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沈延歪着头看还没睡醒的李贞青,脸容精致,以前看来甚是可恶的一张脸此刻看起来却十分顺眼,沈大官人x笑一声,爬起身来往主营走去,自打那日起,李大亮总是喜欢找他说说话,凡事听听他的意见,沈大官人琢磨着自己不知道哪里不对劲了,竟然被他另眼相看,自己才是个火长啊!
说起火长,沈延还真有点小激动呢,虽然只是率领五个人的小头目,但是总觉得比前世招摇撞骗的日子来的爽多了,当然,更愉快的是,自己总算是救下了刁贵。
那天刁贵终于幡然悔悟,李大亮也破天荒地没有继续追究他的责任,大概是觉得一个对吐谷浑充满仇恨的人比一个死人更有用吧,不过沈大官人一这么想,就总觉得毛骨悚然。
刁贵虽然长得猥琐了点儿,但是也算是个直性情的汉子,在大恩不言谢的情况下,这汉子自然而然就归入他的麾下,只是沉默寡言了许多。沈延倒也不担心他,人嘛,总要经历挫折才能成长。
“沈延。”
“卑职在。”
李大亮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他坐下,这个彬彬有礼的后生看起来就是让人觉得十分顺眼,“你且谈谈你对这次行军的看法。”
沈延回忆了一下史书上的内容,对于这次行军各路并没有详细记载,不过最终还是大获全胜,他掂量了一番,道:“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最多五个月就能平反,只是某从洮州来这里的之前发现了些端倪,不过不是吐谷浑的动作,而是党项羌。”
“哦?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某在来洮州之前,曾经看到过党项羌在临潭县走动,行迹可疑。”
李大亮指节轻敲桌面,发出有规律的响声,沈延的心跟着一上一下,那日遇到的两个党项羌,回头仔细想想定然不是常人,裘裼用21世纪的说法解释叫做“皮草”,在未来都是颇为昂贵的服饰,在只能靠冷兵器和陷阱捕猎的古代,就更难得了,虽然党项羌是擅于射猎的游牧民族,但裘裼也不是说有就有的,更何况那裘裼处理的精致,也不像是一般的部落,大概都是靠羊皮过冬的。
等等!沈延心中闪过一丝光亮,紧接着道:“卑职斗胆猜测,党项人的目的或许是这几州的官府人员。”
李大亮眉头一皱,深思起来。
……
李贞青一路顺着火把照不到的死角靠近主帐,只见人影透过帐篷隐约晃动,似乎有人在里面交谈,李贞青想看看沈延是不是也在里面,又不敢靠太近,只能支棱着耳朵,试图听出什么来。
当然,李贞青的这种动作,大概也只能聊以自|慰了吧。
好不容易找到了个舒服又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李贞青舒舒服服的坐了下去,虽然冬天的土地冷硬,但是总比站到麻木强。
“咔擦”一声树枝被踩断的声音,李贞青立马睁开了眼睛,只见一个黑影鬼鬼祟祟的四下张望,李贞青握紧靴子里藏的匕首,手指微微颤抖。
那黑影似乎确定自己没被发现,这才接着往主帐摸去,李贞青四下望了一眼顿时心惊,主帐周围的巡夜士兵似乎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