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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阿斗,我不用人扶第4部分阅读(2/2)

作者:未知

他一个平庸的评语,应该说还是允当的。最可恨的是,他在关羽丢荆州的时候,居然降了东吴,这实在是让人难以容忍了,所以父亲为二叔报仇,征讨东吴的时候,他虽然又复降汉,并把害父亲的马忠杀掉,父亲还是不肯宽恕他,竟亲手剐之以祭关羽。

    这实在是个没有本领,没有主见到可怜的人物!

    但是现在,他却是我们唯一可以利用的平台。

    第一部风云渐掩英雄色第二十三章铭誓

    更新时间:2006…8…1312:10:00本章字数:2781

    我是阿斗

    去南郡途中,经过长板。我下马立于古战场之上,眼望四周,默不出声。

    虽已过十余载,但这里的泥土依然是红褐色的,似乎鲜血还未完全消逝。地上不时可见断箭残甲和被野狗拖出的累累白骨。

    风起处,阵阵肃杀之声凄利入耳--那兵器砍入人体的钝响,那鲜血在空中的喷溅,那壮士的呼喝,那妇孺的凄号……

    我闭上眼。我眼前似乎见到一个妇人手抱婴儿,伏于地下,身上鲜血不停涌流,却紧紧把那婴儿护在胸前。她无助的爬着,爬着。这时一个血染白袍的将军,跨马横枪,冲了过来,那妇人将婴儿交于将军手中,将军要她上马,她却不肯,转身投入井中。那将军拜伏于地,然后推倒土墙,掩住井口,将婴儿缚于怀中,在万马军直杀出去……

    走到一片断壁残垣中间,我缓缓的跪了下来,以头触地,一拜,再拜……姜维三人不明我意,却也随我跪下。

    我起身道:“当年长板坡上,糜氏母亲抱着我混于百姓之中,眼见难以逃命,四叔赵云杀透重围,来救我们。”

    这一段故事是人尽皆知的,但姜维四人却听得极为入神。

    “但是,四叔只有一匹马,于是他牵马而行,让母亲上马。母亲说:将军无马,如断双足,我已重伤,死何足惜!此子全赖将军保护!言罢投井而死。母亲是以她自己一条命,换来我的一条命,没有她,我也只是这长板坡上一捧黄土而矣。荆州收复之后,四叔也曾带人来寻她的尸体,可惜杀场百里,处处皆似,哪里寻得到,只得于路拜祭而去。四叔救得我一人,却救不得母亲,更救不得这万千百姓,此处所葬,何止母亲一人,但似母亲一样的母亲,又有多少?张鲁曾留字于我,要我善待生民。我无日不敢或忘,处此乱世,但愿得少些杀伐,多些祥和,人世间少些孤儿寡母,多些天伦之乐,余愿足矣!”说罢伏下身去。

    却听背后诸葛乔、姜维、王睿三人同声道:“愿佐少主,善待生民,使世间少些杀伐,多些详和,少些孤儿寡母,多些天伦之乐!”

    我起身扶他们:“起来吧。愿我四人,同铭今日之誓。”我咬破中指,沥血于地,三人也学着我的样子,同样沥血。

    十余年后的长板坡,再次饮到鲜血,只此次的鲜血,应与上次有所不同!

    我们四人设誓,不是春光明媚的桃园,而在阴森冷冽的墓园,不求征战杀场的光辉,只求人间多些太平,不在光明无限的,而在受尽打击,前途不明的低谷。

    所以,这个誓,在我看来,是那样的珍贵,那样的神圣!

    糜芳听说我来,很是吃惊,将我让到内室,道:“斗儿,原来听说你病了,一直想去看你,军中事多,一直无暇。你不在川中养病,来此何干?”

    我道:“斗儿经过汉中之事,心有所感,故来长板祭糜氏母亲,顺路看望舅父。舅父一向可曾安好?”

    一句话,触动糜芳肝肠,他居然落下泪来:“难为你还记着你母亲。记着我那可怜妹妹,记着我那没福的妹妹。这世界是怎么了?我兄弟自随你父,举合家之资以为军用,举合家之丁以为效命,自徐州南下,无日不战,无战不与,长板一战,我面中数箭,犹自杀敌。自问糜芳生人,自来无负将军之托。可结果呢?惜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你糜氏母亲一去,皇叔对我辈日见疏远。关羽为主将,斥我辈如斥婴儿,毫不容情。今日见你,如见你母,岂不令人肝肠寸断!”说罢,竟抱着我痛哭失声。关羽北征之时,他因营中失火,几被关羽杀掉,此时说出话来,声音犹带悲凄。听他这样一个汉子在我眼前哭,我心中也是不忍。

    好半日止住悲声,糜芳道:“可怜我身在边境,不能为你做什么,立世子之事,我怕是帮不了什么忙。我可以修书一封给你大舅父,让他来助你。”

    我摇头道:“舅父,甥儿来此,非为世子之位。兄长刘升之,亦是父亲骨血,生世艰难,履被大难,今日重归,礼应立为世子。可是我想不通,就算我年轻德薄,二叔关羽,何以这样迫不及待支持我大哥,弃我如敝履呢?”

    糜芳拍膝大叹:“你这实诚孩子,把人想得太善了。关二拥刘升之,哪里是因为你年轻德薄,分明是你在荆州多行善事,名头太大,世人皆言荆州少主,隐隐有盖过关二之意,关二心中不忿。你道关二果然是什么忠臣,若是忠臣,他就不会在人前计较什么前将军之位。你知道费诗封爵之时,说出什么样的话来?他说道:‘汉中王与将军视同一体,将军即汉中王,汉中王即将军也。’关二居然受之不疑,其心可诛!他分明是想等你父去后,当第二个曹操,他看你不是可欺之主,故拥你兄长为世子,看你这个被卖来卖去的傻哥哥没有根底,好戏弄罢了。”

    糜芳一番分析,居然把忠义无双的关羽分析成曹操,还说得有鼻子有眼儿的,让我实在不能不偑服他的智商。但此时,我却表现的同仇敌忾,连呼“想不到啊想不到”,又道:“关羽苦害舅父,又居心不良,我岂能容他。然此刻我父信他不信我,不知舅父可有以教我?”

    糜芳发劳骚那话是一套儿一套儿的,但让他出主意,却立即没了话,半响方道:“我现在也不受你父重视,便有话,也说不上去啊。”

    我见他上钩,笑道:“这有何难,荆州,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四战之乡,用兵之地,父亲以关羽守荆州。然关羽性傲难驯。孙仲谋曾为子求婚于关羽,关羽骂其使,不许婚,孙权故痛恨于关羽。此时,关羽北攻曹操,四处树敌而不自知。荆州安危,系于一线,此诚天赐良机,送功劳于舅父,不知舅父有意否?”这些话我与诸葛乔等演练过无数次,说得声情并茂。

    糜芳听了,沉吟半响,疑惑道:“你让我夺兵权不成?你父亲会把我活吃了的。”

    我想我就够笨了,怎么这位舅父比我还笨,难为他怎么想来。当下道:“舅父,我之所言,是让舅父整军备战,以御东吴,事若不谐,万以守荆州为要。羽败而舅父胜,父亲自然知道谁才是他需要的。”

    糜芳听后,站起身向我深施一礼:“贤甥,人言你少年英才,智计过人,不下甘罗。我还不信,今日一见,才知道人言差矣,你哪里是甘罗,分明是,分明是……”想了半天,说不出我分明是什么,便自己呵呵的笑了。

    我说道:“舅父,我之情形,不宜露面,亦不可让人知晓。”

    糜芳笑道:“我自理会得。”

    当下我们留在糜芳军中。糜芳虽见事不明,本领不济,但被我说晕之后,又遇到诸葛乔,那张嘴胜我百倍的小嘴,轻巧的说得他言听计从。更何况诸葛乔是孔明之子,姜维是孔明爱将,在言语之间,隐隐透出孔明在后面的意思,糜芳信之不疑,下定决心,要好好大干一场。而姜维则细查糜芳之兵。糜芳所部,少半为徐州宿将,多半是荆州新兵。糜芳为人生性懒散,兵马不精,姜维乃以孔明治军之法练兵,以备征战。

    八月,天降大雨,平地水深数丈,北方来与关羽交战的于禁七军皆被淹没。

    在这天地之威之下,面对满身传奇色彩的关云长,一代名将于禁再也不知天命在何处。

    他降了。

    就在此时,另一个不可思议的消息传来,父亲取了长安!

    第一部风云渐掩英雄色第二十四章乱局

    更新时间:2006…8…1312:10:00本章字数:3285

    我是阿斗

    父亲刘备刘玄德进了长安城!

    这怎么可能?在我的记忆里,父亲终其一生,也没有踏入长安半步,取汉中已是他生命的顶峰,难道,因为我帮他取汉中,便他有了进一步展现其才华的能力?

    我与诸葛乔一遍又一遍的在纸上推演长安之战,却不由不对父亲和兄长刘升之的能力进行重新评估。

    这一战,刘升之居功至伟。

    其时,曹操已回邺城,长安由夏侯渊、张郃守把。夏侯渊攻汉中心切,缕缕兴兵,却受阻于阳平关天险,终于无功而返。此时,刘升之安排的一群扶风人(那个在汉中给他娶妻的义父就是扶风人)出子午谷,被夏侯渊部下擒住。得知子午谷小路后,夏侯渊令张郃偷攻子午谷,自己则四处掠民为兵,组成大队,号称二十万,亲领佯攻阳平关。张郃不愿前往,夏侯渊责以将令,只得前去。

    子午谷中一条小流清浅及膝,盛夏行来,分外快意,士卒皆乐,眼见进到汉中,忽然大水扑天而来,数千军马皆为鱼鳖--却是汉军在上游设障,蓄水来淹。张郃弃人马攀山而逃,汉兵由魏延率领,乘筏冲流而下,出子午谷至长安城外。

    此时,父亲久蓄兵力,突出阳平,黄忠、庞德双刀齐出,斩夏侯渊于马下,中军后退。新兵见败,落荒而逃,数万人马多化鸟兽散。父亲出军大举进攻,出陈仓故道,破宝鸡、扶风诸地。

    曹军督军杜袭、司马郭淮连退数城,扎不住阵脚,又闻长安城外有汉军出动,心中不安,故星夜逃归长安。疲兵力竭,自暮至晨,络绎回城。杜袭大怒,令闭城门,忽疲兵中有人大呼:“南安庞德在此!”刀斩杜袭于马下。郭淮令人攻庞德,自弃城而走。

    庞德一口刀抵住数十人,门不得关,霹雳声响,魏延精兵已入城中,长安入汉军之手。

    长安,它象征意议远远大于它的实际作用。这里是西汉的帝都,祖龙发祥之地,得到长安,似乎便有一种天下皆在手中的感叹。但其实,此时的长安城,不过是一座空城而矣,历经董卓、郭李、马超等人几次征杀,长安城人口下降到不足万数。

    推演着攻长安的战斗,一个个人影在我心中闪动着。

    父亲,我是不是小看他了。事实上,他这个人,虽少谋略,却善于用人,精于断事,有着霸主无可比拟的果敢与沉毅。他和孔明先生在一起,可称如鱼得水,从小小的新野一地,成为天下三分的帝王;而他去世之后,孔明虽然统领内外,天纵奇才,却也并没有取得什么太大的胜利。难道他当真是一条潜龙?想起他关于用人的那番话,我不由这样想。离他越久,发现他身上越有好多东西是我所没有的。可是,这种敬意丝毫不能成为我原谅他的理由。他既能识人,为何反看不清自己的儿子?

    黄汉升终于完成了他的历史使命,斩了夏侯渊,可惜功劳被庞德分了一半去。

    在另一个时空,魏延曾定计兵出子午谷,却被孔明否定。此计能否成功,历来诸人各持己见,争论不休,此后我却不用为此伤脑筋了,张郃入子午谷大败,魏延出子午谷大胜,这一胜一败之间,似乎也预示了兵家的冷酷和无情。

    庞德单骑独行数百里,再一次易容取长安(第一次是在马超手下,扮成长安城居民混入)。立下大功。对于这个我曾立意杀掉的人能取得如此功劳,我不觉诧异,反觉莞尔。在诸将之中,因为曾同有过在张鲁身边的事,所以他与我关系不错,我病之时,他还曾探望于我,人生际遇,最奇特莫过如此。另外我有一点不太明白,为什么父亲不肯重用有神威天将军之称的马超马孟起,却肯于信任这个才来到他身边的庞德,但也正是这种信任,成就了庞德一世英名。

    在这一群人中间,我隐隐看到了刘升之的影子。看来刘升之绝非等闲之人啊,能想出子午谷设伏诱敌的办法的人,绝不会是平庸之人。我忽然想,父亲立刘升之为世子,不会只是他比我年纪大一些这样简单吧,取长安的这些计策,我就不敢去想。因为我认为,在我没有继位之前,兵出汉中是不可能的,我的所谓知道历史,在这个已改变的时空之中,反而是一种限制。同样的事例还有,我没想过招降庞德,而是热血一涌就打算杀他。

    那么--吕蒙取荆州会不会改变呢?

    我冷汗潸然。

    此时,北面曹操面对强势的父亲和关羽,也有一点措手不及的感觉了。此时他的兵力过于分散:一路军由爱子曹彰统领,正在北方边陲镇压代郡乌丸的叛乱;夏侯渊、张郃等惨败于父亲手中;曹洪独自领军敌住与张飞、马超两员虎将,并于阵斩对方大将吴兰,迫使张、马暂时撤军,但张、马二人给人的压力,绝不是那么好受的;南方曹仁辖区内的宛城,也时有变乱,尚需征南将军分兵进剿;为了对付东吴潜在的偷袭,合肥防区也需要大量驻军。一时之间,魏王千岁手中竟无可用之将。一时之间,朝堂上关于是西征还是南讨,是迁都还是反击争论不休。

    曹操终于下定决心,派出了与关羽私交极好的大将许晃为主将,领军攻关羽,以解樊城之围。

    关羽猛樊城不下,亲自督阵,不防被曹仁一箭射中手臂,便演出了一场“刮骨疗伤”的好戏。

    后人以为那医生是华佗,却不知华佗于建安十三年就已故去了。否则以他的神技,一包麻沸散下去,关羽便人事不知,莫说刮骨,便是摘心也不知疼痛了。

    关羽就是关羽,面对坚城,他绝不退缩。扫平眼前的樊城,一马平川就可以直扑许都,许昌以南群盗纷起造反,与他遥相呼应,发誓投奔,并推动许昌内部的反曹力量密谋反对曹操。这一切,怎么能够放弃?更何况,眼下降了于禁,兵马充足,更不该放充这从来没有过的好机会了。

    可惜的是,粮草不太充足,没关系,孙权的湘关按郡制也算荆州,去那里收取粮米便是了。--他才不管碧眼小儿会不会生气,反正自己不在乎他。

    本来,在我的印象里,关羽只是大意一点,傲气一点,说了句不该说的话,也就是那个“虎女安能嫁犬子”。如此而矣,我还曾试着与诸葛乔分析和平解决东吴问题的可能性。但是后来才发现,这其间的矛盾早已到了我们无法解决的地步。孙权还算是能忍的,换了张飞,脑浆子都打出来了。

    这时,另一个消息传来,世子刘铭刘升之携一支军队亲赴荆州,助关羽攻樊城。

    我心激荡。这下好了,荆州本来局面已是混乱不堪,再加上他这样一个巨大的变数,真不知会演变成什么样子。

    刘升之入荆州时,仪杖辉煌,夺人双目,彪军护卫,文武促拥,关羽长一手携刘升之臂,同登城墙,一时万军齐呼,神采飞扬。王睿去看了,回来对我说道:“人家那才是少主的派头呢,哪象你,出门进门连个跟着的人都没有。丢人死了。”

    我沉默片刻,问:“大家认为,刘升之来此何事?”

    诸葛乔摇摇头道:“若论固位,他已为世子,难不成是来分功?”

    王睿道:“分功?关云长自身难保,分什么功,来这里不怕让人活捉了去么。对了少主,我们若安排死士,于战阵中暗杀刘升之,你看如何。”

    我脸色一变:“万万不可。”

    王睿道:“我也是随便说说而矣。”

    姜维道:“我们认为关公有难,不过推测而矣。关将军名动中华,降于禁,败曹仁,锋镝所指,群雄束手。我看长公子是来分这个名头的。”

    诸葛乔道:“降于禁,败曹仁,锋镝所指,群雄束手,嘿嘿,伯约,你没去关羽手下,当真是屈了你的才。关羽好听此语,你在他耳边一日念三回,保证升你的官。”

    议论一阵,不得要领,却听到消息,江东吕蒙病重,起用新秀陆逊为偏将军,右都督。我暗道:“来了。”于是按先前所言,依旧各司其职,整军备武,重点针对东吴进行操演。

    未几,没了后顾之忧的关羽果然下令,让南郡太守糜芳守江陵,将军傅士仁兵马守公安,四处抽调人马,迤逦北行,准备一举拿下樊城,然后挥兵北指,平定中原。

    这此期间,我让糜芳写了封信,让关羽防备东吴。关羽自然发出冷笑,一把撕毁。

    此次出战,关羽遇到了宿命中的朋友和敌人--徐晃。在这位与关羽交情莫逆的老朋友面前,关羽百胜之威忽然失灵,被徐晃连破数寨,丢了堰城,不得不止兵驻足。而刘升之为攻樊城,亲身立于营帐之外指挥,自宵达旦,一时士气大震,数次攻上樊城城头。曹仁亦自登城,亲冒矢石,督军决战,城内城外斗出真火,死者云集。

    时间就在这种相持阶段渡过了。

    第一部风云渐掩英雄色第二十五章败局

    更新时间:2006…8…1312:10:00本章字数:4693

    此时的樊城,在关羽眼里,就是一块哽在他嗓子里的骨头,吞、吞不下,吐、又吐不出。何况,刘升之亲身来此,数万精兵围一个小小樊城,居然就拿不下来。曹仁这家伙,倒底是什么做的?

    刘升之来荆州不久,他的名头便超过我了。他的亲身杀敌,更是大大激发了战士们的士气。这样一来,连糜芳看我的眼神儿都不太对了。自然,我不可能亲身攻城,一是我没有出头露面的机会,二是我本领太差,三是我怕死。

    不过,我想,这个笨舅舅不会是想改换门庭吧。

    此时,江吴终于有了动静。我们早早散出的探子报信,东吴营中有兵马动。我急唤舅父糜芳道:“东吴果欲攻荆州。”

    糜芳急道:“我当如何?”

    我道:“舅舅可曾听说过郑人弦高。”

    糜芳大惊:“弦高?弦高是什么人?”

    唉,我这个舅父居然连弦高这么出名的故事都不知道。我只好解释:“昔年秦军攻打郑国,途中为郑国商人弦高遇上。他急中生智,把羊送给秦军主帅,说是郑侯派他送来的犒赏,让秦军误以为郑国有了防备而退兵。”

    “你是说咱们也犒赏东吴?让他们以为咱有了防备、不出兵?”

    “他们不出兵是不可能的,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是让他缓几步,知道我们有了防备就可以了。所以我们也不用犒赏,只要派个人过江说一声就是了。”

    我和诸葛乔早就教好一个口齿灵利的校尉:“过江之后,你便找陆逊,问他请教两个问题,一是吕都督得得可是荆州病?二是过渡江之法中,除化为商贾之外,还有旁的招数没有?”

    我们现在要做得就是拖延江东来攻的时间,好使关羽有时间赶回救援。

    姜维更有办法,为了不让沿江烽火台上官兵松懈,他居然派了几支小队,各着白衣,扮作江东商贾,进行搔扰。犹不放心,更派一队人马,沿河巡视,发现情况,立即点起烽火。

    若是这样一来,荆州有备,防守个十天半月应没有问题吧。我想,那时关羽便回来了,虽然吃败仗难免,但别败得片甲不留才好。此番曹孙两支部队来攻,能守不能守,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保住大家的命,好使父亲不失去理智的攻打东吴。至于荆州,我不相信它在曹操五六十万大军和孙权数万精兵的合击之下平安无事。

    这样想着,我叹了口气,这是我能做得最大的努力了,要是还改变不了关云长的命运,那我也是半点方法都没有了。

    权力,此刻我是这样的想要拥有它,有了它,我就不用做事情这样藏藏躲躲,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调动每一支部队,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召集各路英才议事,甚至可以拽着二叔的大胡子说,你这胡子太傲了,我们割了它吧。

    这样想着,我迷迷糊糊睡着了。突然间外面一声巨响,我吓得一下子跳起来,急忙问:“怎么了?怎么了?”

    一个兵士回说:“打起来了!”我向远处望去,隐隐的天际,燃着豆大的火光,虽然小,黑夜看来,却是那样的明显。

    我一时心乱如麻,原本笃定的一颗心突然乱成一团,一时想,荆州会不会丢了?一时又想,如果东吴是佯攻荆州,实攻江陵怎么办?心下不住对自己说:“要安静,要安静,再想一想有什么问题没有?”旋又恼恨信息的不畅,所有消息都靠人来传递,而探马信息的真实性和准确性却又很难保证。孔明先生送我的信鸽,在我入川时已留在川中,此时要有个信鸽就好了。

    正在胡思乱想,王睿进来了,他问我道:“你怕不怕?”

    我说:“不怕。”

    他又问我:“你困不困?”

    我说:“不困。”

    他点点头:“营中乱成一团,只有你这里还安静些,我借你被窝睡一会儿,补补精神。”

    三日后,消息传来,关羽留守的荆州治中潘濬竟然降了!

    降了!!我们不敢相信的互相望着,荆州居然降了!

    糜芳拍案大怒:“这个无耻小人!出兵!出兵!我去杀了他!”喊了几句见我们三人并不开口,便自失的笑笑,“我是气糊涂了,关二派这么个人守把荆州,当真是糊涂的可以,为今之计,复当何如?”

    我心中也错乱着,本来以为,以荆州之险固,加上早有准备,就算及不上樊城那样可以守上大半年,守个数来月应该没问题啊,只要荆州在手,关羽的军心就不会瓦角,就可以等蜀军援军到来,就算援军不来,也可以自水路从容回军。更何况到时曹孙之兵相汇,之间配合一定出现问题,纵不互相打起来,也无法齐心攻我。哪知道我却忽略了人的因素。荆州一失,南方之局已不可为,江陵一城,不过数千之人,根本无法抵挡东吴精锐。何况我根本也没想抵挡,在我心中,荆州没有东吴的合作,根本就守不住,何况此时面临的是曹孙两部的倾国之兵。

    诸葛乔说道:“我父亲诸葛谨曾说过,吕蒙其人才略,不在周郎之下,既得荆州,必攻公安,傅士仁如何?”

    糜芳苦笑道:“傅士仁得罪于关二,只怕……”

    “那好,糜将军请随我与姜维同去公安,诛杀此人,夺其兵权。”

    糜芳大惊:“无罪而擅杀大员,这是死罪。”

    姜维下巴高傲的昂着,在他耳边轻声道:“只有活着的人,才能定别人的死罪!”

    三员主将走了,我也要准备了。此时,是亮出我身份的时候了,再不亮出来,什么事都做不成。我坐在高高的帅位上,对旁边的王睿说道:“打鼓聚将!”

    站在江陵高高的城头上,看着如蚁的兵马向北而去,看着渐渐空落的城市,我还是感到了阵阵酸楚。兵马走了,这里的平民,却将饱受战争的伤害了。但是,我能带他们走么,父亲携民渡江,不过是招来长板坡一场杀戳。我还是不要犯这种错误的好。更何况,吕蒙还算一个爱民的好都督。

    我缓缓走下城头,身边是舅舅糜芳身边的两位副将,受命保护于我,并听从我的号令。一人是荆州人士,名叫姚水,另一人则是徐州宿将,唤作典猛,颇有勇力。

    我现在要做得,是尽快与关羽汇合,并在兵心瓦解之前,逃到上庸。一招棋错,苦心经营已成破局,有了准备,为何还要降呢?

    而糜芳与姜维、诸葛乔三人,则带领傅士仁的部下,沿路阻击东吴的追兵。他们当时乘荆州已乱之机,假借王令,突然擒下傅士仁。又把劝降的东吴官员虞翻骗入城来,一举擒下。一时证据皆在,糜芳又是刘备姻亲,自然大都相信,公安人马,竟被带出大半。

    我让先头部队护送粮草先行,此次的征战,没有比前锋更安全的地方了。只盼着,关羽的人不要太多,不要一下子就把粮草全部吃完才好。吃了这些粮,就再也没有地方征集补给了。

    正行间,忽听有人来报:“少主,左翼发现敌军!”

    “列阵!”我心一阵狂跳,吕蒙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居然绕过糜芳等人的断后部队,已经追到这里。看看远处,居然是一队骑兵,约有百余人的样子,打得正是东吴旗号。江南骑兵极少,好多士卒都没有应付骑兵的经验,此时乍然相逢,我心也是狂跳。正想指挥,忽转身对身边副将典猛道:“你来指挥?给你三百步兵,三百弩兵,消灭他们,若无法消灭,也要重创他们,不可令他们咬住我们不放。”

    我复对姚水道:“我们带人速速北归,与关将军汇合。”

    此时关羽大败的消息已然传来,我只怕关羽还有重夺荆州之念,那样只怕逃走的时机也失去了,所以一连数次派人传送军情,以糜芳的口吻晓以大义,让他从上庸离去,我自断后。不提我的名字,是因为他若知道我来断后,就拼死也会前来迎救。他那样高傲的人,再看不起我,也不会让我涉险。以糜芳口吻说话,他自然不听的可能更大,但我并没希望能说动他,只盼得到准确消息后,他身边的关平、王甫等人能说动他。

    果然,东吴骑兵只是缠斗,并不碰拼,看准机会,便猛扑入队中咬上一口,一见快要被围,立时逃走。典猛虽然有和骑兵交手的经验,但遇到这种牛皮糖样的人物,还是无可奈何。我不由对吕蒙的用兵之道深感佩服。但是机会还是有的,终于有一天,在一处苇从,这队人马被我们打了个伏击,射死射伤骑兵数十人,只有数骑逃走,才算是摆脱了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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