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李员外颤声道。
“也没什么,小黄鱼,银元,珠宝,全是藤井老头的私房钱,被我给抢了。我钱够多了,这些你老拿去当私房钱把。”李云飞乐呵呵的把包袱皮解开,露出里面的财宝。
“金条!银元!呜呜,老头我也是半截入土了,还没见过这么多金条呢!呜呜……。”李员外一下子扑在这堆财宝上面,嚎啕大哭,多日来郁结心中的不爽,一下子发泄出来。
徐氏拉着他,也在旁边抹眼泪,边哭边说:“老爷啊,这下你舒坦了吧,这一堆东西,就比儿子花你那些钱多得多。”
李员外点着头道:“是啊,我就说我儿子不是败家子吗!有句老话叫什么?千金散去复还来,这不,现在就回本了!”
卸完货,已经是凌晨四点了,车队还要回县城,必须赶在天明之前再拉上一次货。
“爹,娘,你们真要跟我坐车去县城看看?”李云飞对李员外跟母亲徐氏说。
李员外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红光满面的点点头道:“儿子啊,你爹我长这么大,还没坐过汽车呢,不是去装了货马上就回来吗,你就让我跟你娘过把瘾吧!”
徐氏擦着眼泪道:“对啊儿子,难得你出息一回,都把鬼子的县城给打下来了,怎么不让我跟你爹去看看呢?”
李云飞感觉,藤井的电台被他缴获,遇袭的消息没有发出去,鬼子的援兵不会来的太快,现在的溧阳县城应该是安全的。
于是就点点头道:“爹,娘,那就快上车,我拉你们去。”
李员外跟徐氏乐滋滋的坐上李云飞的汽车,一家人就这么上路了。这一路上,李员外在车座上坐不稳当,看看这里看看那里,觉得全都十分新奇,看看身后越来越远的李庄,再前面后面浩浩荡荡的车队,满足感油然而生,满口一个好儿子,说我儿子今年刚刚十八,就当旅长了,村西头王财主家的儿子跟我儿子一般大,现在做什么,天天抽大烟呢。
这老头今天晚上真是喜欢坏了,一夜没睡,精神却好着呢,好险没把李云飞给夸到天上去。
事后才知道,李员外夫妇的好奇心虚荣心救了他们,要不是坐上李云飞的汽车离开李庄,他们也许会让鬼子的炮弹给炸上天。
李云飞前世是个孤儿,在孤儿院长的,心中没有父母的概念,他的记忆来到李家大少身上后,在李员外夫妇身上感受到深深的舔犊之情,感受到家庭的温暖。
看到他们夫妇开心,他也跟着开心。
就连李员外那露骨的夸奖,听在他耳中也犹如蜂蜜般香甜。
一行人顺利回到溧阳县城,那库房里堆积如山的物资,让李员外夫妇算是大开眼界,整个县城都是他们的了,想要什么直接装车拉走,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来的过瘾?
趁着装车之际,他们大摇大摆的在鬼子的宪兵队里转了一圈,过足了眼瘾。
这两个目不识丁的老农民,见识有限,只能到这里了,只看到收益,没看到里面的巨大的风险。
富贵险中求,这世上没有什么生意比抢劫还赚钱的。
但抢劫也是最容易家破人亡的。日本人的东西,不是那么好抢的。
……
1937年11月23日。
凌晨六点钟,日军上海先遣军第16师团19旅团20联队两千两百余鬼子,来到李庄外面,将通往李庄的大路包围的水泄不通。
指挥官中本大佐带着一副雪白的手套,斯斯文文从怀里掏出怀表看看,皱眉道:“八嘎,已经六点钟了,36联队怎么还没有到?给溧阳的藤井大佐发报,说老子等的不耐烦了!”
“报告中本大佐,36联队的电台还在关机状态,无法取得联络。”电报员大声道。
这次踏平李庄是藤井的主意,他要为三个月前在鹰嘴坳丧命的鬼子报仇。但李庄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没那么好打,藤井专门向上面请示,将中本大佐的20联队调来助拳,结果助拳的到了,藤井却没到,中本大佐有种被欺骗的感觉,心里自然不爽了。
中本大佐把手套脱下来,重重摔在地上,面目狰狞道:“八格牙路!藤井大佐的良心大大的坏了!他这是在渎职,是在延误战机,如果这次攻打李村失败,他必须要切腹向天皇赎罪!”
“总攻的时间到了,大佐阁下,我军是按照原计划攻击,还是继续等藤井大佐?”副指挥官在一旁小声道。
“不等了!现在开始攻击!少了36联队,我们一样能荡平李庄!预备,十分钟炮火准备——放!”中本大佐一挥军刀,歇斯底里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