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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似乎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沈黎颤抖着身子,双手紧紧的抓住裴远珩。她眸子里蓄满了泪水。模糊了视线,眼前的人也看不清了。
沈黎只一个劲儿的在哭,哭的对面的男人心都揪了起来。
裴远珩蹙眉,看着沈黎那张哭的其丑无比的脸,想要安慰却是不知从何说起。只得一个劲儿的拍着沈黎的后背,轻轻的将沈黎揽进怀里。
渐渐的,沈黎的情绪才平缓下来。他一低头,却是见到她已然趴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先生?”
向东从车上走下来,看到裴远珩怀里的沈黎,微微吃惊。
怪不得呢。刚刚先生那么紧张的叫他快些停车,一下车立马就奔着公交车站来了,原来是看到沈黎在这儿,不过这沈黎是怎么回事?
裴远珩却是看了向东一眼,示意他不要出声,打横将沈黎抱进了车内,“开车。”
“去哪儿,先生?”
裴远珩低头,看了一眼沈黎。发现她眉头紧蹙,似乎很不安慰。“去柳园。”
向东一怔,却也是及时反映过来,“好。”眼神看向沈黎时多了一份揣测。这个女人对先生来说,已经那么重要了吗?
沈黎其实没有睡着,只是太累了,再加上方才收到了刺并未有太大的变化,松了口气,解释。
“我想去一趟医院。”
怎么说沈明权也去了医院。现在生死未卜。她这个做女儿的自然要去看看了。
沈黎深知,想要拿回名汇的股份,首先要跟沈明权维护好关系。今天沈明权叫她回去,她就不应该逞一时口舌之快。现在要跟沈明权的关系缓和起来,恐怕有难度了。
而且沈明权的身边有许淑惠跟沈鸢,指不定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下编排她呢。
沈黎这么想那也是有依据的,裴远珩只看着他,双指点着膝盖。
“你想好了吗?”
沈黎点头,她想要的东西很明确,非要不可。
“向东,去查查沈明权在哪个医院?”
“好。”
裴远珩看了沈黎一眼,她脸色还有些发白,整个人看起来乱糟糟的。
在心里微微的叹了口气,伸手将她那微凉的手握住。暖暖的,大大的,被这样的温暖包裹着,很舒服。
沈黎抬头,就撞进了裴远珩那双温柔的眼眸。
不知为什么,每次在她发生事情的时候,她总会遇到他,而他也总能给她安全感。
这样的习惯有些可怕,她一边享受着裴远珩带给她安全感,却又一边害怕,万一有一天裴远珩不在她身边了,那么又有谁给她庇护呢?
她不敢想象,真的。
手微微挣扎了一下,她看着他的那双墨黑的眸子,把心一横,撇开他,把头侧到一边去。
知道她那些小心思又犯了,他也不说,只不动声色的再次抓住她的手,紧紧的握住,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肯松开了。
沈黎又气又急,可奈何裴远珩的力气太大了,她根本就挣脱不开。只能闷哼一声,不理睬他了。
裴远珩眉梢一挑,看她这般孩子气的动作不禁微微扬起唇角。
而这边向东在了解到了情况以后回转过来看裴远珩,“先生,在市医院。”嘴里说这话,心里却嘀咕,拉手就拉手,先生还笑得一脸奸诈是什么意思?没看见人家沈小姐一脸不情愿的表情么?
“嗯。”裴远珩点头,目光凉凉的扫过向东,似乎是在说,“你有意见?”
向东缩缩脖子,专心的开车。
他哪儿敢有意见啊,就算是有意见,那也是老板对他。
车一路往市医院去,车内两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说话。等到了医院门口,沈黎拉开门下车,却被人及时拉住。
沈黎看了一眼被抓住的手,又看那始作俑者。
男人却只是敛眉,看着她,良久才松开手,“自己要小心,有什么事打给我,知道吗?”
沈黎怔怔的看他,他不放手,看她不回答,却又是狠狠的捏了她一把。沈黎吃痛,皱着眉无奈点头。
“告诉我,知道了吗?”
“知道了。”
沈黎有些不耐烦,特别是看到裴远珩这会儿突然笑了,就更为恼火了。想起方才他那举动,倒是有几分家长教育孩子的成分。
可恶,平白给他占了便宜。
“你乖一些。”
他松开了她,转而摸了一把她的短发叹气,“多可惜。”
“这是我的头发。”她都不可惜了,他可惜个什么劲儿啊。
“下次不许再剪了。”他只说了这么一句,严肃而认真。沈黎还是第一次见到裴远珩除了工作以外这样正经的模样,吓得一愣一愣的,鬼使神差的就点了头。
看沈黎这副呆萌的模样,裴远珩才终于笑了出来,“好了,进去看看吧,记得,要好好保护自己。”
他担心她会吃亏。
这姑娘智商不错,偏偏这情商不高,着实让人头疼的厉害。
沈黎一听裴远珩这么说,红着脸点头。“那我就进去了,你先走吧。”
裴远珩看着沈黎走远,才渐渐收回笑意,神色微冷的看向前座的向东。那个医疗项目加紧一点儿,明天我要知道名汇的具体情况。
既然决定了要帮她拿回来,就一定要做到。
“是,先生。”
……
沈黎一进入医院的大厅,整个人都懵了。她也不知道沈明权被送到了哪儿,只能去咨询台询问。
“请问方才有没有一位叫做沈明权的病人送过来?”
那护士正在忙,抬头看了沈黎一眼,“你是他什么人?”
“我……我是他女儿,刚刚接到消息,说我爸爸被送来了医院,麻烦你给查查他这会儿在哪儿?”
“稍等……沈明权,今天下午六点半背过来的,现在在……二楼急救室。”
“急救室?”沈黎楞了一下,现在已经七点了。
这么说沈明权已经进去半小时了,这意味着什么?
沈黎突然有些不敢往下去想了,急急忙忙的道了一声谢就直接往急救室跑。
急救室外站着两个人,正不停的走来走去,看模样似乎很担心。
沈黎顿了一下,那人似乎是看见了她,快步走过来,“啪”的一声,沈黎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她被打的有些懵了,甩甩头,那人却扬手,又是一巴掌过来。
沈黎闷哼一声,耳蜗里嗡嗡的作响。因为站的不稳,这一巴掌几乎是用了十成的力气。沈黎踉踉跄跄的撞到墙上,耳边便传来咒骂声。
“沈黎,你真是个白眼狼,亏你爸爸对你那么好,什么事情都想着你,你呢?你做了什么?”
“妈。”
沈鸢看不对劲,急忙拉住许淑惠。可许淑惠哪里肯听沈鸢的,她气急了,大步跨过来,啪啪的又是两个巴掌。
“你有什么仇冲着我来啊,你明知道你爸爸有病,刺绪怎么转变的这么快。走上前一步,她分明看到了沈鸢那眼眸里的一抹异样,紧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沈黎的手被人拉住了,狠狠的,她的头再一次磕到墙上。这一次的力道可要比上一次大的多。
沈黎感觉整个头骨都要裂开了,随之而来的便是那黏黏糊糊的触感。
她趴在地上,感觉到了一股腥甜,等反应过来时,那血却是流到了她的眼角,再到鼻子。沈黎微微怔了怔,她抬手,捂住额头,再一摊开,满眼都是怵目惊心的红。
“呵。”
她恍然笑了出声,耳边传来焦急的声音,却是那人关心另外一个人。
“小鸢,你没事吧?”
沈黎心里泛着苦楚,她似乎又被摆了一道。强撑着身子站起来,目光在触及到那人时,带着冷意。
而那人万万也没有想到,在一抬头,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番样貌。
心里倒抽了一口气。
贺岑东却是没有想到会伤到沈黎的。
他刚下班便接到了沈鸢的电话,说是沈明权出了事,电话里沈鸢也没有说清楚,只道是在家里给沈黎打了个电话,然后沈明权便昏迷不醒了。
他急急忙忙赶过来,听到的却是沈黎跟沈鸢这样的一番对话。
沈黎背对着他,他自然是看不到沈黎的表情。再一看到许淑惠倒在地上,他便又是想起了沈黎那番恶毒的心肠,这才想也不想便大力的将沈黎拉开。
只是在看到沈黎那副模样时,他的心却莫名的抽痛起来。
她满脸是血,脸颊也肿了起来,整个人却冰冷无比,尤其是在看向他时,那满眼的恨意做不得假。
“小黎……你,你没事吧?”
沈鸢推开贺岑东,想要上前去,却被沈黎的眼神喝止了。
她目光扫过沈鸢那一张担忧的脸,再看被贺岑东扶起来的许淑惠,双手紧紧的握住,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冲动。
“没事,怎么会有事,只要死了不都算没事。”
她笑了笑,只是那笑假的很,尤其是配上她现在这副鬼样子,看起来就更加可怕了。
沈鸢微微后退了一步,似乎是被沈黎吓到了。贺岑东看她们这模样,走过去将沈鸢拉到一边,又安置好许淑惠,这才问,“伯父怎么样了?”
沈鸢往急救室里看了一眼,担忧的摇头,“我也不知道,这都进去半个多小时了。”
“没事,伯父会没事的。”
一双大掌紧紧的包裹住沈鸢的手,她抬头,那雾蒙蒙的眼里蓄着泪水,却倔强的不肯掉落。她点头,反手握住贺岑东的,“谢谢你阿东,我知道爸爸会没事的,只是我妈妈……”
“伯母也不要紧的,要不这样吧,你带着伯母下去瞧瞧?”
贺岑东说着,下意识看了沈黎一眼。沈黎却站在那里,丝毫不为所动。
沈鸢有些迟疑,“这……”
“去吧,伯父这里有我守着。”
“那好吧。”沈鸢咬咬下唇,过去扶起许淑惠,一步一步从沈黎身边离开。在经过沈黎的时候,沈黎分明看到了许淑惠那张带笑的脸。
许淑惠跟沈鸢都走了,这会儿就只剩下贺岑东跟沈黎。
他看了沈黎许久,才走过去,将一条手帕递给她,“要不要也下去看看?”
沈黎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淡然的从他身边经过,转而坐在了长椅上。她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贺岑东的手还僵硬在半空中,看沈黎这般无视他,心里莫名的觉得生气。尤其是在看到沈黎那张怵目惊心的脸时,他就觉得更加烦躁了。
大步走过去,伸手在她额前擦拭,沈黎却闪避开来。只是她越是闪躲,他就越是要擦,最后只得狠狠的抓住她,将她禁锢住,动弹不得,这才小心翼翼的替她擦拭。
他的动作很轻柔,像是对待心爱的宝贝一样。
在旁人看来,这似乎是一位心疼妻子的丈夫,可在沈黎看来,他却只是一个让人厌恶的前夫而已。
她也不动了,任凭贺岑东在她额前擦拭。直到那一方手帕彻底被染成了红色,贺岑东才放开她。
得到自由的沈黎立马与他拉开距离,像是躲避瘟疫一样。曾经她有多爱他,如今她就有多恶心他。
她会受伤还不是因为贺岑东?现在却又来假好心,他以为她还是曾经的那个沈黎吗?
因为沈黎的刻意保持距离,这让贺岑东原本温香暖玉在怀的感觉瞬间消逝。内心里涌出一股怅然若失来,他也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可看着沈黎这样远离他,那滋味很不好受。
沈鸢陪着许淑惠包扎好了上来,发现沈黎跟贺岑东安安静静的坐在长椅上,井水不犯河水。
沈黎脸上的伤并未处理,可那血迹却是擦干了,额前只剩下一不大不小的伤口。
她目光冷淡的扫过沈鸢,唇角微微扬起笑容。那笑容看起来很刺眼,沈鸢不自在的扭过头去,扶着许淑惠在贺岑东的身边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