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可否:我会保护她。几年前她还太年轻太幼稚,一心只想着自己;如今的她,万万不可再重蹈覆辙。
凌烟无声地叹气,七八年前眼神清澈单纯的少女,也终于长成了内敛深沉的女子。而自己却一直原地踏步,若问谁配的上她绝非是自己就是了。
待了不到两个时辰,沈霜照又动身回水澜城。独自走在青城河边,沈霜照不由想起四年前发生叛变的那一个清晨。她跑去质问陆清容是否要与洛骥成亲,陆清容决绝地承认了。当时心神俱焚的她淌着泪如游魂一般漫无目的地游走在这河边。
如今想来,她竟一点儿也不觉得难过愤恨,甚至开始羡慕起以往的自己会哭会笑,会冲动会惹事。
进展得如何了
正发着愣,沈霜照便听见身后一人高的芦苇丛中传来一阵悉索声。循声回头,发现洛骥从中走来。
沈霜照警惕地朝四下望了望,见没人才敢走进芦苇丛中:万事俱备,只差那块令牌。
洛骥说:我来找你,就是为了此事。我姐床榻里侧的床沿下有个暗格,你去找找。
我不与她睡一张床。沈霜照冷冰冰地说。
洛骥嗤笑一声,话语意味深长:我姐这么爱你,竟然还没碰过你。
够了,你的那些话我不想听。说到底,就是要拿到那块令牌。沈霜照打断他,不想与他多费口舌,若我没记错,半月后是洛期的生辰。令牌若是真的如你所说藏在那里,那么当晚,我一定会拿到令牌。
这般有信心洛骥问,陆清容那边,你可也说好安排好了
这是自然。沈霜照应道,详细的改日见面我会与你详谈。届时你等我的信号,莫要轻举妄动。
一想到能彻底摆脱洛期,洛骥觉得自小到大所受的委屈顿时都涌了上来,眼睛里虽然泛着泪光,可心里却是难掩兴奋:好,这次一定要成功。
沈霜照看着他,缄默了一会儿又开口:若是可以,我想见一见彩儿。
闻言,洛骥的眼神瞬间就变了。除了一丝戒备外,还掺杂着愤恨与妒意。他握紧拳头:不行。与你见面本就是小心翼翼,我不能带着她一起冒险。你若是真想见她,且等事成之后再作安排。
沈霜照悻悻然,她想好好向彩儿说句对不起,如此看来是没机会了。她从芦苇丛中走出来,抛下一句:那就这么说定了。
回到水澜城渡口的时候,天色渐暗,荒芜的城郊已然没什么人出没。
沈霜照。陆清容一行人正要回沙海,去郊外坐船的时候,她恰好看见了不远处独来独往的沈霜照。
幻红自然也看见了,她急忙拉住陆清容,按住她的手:小姐,你莫要忘了现在是什么时候。城主的事更要紧
陆清容皱着眉,无奈也只能就此作罢。她驻足在原地,借着夕阳落下后的一丝微光去望那人越发模糊的身影。不知为何,看着那个纤瘦的身影她的心很是不安。她们之间仿佛是隔了千万座山河,无论怎么努力,手与手终究是牵不到一起。
她已经走远了,莫要再看了。幻红心焦得很,陆清容像是流连于玩具摊前的孩子,非要自己硬拉着她走才能迈出一步。
陆清容收回视线,态度坚决得很:我迟早会带她走。
幻红只是在无声地叹气,这几人之间的纠缠何时才是个头。她亲眼看着陆清容从一个果断自持的人,变成了现在这样忧虑又冲动。即便是失忆了,她还是爱沈霜照。或许,这也算是一种命中注定吧。曾经那么成熟心狠的人,最后还是逃不了为情人心软,因情人心痛的命运。
走吧。陆清容转身向前走去。她爹的事发生得太突然,沈霜照那里她招呼都来不及打。失去了与自己的联系,那人又该不安了吧
光是想到沈霜照不安的样子,陆清容的心就揪了起来。真是舍不得她为自己受一丁点儿委屈。
主上,有消息了。静玉从殿外急匆匆地跑进来。
靠在座椅上假寐的洛期睁开眼:可是我想的那样
静玉跪下,却是长久地不说话。
洛期勾唇笑了笑:你的沉默已经给了我答案,退下吧。
主上可需静玉做些什么
不用。平日里该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洛期缓缓地又闭上了眼,没有我的命令,切莫轻举妄动。
静玉颔首:静玉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