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了哭闹的戏码,她又想到了另一出来折腾他吧。
孟知县叹气,他的亲娘到底给他娶了一房什么样的妻室,老实说,他还宁愿她病恹恹地昏睡在床榻上,这样他养她一辈子都没事。
孟知县一刻也不愿待下去。推开房门,拂袖而去,生怕苏清沅又发作,他受不住她。
但苏清沅哪有空管孟知县怎么想,她的思绪渐渐地回笼,所有的记忆涌上心头,惊骇过后,便颤抖地伸出自己现在的这双手,枯瘦如柴,肌肤苍白,她自己的手她认识,绝不会是这般软绵绵的无力,这般柔弱可欺。
这不是她的手。
那么……
苏清沅在屋子内环视一周,之后,拖着虚软的身子下了床榻,跌跌撞撞地在一个妆奁台上找到了一面铜镜。
果然,也不是她的脸。
铜镜中病态的女子,长了一张温柔的脸庞,楚楚可怜的,一看就是个典型的江南女子。
她不是苏清沅。
她清楚的记得,她是福德,一个已经死去的福德。
望着铜镜中陌生女子的面孔,苏清沅的双眸逐渐地变得幽深,变得阴冷,很可笑,也很讽刺,她竟然又活了!
活着,总比死了好。
哪怕是裹了一张陌生的面皮。
苏清沅放下铜镜,眼里的戾气一闪而过,凌厉非常。她明白,眼下她只能先养病,这副虚弱的身子,若不补补,日后必然会留下病根,拖累她。
苏清沅重回到床榻上,将青花软枕靠在背后,撑起半个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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