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恩人,他们喊我们大恩人!”高士奇此时仍然有些激动。“这种感觉真好,谢谢你长恭!”
“谢我做什么?”
“救人是你最先提出来的,计划是你想出来的,钱也是你出的,人也是你找的,他们真正感谢地人是你!”高士奇说完拉着谢长恭的胳膊,把他推到了前面。
“他才是你们的大恩人,这一切都是他的主意。”高士奇说完,撇下谢长恭回到了后面。
谢长恭挠了挠头,一下子面对这么多人他还有些不好意思。“你们……”
“恩公在上,请受我们一拜!”不知谁喊了第一句,很快所有人跟着喊了起来。
谢长恭的脸蛋微微发烫,还是头一次有这么多人跪在他面前。“这就是万人之上的感觉么?”他很快摇了摇头,打断自己的思绪。
后来,经过谢长恭以及高士奇等人的反复劝说,跪在地上的人才重新站起来,一切终于恢复如常。
“三弟,跟我进城,我们还有事要办!”谢长恭叫住了来回奔跑的沈岳。
“是不是他们过夜的事情?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哦!”谢长恭疑惑地望着沈岳。“被褥和帐篷都买来了?”
“被褥买来了,除了军队里有帐篷,城中根本买不到,我们打算在中央位置点几堆篝火。”
“这个主意好。”谢长恭兴奋地拍着沈岳的肩膀。“那我们即刻去准备。”
夜幕降临,篝火熊熊燃烧。
谢长恭坐在篝火周围,与人群中的几位长辈拉起了家常,并且试图探寻一些消息。老人们开始还有些拘束,一番交谈之后终于完全放开。
城外的聚集的流民皆是本州人士,位于泾州北方,与羯族接壤,他们共同生活在一个村子里。往年羯族来犯,多以抢夺东西为主,并不随便杀人,然而最近却突然有所改变。
两个月前,羯族再次来犯,虽然这一次并不是羯族大军,但手段却极其凶残。羯族人把一个人绑在村子中央的大树上,然后被人活活用鞭子抽死,尸体一直挂在树上。
老人们在讨论此事时仍然惊魂未定,他们庆幸这种事并没有发生在自己村子里,可是那个村子离他们并不远。这件事过去没多久,隔壁村子的村民突然间全部消失了,犹如人家蒸发了一般,据有人猜测他们全部被羯族人坑杀。他们担心惨祸也会落在自己头上,所以才在羯族进犯之前逃出了村子,并且一路向南,一直逃到泾阳城下。
谢长恭倒吸一口凉气,心情极度压抑。初中学习历史时,当知道秦将白起坑杀四十万赵军时,他实在不能理解,甚至有些愤怒。后来长大了些,才知道,白起那样做多少也有些无奈之举,每天要供给他们粮食不说,赵军本身也有反抗的可能,杀了他们正好可以一劳永逸。
但如今亲耳听说坑杀这种惨剧,他仍然不能接受,心里对羯族也有了反感。他不明白为什么要对一个普通的村落赶尽杀绝?
“可是听说是太守大人一直不让我们进城,我们已是无家可归,如果这里不收留我们,我们只能继续往南走,只是不知道到时还能剩下多少人。”村里的里正此时伤感地诉说苦水,眼神木讷地望着火堆。
谢长恭鼻头一酸,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