廷。若舅舅是因着大皇子得了升迁,而自个又是跟着皇后的,那岂不是削弱了三皇子的势力?要知道,三皇子可是皇后所出啊。元春久在深宫,到底要多想了一层:莫非这是皇上所乐见的?毕竟旨意还要皇上发出的。
想到此处,元春有些坐不住了,拦了母亲的话头,道:“这些时日,母亲还是少往娘家走动罢。”王夫人忽得听了这句,讶道:“这是为何?王家形势正是大好的时候,没得此时远了去,且那也是你舅家。”元春道:“母亲先不要问了,日后我自会明言相告的。”又看了眼角落里的西洋自鸣钟,道:“母亲来了也有些时候了,该是家去了。且替我问候祖母和父亲,还有府里的姊妹们。”说罢,站起身来。王夫人见元春这般,也只好随着起身告退,心中却是纳罕不已。
元春打发了母亲回去,略坐了坐,又整了整装,带了丫鬟抱琴去了皇后那里。此时皇后正修剪着案头的茶花,听得元春进来,也不去理她。元春规规矩矩地行礼蹲下,道:“皇后娘娘,奴才今日是来请罪的。”过了半晌,皇后方停了手中的竹剪,道:“哦,你且说说,何罪之有?”元春伏在地下半日,腿早就酸麻不已,强忍了道:“奴才是为着自个的舅舅来告罪的。他千不该,万不该,跟着荣贵妃那边。奴才也是今日才知道,心里惶恐。万望娘娘宽恕了奴才。”皇后转了身过来,打量了元春半日,见她蹲在地上纹丝不同,头也垂得低低的,道:“你且起来吧。你能来将这话说了,本宫便知你的忠心了。那王子腾虽是你舅舅,到底是隔了一层的,只要你们荣国府不是这般便好。”元春连称不敢,又道会好生叮嘱自家父兄。自此后,她在皇后跟前是愈发小心谨慎,勤谨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