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身子骨不好,来的时候不多,偶尔来了也只跟自家几个姐妹一起,跟别人都不打交道,跟叶凝心更是从来都没说过话。
也不知道今日她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来找自己。
叶凝心心中疑惑,不过面子上却端的不动声色,笑道:“六姑娘不嫌弃坐就是了,这树荫也不是我家的,是不是?”
苏清莹也不讲究,在叶凝心的身边席地而坐,笑问:“四姑娘方才都写了什么?我都紧张死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出来,差一点就交了白卷上去了。”
叶凝心有些诧异,从前她没太留意过这个苏清莹,因此不知道这苏清莹竟这般自来熟,才说第二句话,便熟络的好像已经认识很多年了一样。
不过心中诧异,叶凝心嘴上也没有闲着,笑道,“我也差不多,随便默写了两句前人的诗句填上去了。”
“那多少比我好,我都不知道写了些什么。一会儿可千万别点名说谁写的最差就好!”
瞧着她说话时候那天真的模样,叶凝心倒觉得有些喜欢。
两人随便又聊了几句时候,时间就差不多了,于是又回到的凉亭外站着,等候宣布结果。
多半的人都是默写的,自己作的也都不成样子,当然也有个别连默写都没默写出来的,只能交了白卷上去。
所以施月华就在默写人中挑出了几篇还不错的,所谓还不错,就是没有错别字,没有将两首诗词串成一首的。
其中就有叶凝心的那一篇。
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叶凝心默默的放心了,这会儿对一心要拉自己来参见这赏花盛会的林夫子也算是有交代了。
这般想着,容清远忽然开口道:“慕云夏何在?”
叶凝心连忙走了出去见礼,“臣女在!”
容清远手中拿着的正是叶凝心方才交上去的卷子,问:“这篇目是出自哪里?朕却从来没见过。方才问了几个大学士,也都没听过。莫不是你自己作的吧?”
叶凝心心中颇有些后悔,方才随后默写的那篇并不是出自什么名家的手笔,而是江南的一首民歌。她自幼生长在江南,没到采莲季节,到处都有人唱这首歌,在她的脑子里根深蒂固了。所以方才很是顺手的写了。
可是容清远和这些大学士哪里听过?
这般埋怨自己粗心,嘴上已经不耽误的回了话,“回皇上,臣女愚笨,莫说是自己作了,就是背诵前人的篇目也不会。这篇不是诗词,是臣女在太白居吃饭的时候听一个江南来的卖唱女唱的曲儿。皇上恕罪,臣女鱼目混珠了!”
容清远听了倒也不生气,看了看手上娟秀的字迹,道:“原来是民间的曲子,朕看这词也得不错。算不得鱼目混珠!”
叶凝心的心放了下来,真要谢恩退回去。
那与容潇一起过来的沈碧瑄忽然插话,“父皇,既然是首曲子,何不让四姑娘唱给我们听听,也好叫我们也多涨些见识。”
沈碧瑄这话分明就是有意要羞辱叶凝心。
天澜王朝别的不说,等级制度却森严的很,叶凝心一个世家千金小姐,让她当众卖唱,可不就是羞辱。
施月华是沈碧瑄的姨妈,自然跟着帮腔,也说想听听。
那容清远自己也有这心思,他自己喜欢从来不管别人是不是丢面子,不过这慕家四姑娘确实慕东篱的亲侄女儿,他自然还是要顾及慕东篱的,于是看了慕东篱一眼。
慕东篱却只是看着叶凝心。
叶凝心到觉得无所谓,所谓的身份多到底不过是父母给你的,她可没觉得自己比卖唱女就高贵多少,于是接道:“若是皇上皇后想要听,臣女自然不会推辞,只怕唱的不好,污了皇上皇后的耳。”
容清远一听当下夸了叶凝心一番,便让一旁的琴姬把位置让给叶凝心。
叶凝心上前坐下,纤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一拨,宛如仙乐流入众人耳中。
她自幼琴棋书画都有专人教授,虽然不至于能比得上靠这个吃饭的琴姬,可绝对登得上大雅之堂。
“江南可采莲,
莲叶何田田。
中有双鲤鱼,
相戏碧波间。
鱼戏莲叶东,
鱼戏莲叶南。
莲叶深处谁家女,
隔水笑抛一枝莲。”
这是江南的采莲曲,叶凝心自幼听惯了,唱自然不在话下,可是她却不知道这首曲子,竟然勾起了她多年前的记忆。
那年她七岁,在江南的荷塘中偶遇了落难的皇子——容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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