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边走向她。
睡不着,不过是用来打发时间罢了。沈霜照头也不抬,直愣愣地盯着发黄的书页。
她对自己刻意的漠然让洛期束手无策,只好转移话题:你的伤口这几日可还会疼
湖心岛清净得很,在这里我的伤口愈合得很好。沈霜照说。
洛期站在她身旁,弯下身子看着她,伸出手就要去解她的衣裳: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沈霜照抗拒地向后躲去:不必了,我的伤口已经愈合了。
洛期伸出去的手悬在空中,一阵尴尬。她倏地握紧拳,收回了手,声音变得冷硬起来:痊愈了是吗既然痊愈了那就回城去。你是城主,缺席主殿久了,会落人口舌的。
我很累,何况主殿有我没我都一样,有主上在,又何须要我沈霜照依旧低头看着书,尽管她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她那句阴阳怪气的主上让洛期心里很不舒服,得不到自己心爱的人的烦恼让洛期压抑已久的情绪在顷刻间迸发。她夺过沈霜照的书:我就是要你。
把书还给我。相较于她的激动,沈霜照说出的话显得分外冷静,她低着头没有看洛期一眼,平静的面容上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
洛期瞪着她,命令道:你看着我。见她没有反应,洛期又提高了声音,看着我
沈霜照这才缓缓地抬起头,就那样无声地看着她,整个人冷淡得很反常,又重复了一遍:把书还给我。
你和我回城。洛期最恨她这样,不笑也不发怒,像块石头一般对着自己,吝啬到连恨都不愿意施舍给自己半分。
沈霜照从她手上夺过书,拉扯之间,书中有纸散落在地。
这是什么洛期俯身,从地上拾起那张纸,仅是看了一眼,就发了疯似的将它撕成了几片朝窗外扔去。
沈霜照也有些惊讶,顿时愣在了原地。
你还想着她洛期不可置信地摇头,又咬牙切齿地说道,需要我提醒你吗她如今在哪里。
不必了。沈霜照出声,笑容是苦涩的,这纸是几年前我夹在里边儿的,它早已与我没有关系了。她还记得写这纸时,她对陆清容刚动了心,犯了相思病的她只好一遍遍地写着她的名字来缓解这种煎熬的心情。
如今回头看,竟然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沈霜照低下头:当初是你让我到这湖心岛上修养,如今说让我回去就回去,洛期我果真是你养的小狗。最后一句话她说得极为嘲讽与无奈。
听了这番话,洛期的怒火仿佛冷不丁被泼了一盆水,情绪倒是平复了许多。只是她的心为此而狠狠地揪起,更是如鲠在喉,一句话也说不出。
沈霜照将书放在桌上,顿了顿,话锋缓和了许多:我会回去的,可否让我在这再歇几日在这住了几天,我倒觉得这样清净的生活挺好的。
受不了她这样委屈认命的样子,洛期多少有点于心不忍,可同时又恨她为何还要对陆清容一往情深。自己在她心里,难道一点存在感都没有吗
你若是不答应,我这便随你回去。过了那么些日子,我也想去看看忧儿。沈霜照不再与她顶嘴,一副坦然接受命令的样子。
日头渐渐上来,阳光落入屋里,洒在沈霜照的身上,洛期闭上眼,心里的痛苦也只有她自己晓得。深呼吸了几次,她终于睁眼:好,三日之后,我再接你回城。
洛期终于走了,看着小舟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沈霜照像是疯了一样冲下楼,捡起被洛期撕碎的纸片。
她拿着纸片回到书房,一片片将它们拼好,原封不动地夹入原来的书中。有几片纸被风吹入湖中再也找不回来了,纸上已经有些褪色的字便少了几部分。
沈霜照看着褪色的字迹,透过它们仿佛看见多年前青涩单纯的自己,满怀心事地坐在书桌前写下心中那最渴望也最思念的三个字。
她内心酸涩无比,闭上眼,一滴清泪顺着脸颊落下滴到了碎纸上,黑色的字迹立刻晕染开来。
洛期好像很爱你。陆清容玩味戏谑的声音传入沈霜照的耳里。
啪。沈霜照猛地合上书,再次睁眼,眸中满满的都是忧郁与哀伤。
为什么你可以忘了一切,这般轻松地在我面前调侃我
陆清容,这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