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待着。虽也出来应酬,却常常将王爷拒之门外。王太妃心疼儿子,又知其在情这一事上甚是执拗,虽想抱孙子情切,也只好随他去了。但现在北静王年岁见长,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没有子嗣,只怕将来连爵位也会受影响。不管如何,王府总要有个世子才好。王太妃便想着找个人在王爷身边伺候着,生个一儿半女,算是有了后。但又怕从外面随便找些人过来,弄得后院不清净。想来想去,便想到贾家尚有三个未出阁的小姐,出生国公府,又是跟着贾母的,想来品性错不到哪里去,就起意过来。因着不愿惊动旁人,王太妃就点了身边随侍的几个人跟着过来。
而如此一来,却是将贾母难倒了。若能进北静王府,于贾府而言,是有利而无弊。要说北静王这么些年,甚得圣心,虽无实权,却在宗室里能说得上几句话。且王太妃也说了,若是贾家能出人,必不会亏待了去。进去便是夫人,待生下孩子,就奏明皇上升为侧妃。可是这样一来,也就只有惜春能够去了,毕竟她才是嫡出。可惜春年纪尚幼,身子还未长成,又是东府出来的,到底是不行。迎春年纪够了,性子过于绵软,还不知道能不能在王府待得下去。想来想去,也只有探春合适,人出挑不说,性子开朗,但在出身上差了一截。贾母盘算来盘算去,心中感慨不已,只得叹息探春投错了胎,托生错了肚子。若是能从王夫人肚里出来,莫说是夫人,就凭着元春嫡亲妹妹的名号,再借着和北静王府这层关系与王太妃说和说和,进去就可是侧妃了。
花开两边,各表一枝。且说宝钗寻了由头离了那亭阁,捡僻静的小道匆匆回了自己院里。彼时薛姨妈午睡尚未醒,宝钗进了屋,坐了窗前,仔细回忆在园子里说的话,做的动作和表情,想是无甚疏漏。只是心中有些不安:亭子里的那丫头警觉得很,心事也慎密,希望她不要怀疑到自己。想不到宝玉和他身边的丫鬟们都有了这回事。事体已是做下,总是瞒不了人的。今天既然有丫头背后议论,保不准明儿还有人知道。幸亏当时自己抽身快,都推到了史湘云身上。要说为何单单是她,无怪乎从前为着金玉良缘的事闹出的矛盾。再者,她是外面来的,又常住在这儿。若是有什么风声传出来,一来亭子里的人也不好找人去与她对质,毕竟是亲戚,贴身的丫鬟都是史家过来的。不比府里那三春,身边的人都是家生子,盘根错节,万一那丫鬟悄悄找人问过去,岂不是漏了底。二来湘云常住此处,又和宝玉亲密,常去他那院子里。若说是撞见什么或听见什么,也情有可原。将来若有话透出来,亭子里的丫头只想着是湘云说的,暗中做些手脚,旁边的人也不会疑心什么。想到此处,宝钗心中又定了定,为着稳妥起见,这几日多去寻寻史湘云。反正自己已经对金玉良缘不算很上心,若是史湘云说些什么,她都当听不见的,也不去计较,还能落下个贤淑的名儿。现下就盼着王子腾夫人早日过来,离了贾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