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蜀山出来的人,无一不是自诩正道。
行得端,坐的正。
来去如风,诛恶锄奸。
尽管已有些许年头不曾有弟子出山,但依旧为武林正道之楷模。
吴永修是个例外,毕竟他不是真正的蜀山中人。
破天荒的出现个蜀山弟子,还是个狠辣角色,也难怪众人失态。
“是啊,蜀山的人就是疯子。”老爷子道。
黑衣人冷笑,道:“的确是一群疯子,无可救药的疯子。”
“可这种疯子却比我们正常多了。”
“为什么?”
“毕竟你永远会觉得疯子的行为是十分正常的。”
“也是,毕竟他们是疯子。”
疯子的行为准则没有人拿得准,对一些人来说,疯子做什么都是正常的,因为他是疯子,还是个断药的疯子。
断药的疯子不可怕,可怕的就是发了疯的疯子。
发了疯的疯子为什么可怕?
因为没发疯的疯子还有点人性,发了疯的疯子连人性也给抛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黑衣人问道。
老爷子长长地吁了口气,道:“先以利诱之,再让他出面。”
“好。”黑衣人应了一声,便起身。
老爷子又道:“小心那个吴永修。”
“明白了。”
黑衣人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座上几人见着她身姿摇曳的模样,不由有些怔了。
“咳咳。”
老爷子面色不悦,故作咳嗽。
几人一惊,忙是拉回神来。
“老三。”老爷子道。
一人站起,道:“大长老有何吩咐?”
“过来。”
老爷子招了招手。
那人闻言,急是走了过去。
老爷子在他耳边低声交代了几句,便见那人转身匆匆下了楼。
其他人却是一头雾水。
“你们几个,晚上好好守着飞马赌场。”老爷子道。
几人纷纷点头。
这本就是他们的职责。
只不过,他们似乎漏了几个字。
……
西湖。
镇上的西湖,已经存在了千百年。
这片湖泊从不曾断水,也不曾汹涌过,一直如今时般平静如镜面清亮,其神奇之处,这周遭的垂柳,却是四季常青。
几只白鹅正于湖中嬉戏,岸边清风吹拂。
秦征立于岸边,眼神凝望着西湖面。
“呼呼!”
风开始急了。
湖面渐渐泛起了涟漪,久久不息。
“哒,哒,哒。”
风从背后吹来,一道红色的身影随风而来。
其身影,绰约潇洒。
正是秦红殇。
“此番,多谢兄台了。”秦红殇于秦征身旁,道。
秦征道:“举手之劳而已。”
“可你这举手之劳却救了我一命。”秦红殇道。
秦征看着她,道:“同为正道,当应互帮互助。”
“大恩不言谢,日后兄台有事唤我便可。”秦红殇笑道,显然是对这另一个说法感觉满意。
秦征问道:“敢问姑娘芳名?”
“秦红殇。”秦红殇道。
秦红殇?
秦征低声念了几声,赞叹道:“是个好名字。”
“呵。”
秦红殇嘴角微微扬着,也是有些欢喜。
毕竟,被人夸赞总是一件能令心情愉悦的事情。
“还未请教兄台姓名。”秦红殇道。
秦征道:“秦征,秦秉天。”
“好名字!”秦红殇那双水灵的眸子一亮。
“是好名字。”
说完,秦征又道:“都是好名字。”
“见过秦兄!”秦红殇朝着秦征拱手道。
秦征亦是拱手道:“见过红殇姑娘。”
“……”
秦红殇正欲说时,孙索走了过来。
“恩公,已经安排妥当了。”孙索道。
他说的,自然是那个奄奄一息的乞丐。
“那就行。”
“不过……”
“说。”
“那乞丐身上居然还藏了不少钱。”孙索苦笑道。
秦征摇摇头。
秦红殇却是怔在那儿了。
人总是有私心的,尽管到死了,这股私心会伴随着他一起到那阎罗殿里报道。
“对了,恩公。”孙索又道:“今晚怕是不好对付。”
“怎了?”
“刚才我去那飞马赌场探了探,高手不少。”
“无妨。”
秦征双手负着,长袍无风自动,“晚上正好将这贼窝给端了!”
他的眼神里,充斥绝对的自信与强烈的气势。
那种自信,是发自于内心的,自骨子里逸散而出的,那气势,便是与生俱来的浩然正气!
“好!那孙某便跟着恩公走那一遭!”孙索大笑道。
秦征拍了拍他的肩膀,秦红殇忽地问道:“秦兄,这是要去覆了那青龙帮?”
“正是。”秦征道。
秦红殇眸中眼波流转,问道:“我可同去否?”
“红殇姑娘若是有意,我等三人可结伴而行。”秦征微笑道。
秦红殇爽朗道:“好,那便一言为定!”
“何时?”
“子时四刻。”
……
是夜。
满天繁星。
那棵佝偻的老槐树,正顶着月色,树下的血迹未干。
枝头,挂着一轮明月。
此时,月色正浓。
那一缕缕月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